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糜扬手机都忘记拿了,我拿着他的手机追出去。
“糜扬,你手机忘拿了。”我喊住他。
他拿了手机,冲着我笑了笑,就走了。
“小姑娘。”我看着刚刚在我身后叫我的老人。
“爷爷,您有什么事吗?”我问他。
他满头白发和饱经风霜的脸,还有那双深陷的眼睛都还留着岁月的痕迹。他穿着黑色老旧的中山装,搀扶那根实木拐杖,步履蹒跚地走过来,那根拐杖上面深红色的油漆已经脱落了一部分,显露出来的实木老旧而难堪。
他嗓子咳了咳,声音沙哑地问我:“林季,是在这个班吗?”
“对啊,他跟我一个班的,您是他爷爷?”我问他,“他现在不在,去吃饭了,要不您到这坐会?”
我上前打算搀扶他,还没等我过去,他从掏了掏胸前的口袋,从口袋里掏出零零散散的钱,红的蓝的绿的,还有铜板,一角的一元的。
他把手里的一个一元的硬币和三个一角的硬币放回口袋。
他颤抖着手把剩下的一百六十五块钱递给我说:“姑娘,麻烦你了,把它交给林季,告诉他今天下午回他爸爸家一趟,不要天天不回家了,他爸妈担心。”
我接过钱,想再说点什么,比如一定或者他会回家,但最后就只说了一个字。
“好。”
他踉踉跄跄的走,在这个走廊里变得越来越小。
我一下子感觉我的眼睛不对焦,视线变的越来越模糊。
下午林季回来的时候,我把钱放到他的桌子上,他不明所以地看着我问:“给我钱干嘛?”
我转过头,看着他:“中午你爷爷来找你,给你的,还让你无论如何务必回趟家。”
他一愣,半响才应了一声:“噢。”
我转过头,有点气愤,没想到他经常不回家,都已经到他爷爷来找他的地步了。
他转过头问我:“他有没有说回谁的家?”
他问的问题,让我一时语塞,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继续问:“是我爸还是我妈?”
我想了想说:“你爸。”
我总觉得里面有问题,难道他爸妈不住在一起,可别人的事情我也不好胡乱猜测。
我看着他低着头,目光越来越涣散。我突然发现我们同桌三个月,同学一年,互相什么都不了解。
我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一根导火索,总之这件事情过后的,大概一个星期后的晚上。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是星期六的晚上,我正打算上床睡觉,听见我的手机不停的振动。
林季,他这时候打我电话干什么?
我接了电话,听见他低声说:“乔以荼,你在哪?”
我笑了笑说:“你是不是傻,我现在这个时候我肯定在家啊?”
他那边迟疑了很久问:“你能不能出来?我在顺和路这边的广场等你。”
本来我想说这个时候我不能出去了,有什么事情电话里说,或者明天再约。
可是想了想他从来没有打过我电话,我们从来都是发QQ信息,再往前就是短信或者彩信。
我拿着手机想了很久,他也没有催促。
“我也不知道出不出的来,你等等,我看看。”我说。
说完我打开房门看见我妈在客厅里看电视,我把灯关上,走出门用钥匙打上反锁。偷偷摸摸的走出去,路过玄关的时候,我看见我妈瞟过来,我迅速趴下。
我心想,我八辈子,都没干过那么猥琐奇葩的事情。
简直赶上反恐精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