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魔胎已经复苏,魔族蠢蠢欲动,想要卷土重来,倘若让他们得逞,势必会生灵涂炭,我们必须先他们一步找到魔胎,方能一劳永逸啊。”
“魔胎?”苏蓉月困惑不解。
在风灵大陆的漫长历史上,曾经有过魔族统治的时期,那是一段无比黑暗的时期,血腥杀伐,人世间如同炼狱,后来族人里出现了一位英雄,这位英雄率领诸神打败了魔帝,将魔族人赶至离恨天,从此再也不敢挑衅。
但魔帝却是不死不灭的,会留下一枚胚胎,而后在漫长的时间里再次成型,来挑战人族。胚胎历经千年而成型,任何人都无法将其彻底毁灭,可喜的是,人们能够通过努力中断其发育过程,从而阻止魔胎的孵化。
魔帝将自己埋在及其隐秘的地方,数千年来,人族和魔族都在找寻魔胎的踪迹,而目的则截然不同。一方想要的是彻底毁灭,而另一方想要的则是卷土重来。
苏蓉月本以为那只是书上无可考据的话,毕竟所谓的魔胎这么久以来都没有出现过,可今天她听到墨甄这样说,又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了。
墨甄点点头,目光凝重,“如今我们必须不遗余力,否则,只怕后患无穷啊。”
“您想要我怎么做?”苏蓉月这时候目光明亮有神,她知道,墨甄已经有安排了。
墨甄欣慰地点点头,倒也回答得痛快,“如今多一个帮手我们就多一分希望,之前这事搁置了这么久也是时候再重新开始了。不管陈遇风是死是活,我都希望你能够帮我把这事弄清楚。”
“找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人,为什么一定要叫她去?”苏绣心大概明白墨甄的意思了,不由地有几分担心。
苏蓉月也的确不解,看向了墨甄。
墨甄看着二人,确信凿凿,“不论灵力再高再稳定,施展像虚明境这样的幻术时,施展者都必须参与在幻象之中,这是虚明境本身存在的最大的一个问题,是任何人都不可避免的。”
墨甄顿了一下,又认真地看着她,“也就是说,在那一天晚上,你一定见过施展虚明境的人,找到他,或许就能找到我们想要的人。”
这个人只有她见过,那么想要找到这个人也必须靠她了。如此苏蓉月也明白墨甄为何要将这样重大的任务交给她了。
“蓉月一定尽力而为。”苏蓉月立刻便答应了,虽说三年前那事仍旧叫她心有余悸,但陈遇风三个字,就足以让她把所有恐惧和担忧放到一边。
那个被整个灵术界视作传奇的人物,她对他的确很好奇。
苏绣心本想说什么,听到她这么说只能叹气。
墨甄又看向了苏绣心,一脸郑重,“蓉月无法修炼,不必修炼者,只身前往实在叫人不放心,这一路就劳烦您跟在她身边,也好有个照应。”
苏绣心点点头,“您放心,就算您不这么说,我也会尽我所能保她周全的。”
苏蓉月又看了她一眼,以示感激。墨甄则满脸欣慰,“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相信您一定能照顾好蓉月。”
苏绣心虽说灵术不强,不过是五阶的修炼者,但一般的野兽和修炼者已经对苏绣心构不成任何威胁了,由苏绣心陪伴在苏蓉月身边,他总归能够多放心一些。
“事不宜迟,决定了你们就尽快出发吧。”墨甄看着她们二人,又语重心长地说道。
第二日,苏蓉月二人便告别了墨甄,收拾了行李出发。墨甄特地为她们准备干粮和水,为了以防万一还拿了些丹药,最后配上十几个仆从和五个三四阶的修炼者,一行人就浩浩荡荡地赶往景镇。
景镇是位于乾州往京都路上的一座小镇,近城郊,多荒地,平日里多荒僻,鲜少有人烟,更遑论村庄,因此山路多泥泞,且狭窄。
但这一带山路盘结,倘若想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京都,任何商旅车队都非经过此处不可。而正因如此,景镇这一带也常有土匪出没,久而久之,人们怕了这里的土匪,都宁可绕道也不远再来此处了。
苏蓉月一行人走得及早,脚程也算快,可进了山里的时候,速度却也不得不慢下来,快到景镇时,天色已经接近傍晚。
想要找到线索,必定要从线索最初出现的地方来。
苏蓉月凭着记忆带着众人来到那个地方,可是当她看到眼前的情形时,不由地感到吃惊。
“你们看,前面有个酒馆!”苏绣心指着不远处吃惊道。
“就是那里,我们过去吧。”苏蓉月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很是镇静。虽说眼前这房子重新修过,但还是能够隐约看出当初的模样。
苏绣心点点头,又对着身后的众人招呼,一行人朝着那边走去。
马被拴好在院子里,一行人走了进去。
酒馆里虽说点了油灯,光线却还是偏暗,进去好一会儿,大家才慢慢适应了里面的亮度。
这里明显被收拾过了,倒是有些人烟了。
“有人吗?”苏绣心问道,一边扫视着四周。这只是家普通的酒馆,看得出桌椅和陈设都有些年头了,屋子不算大,可是到处只有桌椅,不见一人就有些奇怪了。
咯噔——
突然的响声在整间屋子里格外清晰,声音是从柜台那边传来的,所有人立刻警惕起来看过去。苏绣心同两个四阶修炼者立刻挡在了苏蓉月身前。
接着便是一阵窸窣响动,所有人的神经更是绷紧了,紧盯着那边的任何风吹草动。
这时,两只胳膊自高高的柜台下伸出来,接着便是一个穿深灰色长袍的身影,而后是一颗随便收拾的乱蓬蓬的头。
男人伸长手臂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这才看向他们,声音还带着几分睡意惺忪,“几位客官,你们找我?”
见是个人,众人才松了口气。苏蓉月打量着那人,此人身高颀长匀称,只是那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和满脸蓄着的络腮胡实在叫人看了不大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