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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成婚

据说古代的婚礼很是繁琐,杂七杂八的各种礼仪加起来说不定会要了人的性命。陈晨很开心,所有的麻烦事情在自己的昏迷中就稀里糊涂的过去了。

要不是拜堂不能让别人代替,陈晨说不定一觉醒来就会发现有一个水灵灵的大姑娘躺在自己床上。按照父亲与清景的话说就是一切从简,一些不重要的东西赶紧跳过,快点娶回媳妇才是王道。只有二夫人颇有怨言,说成亲是一辈子的事情,怎能如此简陋。

当然在夫人眼里的简陋在陈晨着就不一样,哪怕在后世如果有这样的婚礼都可以甩同龄人十几条街了,有些事情不是光有钱就能办到的。

所有人都向火烧屁股一样急迫,包括林家。

事情变得不一样是有原因的,陈晨在将玉下葬后就去了自家的湖里钓鱼,钓鱼是一件考验耐心的事情,而耐心这种优秀的品质陈晨显然是没有的。然后陈晨就躺在地上睡着了,睡了一会后发现仍旧没有钓到就打算喊个下人过来捞鱼。

陈晨晃晃悠悠的起身,突然看到一个蒙面的家伙轻手轻脚的向自己走来,看见自己发现他后就向自己这里狂奔而来。

可能是躺在地上的时间太长了,陈晨刚刚跑了几步就发现天旋地转,一个趔趄仆倒在地,剩下的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陈晨对于自己能够活下来还是很奇怪的,按理说那个距离自己无论如何都逃不过杀手的刺杀,后来看到了差点被捅成刺猬的陈二恍然大悟。

到底还是有了一个衷心救主的好仆人啊!

父亲和清景勃然大怒,谁也没有想到会有人光天化日之下来陈府刺杀,按照清景的话说就是婚期将至,按耐不住的人们纷纷从阴暗的角落里爬出来,来阻止这场联姻。

没有什么比直接干掉新郎更加简单方便的了,更何况新郎还是一个只会吃喝玩乐的富家公子,换句话说就是屁的都不是的战五渣。

陈晨对于自己的处境很悲哀,对于将来可能面对的处境更加悲哀。

……

《仪礼·士昏礼》言婚礼六礼,即纳言、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礼仪本复杂繁多,后随时代变迁,逐渐删减具体仪节。

所谓天高皇帝远,具体什么样的婚礼礼节还不是陈林两家说了算,在交换过草帖、细贴后,两家一拍板,婚期便定了下来。

八月七日,陈府上上下下的所有的人都动了起来,陈晨看了半天都没有看明白全府上下在做什么,总之是没有一个人闲着。除了清晨的时间可以自己做支配,其余的时间都被别人霸占了。

在别人都忙里忙外的时候,只有他是什么都不用做的,他只要乖乖的坐在那里就好了,因为所有人都在围着他转。

裁剪合体的服装,被人灌输着各种应该注意的事项,未了在问一句公子可知晓。陈晨呆滞的答应各种事情,像个木偶一样被人提着线驱使,至于反抗这种彰显男人魅力的事情就不要想了,谁让自己看见清景就像看到了猫。

陈晨就很想问一句清景你不累么?你不累的话我累了,要不然这婚你就替我结了吧。陈晨心里憋屈着,酝酿一下就想说话,可是抬头便看见了忙里忙外的二夫人和陈闲云。

呐呐着将想要说出的话憋了回去,任由身边的人宰割,倾注了满腔热情的家人还是不要打扰为妙,做人要懂得感恩呢!

陈清景掰着手指盘算着还有什么遗漏的事情,二夫人在一旁笑得花一样,开心得就像自己将要出嫁一样,陈闲云接待客人的时候也罕见的挺直了腰板。

挺直腰板的陈闲云一点也不像以前的样子,随意的背着手就有一股霸气侧漏的感觉。

对于陈晨来说既然联想到了陈庆之就不得不说一说他那养了十多年的王八了,所以他身上侧漏的,那一定是王八之气了。

陈晨喜笑颜开,笑着笑着就频繁的眨眼,然后突然站起,吓了旁边的下人们一跳。

陈晨环视一圈,咳嗽一下,挠挠头便又坐了下来,在心里想着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滚!”

骑着马的陈晨还是很想喊一嗓子,终于是在包办婚姻里面找到有意思的东西,骑马的男人真是帅毙了,就像现在的自己一样。陈晨穿着一身华丽的礼服,领着迎亲队伍慢慢的像女家走去,骑在马上的陈晨的可以很容易看到看热闹人群脸上的羡慕,发自内心的羡慕是装不出来的,陈晨脸上挂着灿烂的微笑。

被人羡慕也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这些人都在羡慕什么?羡慕自己?羡慕自己的妻子?羡慕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

别闹了,等到死过一次后就知道这些玩意真的什么用都没有。假如自己的未婚妻长相好看的话羡慕羡慕还是可以的,虽然自己从来没有看到过,但是请求上天一定要给我一个美丽、漂亮、贤惠、知书达理的媳妇。

陈晨左想右想,想到了林家大少爷,即便忽略脸上的那道疤痕长相也不好看,你说同样都姓林,你就不能长得像林可一样?林可要是长成你那个样子自杀的心怕是都有了。

所以啊,同样是一母同胞的妹妹,咱们就千万不要对人家抱有过多的幻想了,正所谓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陈晨回头看了眼热闹的迎亲团队,还有那极度显眼的华丽八抬大轿,心里感叹果然是有钱有势的人家啊。

陈府门口的流水席摆到了三条街巷外,只要是城里的百姓都可以过来吃,最重要的是不用交份子钱。清景为了让府内的菜色不至于上不了台面,特意请了樊楼最著名的张厨娘,毕竟有资格道被请到府内吃喜酒的人都是有身份的人。

有身份的人很厉害的一点就在于在酒桌上随意几句话就能重新划分盘子上的蛋糕,陈晨脸上仍旧挂着笑,心想自己就是蛋糕下面的盘子,不可或缺又于大局无伤大雅。

陈晨有意的控制着马匹的步伐,以免速度太快导致后面迎亲的队伍吃力,可是陈林两家的距离实在是太短,等陈晨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林府的门口。

迎亲队伍在门口停下,林安之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领着陈晨来到林府堂上。陈晨想着二夫人告诉自己需要注意的事情,调整心态,脸上带着微笑,向岳父行稽礼。

稽礼是跪拜礼中最重的礼,陈晨的额头磕在地上好一会才被林安之扶起。然后陈晨终于看到了从房里走到东阶上的新娘,站在林父前安静的听着林父小声的告诫。

天地良心,终于看见了自己的媳妇,就是这背影有点熟,像是春意院里抚琴的姚大家。

随后,新娘跟着陈晨下堂来到大门口,新娘披上御尘的外套登上轿子,整个迎亲的队伍打道回府。

吹吹打打,热闹喧哗。

陈晨骑着马在前面慢慢的走,心里仔细想着刚才的新娘。

等花轿被抬到陈府时,街坊邻居家的小孩全都迎了上来,乱哄哄一片堵着迎亲的队伍。陈晨极度无语,他分明看见这群最低的年龄都要有十岁了,跑过来拦什么门。特别是那个小胖子,一脸坏笑。

送亲队伍早就准备好了,送亲队伍里有人将铜钱糖果等随意的向扬撒,儿童们便争着去抢。

孩子们很容易满足,得到糖果就一哄而散了。随后就有十几个下人拿着麻袋席地,辗转传递,直到洞房前。

按照这里的习俗新娘的脚是不能沾地的,于是新娘去大堂的路上也被铺满了麻袋。陈晨扶着新娘去了大堂,两人一起行稽礼。

一片热闹声中,陈闲云不顾在场宾客拍着桌子哈哈大笑,二夫人含蓄的微笑,陈清景笑着笑便露出了两排整齐的白牙,至于林安之的脸色就有些阴晴不定的意味了。

陈晨用余光瞄了憋住了笑。

“恭喜!”

“恭喜恭喜!”

“恭喜陈林两家喜结连理!”

一旁的宾客连声祝贺,至于是不是真心的在陈晨眼里简直就是虚假的不得了,演技太浮夸。

“哪里哪里!”陈闲云微微弯着身子,爽朗的哈哈大笑,“今日多谢诸位前来捧场!”

站在陈闲云身侧的清景鞠躬致谢,大堂里的宾客连忙齐声道:“不敢不敢!”

陈晨没有等到三拜高堂的环节就被命令带着新娘去了新房,看来各地的习俗真的不一样,两家高堂被一个稽礼就被打发了,倒也省了不少麻烦事。

新房被装扮的只剩下红色这一种色调,大红花,红色喜烛,所有的事物都散发着红色的光晕,使人笼罩在喜悦的氛围里。

新娘坐在床上一言不发,陈晨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新娘叫什么来着?啊,叫林若素吧!那我现在应该干什么?谁来教教我!

陈晨埋怨自己两世为人竟没有结过婚,失败简直被刻在了骨子里,陈晨看着林若素,刚想说话,突然想起自己应该出去跟亲朋好友敬酒。

陈晨呵呵一笑,潇洒的转身,逃了。

逃跑是陈晨的天性,在多年的心里暗示下陈晨认为对一件事情而言不面对才是真的面对。

“恭喜贤侄娶得贤良淑德的好女子啊!恭喜陈林两家强强联手,事业再上一层楼!”胖胖的大叔拉着陈晨对饮了一杯酒,“林家女可是良家子,莫要亏待。”

陈晨哎哎哎的答应着,碰酒杯的时候轻轻撞击,手却稍微抖了抖,撒了点酒水。

“哎呀!与你长辈喝酒还要刷些许的小手段,下次可不要这么做了。”胖大叔笑着打趣。

陈晨皱眉,刚要张嘴辩解却被人用力的拍了下肩膀。

“安之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差?”陈晨看着脸色有些异样但是瞬间收敛的林安之笑着说道。

林安之没有说话,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陈晨,看了一会,林安之扬起嘴角,笑着说道:“守了十几年的妹妹就这么被你抢走了,真的是心有不甘。”

陈晨用出了惯用的伎俩,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你说你的,我笑我的。林安之看到陈晨不断傻笑就没再说话,换了大点的酒碗对着陈晨一饮而尽。

陈晨见了赶紧换同样的碗,满上之后一口干掉。

“真是便宜你了,以后你要是让我知道你辜负她我就打断你的腿。”林安之恶狠狠的说了一句,随后便不再搭理了。

陈晨尴尬的挠挠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弟弟,恭喜你了!”陈清景红着脸,端着酒杯微笑道。

陈清景是喝不了多少酒的,只要饮上二两白酒脸就会红的像猴子的屁股。陈晨看着有些微醉的陈清景,笑着说道:“清景还是少些酒吧,喝多了你的身子怕是承受不住。”

陈清景笑着拍手,摇晃着跑去跟林安之勾肩搭背。陈晨知道,清景今天是真的高兴,要不然也不会不顾君子礼仪像个喝多的醉汉一样。

虽然这个时间的酒精度数高不到哪去,但是架不住这么多的人劝酒。最主要的是陈晨本身也不会喝酒,以前可以喝啤酒的时候,基本上两三瓶就走路直晃了,再多喝一两瓶就等着断片吧。

这些都是有原因的,家族遗传从来都没有落下过陈晨。

喧闹的陈府不是所有人都在喝酒,陈林两府的护院们滴酒未沾,散乱在整个院子里来回巡视。中间甚至抓起一个胡言乱语的矮胖富商扔出了陈府。

听说是喝多了在说赵家的好话。

四处敬酒已有七分醉的陈晨知道不能再喝了,本想敬父亲一杯的,但是看到陈闲云在那摇晃着脑袋和身体,不知在那乱七八糟的不知在向同桌的人炫耀什么的时候。陈晨喝掉最后一口酒,回新房了。

喝的有些多了,陈晨舔舔舌头感觉自己的身体反应有些慢了。陈晨不收控制的想要打一声酒嗝,最后反应过来的陈晨死死憋住,深吸几口气压下心中交织的诸多复杂情绪,慢慢的掀起林若素的红盖头。

陈晨感觉自己喝多了眼睛有些花,红盖头掀起一半之后放射性的放下,像见到鬼似得躲到一旁。

倒满一碗水后一饮而尽,陈晨吸了一肚子的空气,揉了揉眼,走近林若素后将红盖头整个掀起。

韩溪!

陈晨张大了嘴,瞳孔缩小,鼻孔变得粗大。见鬼了!和韩溪一模一样的林若素,一模一样也不对,两人之间的眉毛不一样,韩溪的英气十足的剑眉,而眼前的这个是弯弯的细柳眉。

林若素安安静静的坐在床上与陈晨对视。

震惊、质疑、困惑、喜悦,多种情感彻底混杂,混得陈晨的头嗡嗡直响。陈晨吞咽了一口吐沫,努力的挤出一丝微笑。

场间极静,陈晨能听着自己的心跳声就像有人在自己的耳边擂鼓,本来因为喝酒而红着的脸更加红了,两鬓与额头沾满了汗水。

林若素突然微微笑着,嘴唇微抿。

陈晨心都碎了,情绪复杂的快要哭了出来。

两人互相对视,谁都没有说话。陈晨自觉应该做些什么改变一下这尴尬的氛围,陈晨微微挺直身体,整张脸呈现对称似得笑,然后在林若素略微惊讶的目光的中,落荒而逃。

这种时候没有什么比鸵鸟更令人喜欢了,将脑袋噗地一声插进沙子里,扭动着屁股,任凭风吹雨打,我都无动于衷。

陈晨也不晓得为什么会逃,整个脑子从见到林若素就处在休眠状态,一切行动从未经过大脑,纯属身体本能。

陈晨四处找人喝酒,不知道为什么喝,知道喝酒就对了。

醉的不省人事的陈晨被人抬到了新房的床上,迷迷糊糊间被人脱掉了衣服。

陈晨保持神智清楚的最后想法是:假如没有胆量主动,那咱们就选择被动。

被动的喜欢别人,被动的被别人喜欢,然后一切都变得被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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