“汝护这天下,吾必毁之!”一个低沉沙哑带着邪气的声音从父神的寝殿的内殿里传来。
“呵,汝乃吾之从属,何来如此狂言。”父神的声音相继传来,然而虚弱无力。
“汝将吾封印于九十九重天数万年,而今吾得自由,汝可悔恨?”邪气的声音阴阴笑了。
“世有阴阳,相生相克。汝之气息虽为邪恶本源,却滋养世间真善之正气,吾不悔,吾只恨没能与汝同归于尽。”
听到这些对话,我惊恐的望向蓁蓁,只见她同样凝重的望向我。
“汝以之何为?今汝气息奄奄,能奈我何?哈哈哈哈哈。终以得自由!”
我和蓁蓁悄无声息的向殿内潜入,远远望去,殿中央一道金色的光柱形成一个光牢隐约看出里面父神的身形。而光牢前站着一团黑影,散发着紫黑色的邪煞之气。突然,有一张脸出现在黑影面向我们的方向,俨然是一张邪魅的父神面容。
“修厄,此乃汝之宠?”黑影裂开一个笑容,突然一个强大的吸力拖拽着我和夜蓁飞向黑影。
“汝别动吾儿!”父神在光牢中抬起头来吼道。
“呵呵呵呵,汝如今模样真是可怜的紧。”黑影将我和蓁蓁包裹起来,顿时一股绝望的气息侵入我们的神海,灵力被深深地压制了。
“你是……何人?”我在难以呼吸的境地里艰难的问道。
“吾?哈哈哈哈,吾是汝父啊!”黑影笑着将我和夜蓁甩了出去。
“咳咳咳咳,变态。”蓁蓁强撑起身子啐了黑影一口。
“修慈,放过吾儿,吾任汝处置。”父神处变不惊的脸上裂出了痛苦的神色。
“司木神官离奇仙逝,汝之信众必查之,吾不傻,吾以替汝为己愿,怎会为此宵小而毁之。”修慈走向父神道:“修厄,初乃汝囚禁吾,如今也让你尝尝此般滋味!汝看,小宠该如何处置?”
“抹去记忆,放之,吾求汝。”
修慈一步步向我们走来,对父神说道:“抹去记忆?不,做个游戏罢,倘若小宠道出今日之事,汝将受红莲业火焚烧,倘若小宠屠数百生灵投入幻音泽,吾给汝一个杀吾的机会。何如?”
父神闭目,轻吐两字:“做梦。”
“阶下囚。”修慈不屑的扫了父神一眼。“尔等以为何?”
“做梦!”我怒极,恨恨地说道。
修慈狰狞着甩手,狠狠地掐住我的脖子将我提起悬在空中:“找死。”
“我们答应你。”蓁蓁微微颤抖着却依然执拗而强装冷静的说道。
“哦,汝且深明大义。幻音泽乃汝之故土,若染血腥,尔等修为必然受损,你可愿?”修慈再次将我抛开,低下身去,挑起蓁蓁的脸。
“我只是认为此刻我没有其他选择。”蓁蓁与修慈的目光对视着,眼中一片清明。
“汝之双目吾欲毁之,罢,修厄在此,料尔等不敢造次。”修慈拿出两粒药丸,说道:“吃下,吾放尔等自由。休要自作聪明,吾视之。”
蓁蓁拿过药丸,当着修慈的面吞下,又缓缓的走向躺在地上满眼不甘的我,“吃吧。”蓁蓁说。
我伸手拿过药丸放进嘴中问道:“这是何物?”
修慈不屑的看向我:“今尔等听话之物,倘若吾不顺心,汝将痛不欲生。”
忽的我眼前一暗,再次醒来已经躺在了轻木殿棠安阁我的床上,望向窗外天气好的让我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然而颈部的不适感让我不由得心惊,我猛然起身冲向杞蓁阁,还未出院子就撞上了来寻我的夜蓁。
“我们是如何回来的?”我拉着蓁蓁问道。
“你在说什么?我给你熬了些药,昨日你去酒窖取酒突然昏了,药神说你近日来思虑过甚,都怪我,不该把诸多事务都推给你。”蓁蓁端着个药盘,一脸歉意。
“……我昏了?昨日没去探望父神?”我迷茫的望着蓁蓁,又摸了摸自己还隐隐难过的脖子。
“别多想了,好好养着,将药喝了,之后的公务就由我来吧,祈言,你照顾好夜安。”
“是,大人。”走在夜蓁身后的祈言施了施礼,应声答道。
“安儿,将药吃了安心将养着,我先去忙了。”蓁蓁转身将药盘递给祈言。
“蓁蓁。”我复杂的望着夜蓁已离去的背影。
“嗯?”夜蓁回首疑惑的望着我。
“蓁蓁,你莫骗我。”我说。
“哈哈,你莫不是摔坏了脑子。”夜蓁一声嗤笑。
“这才像你,刚刚那么温柔,我还以为你被什么魔物附了身。”我放下心来。转身带着祈言回了屋。然而并未注意到夜蓁转身后眸中闪过的黯然。
劳碌惯了的我突然闲了一下来,一时有些不太适应,而祈言似乎在我身边有些心不在焉,左右问不出什么,我也就放手让她去了,许是小女儿思春,我向来是开明的长辈,自是支持小辈追求自己的姻缘。夜蓁近日也不见了踪影,我不由有些奇怪,轻木殿的事务何时有这么多了。
遣走祈言,我甚是寂寞,休息了两三日就起床去寻夜蓁,我并未觉得有何不适,只是思及此前她让我一个人劳碌,如今风水轮流转我自然乐得清静。而今终于是躺不住了。
然而我寻遍整个轻木殿,都未寻得夜蓁。宫娥说夜蓁大人已经几日未归了。
“夜安大人,龙主还在休息,哎哎,来人快拦住大人!”月走在我前面阻拦我,而我直接甩开他冲进了龙穴希泽的宫殿。
睡眼迷蒙的希泽半裸着被我从床上拎起来的时候,我看到了巨大的寒冰床深处的被褥下有一块凸起蠕动了一下。
“安儿你怎么来了?”希泽打着哈欠半躺在寒冰床上,零散的发随意的垂着,胸肌随着哈欠起伏,我吞了一下口水别来了目光。
“你可知蓁蓁在哪儿?她可有来寻你和幽白?你若不知,幽白可知道?蓁蓁说幽白在你这儿。”我红着脸问了一堆。
“嗯?”床深处的凸起处床来一声拖长而又暧昧的鼻音,被褥下伸出一条胳膊,肌肉的线条展示了这是一个男人,一个身材不错的男人。“她在幻音泽。”终于整个人都从被褥里爬了出来,是一只半裸的幽白。
我看呆了去,这两人……竟是这种关系?
“嗯,我知道了。”我红着脸佯装镇定的多看了幽白和希泽两眼,道:“方才月拦着我,原来是有道理的,是我唐突了,两位继续,不用理我。”说罢我转身向殿外跑去。
“你这女人……乱想什么啊。”希泽反手便给我施了定身咒,待他踱到我面前,已然衣冠楚楚。
“发生了什么?”希泽问道。
“蓁蓁包了所有的公务,让我躺在轻木殿将养,我觉得不太对劲,又在轻木殿找不到她,思量着你和幽白都在无妄海,就来看看她是不是找你们聊天。”
“幽白昨天和夜蓁吵架了,才又来我无妄海的。”希泽解开了我的定身咒。
我转身望向幽白,只见他媚眼如丝地侧躺在希泽的床上,冰蚕丝被搭在他的腰间,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玩弄着头发,看着幽白这幅样子,我一时发愣想不起自己要问什么。
“傻了?看我要收钱的。”幽白打趣到。
“你与蓁蓁又怎么了?”我并不接他的茬。
“你去幻音泽看看吧,她疯了,抓了一堆凡人不知要做什么,我拦不住她。”幽白面色一沉。
“啊?”我惊叹:“我去看看,二位继续。”
“昨日他们吵的挺凶的,你且悠着点!”我跑的极快,只听到身后希泽的告诫,一闪身不见了踪影。
“你说,夜蓁究竟在做什么?”希泽转向幽白。
“爱做什么做什么,反正我不是她什么人,凭什么替她做决定。”幽白一脸怨念。
“又说气话,关心则乱。让夜安看看也好,也许夜蓁找凡人是有正经用途呢?只是想留个悬念不便告诉你。”
“她好就好,过两****再去找她吧。”
“也好。”希泽挥挥手,寝宫的门在深远而厚重声音中重新闭合归于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