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晨将手从枕头下抽出,摊开手掌,墨绿色的玉佩静静的躺在上面。
陈晨死死地凝视着玉佩,神情有些呆滞,盯了一会儿后甚至咬了一口,随后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啪!
声音着实不小,显然陈晨用足了力气。
“痛痛痛……”陈晨哭丧着揉着自己的脸,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傻会这么用力。揉完之后狠狠地亲了一口玉佩,冰凉的温度甚至有些凉牙。
“虽然不知道因为些什么,但是我现在能活着完全是因为你的原因,当然也有可能是我的母亲在天上一直保护着我。”陈晨看着玉佩,就像在看一个人,“可是无论怎样,我终究是因你而活。嗯!感谢你!”
说着,陈晨又亲了一口。可能是亲一口不过瘾,接下来又亲了好多口。
“也许我是在你……”陈晨想着心事,轻轻喃昵,紧握着玉佩,渐渐的入睡。
……
……
……
清晨的阳光依旧暖人,陈晨啊啊啊的伸着懒腰,死命的活动着身体。将身体按照从左至右的顺序扭动,三圈之后再调转顺序,中途顺手将玉佩挂在了脖子上。然后直接从床上跳下,分外活泼。
仆人们的生存准则推动着自己必须仔细研究主人的喜好,当聪明的婢女们从陈晨脸上察觉到了不易发现的烦躁后,所有人都知趣的后退,但是仍旧让陈晨保持在自己的视线之内。
陈晨向远处摆了摆手,一个下人便弓着腰小跑着过来,然后恭敬的说道:“少爷!”
“清景呢?”
“大少爷和老爷早晨就去往林家会话,特意嘱咐我等不要打扰少爷休息。”下人微微垂着头。
陈晨轻轻地嗯了一声,摆摆手。下人便小心的后退着离开。
陈晨想了一会,径直离开陈府,怎么着也得熟悉一下环境不是。刚过影壁,便看见了缓步而来的二夫人和清荷。然后陈晨便迅速的整理好面部表情,恭敬的说道:“二夫人好。”
“晨儿这是要去往何处?”二夫人点了点头算是回应,旁边的清荷弓着身子以示尊敬。
“在家里待着没什意思,打算出去看一看,说不定走到哪里看些到什么便想起一些事情。总是这样什么也不记得终究是不好。”陈晨笑着说,“毕竟我还是想知道二夫人在我记忆里留给我的美好画面。”
二夫人发出呵呵的笑声,清荷将弓着身子的角度变小了。
“也好,为何不与清景同去?好歹也是比你熟悉。”
“清景和父亲同去林府了,据说有要事相商。”
“其实等等也是好的啊。”二夫人认真的说道。
.“是啊,可是我终究不是一个闲得住的人呦!”陈晨很是认真地嬉笑道。
二夫人无奈的耸耸肩,“随你吧,记得小心些,城里最近不甚安生。”
清荷后退一步,陈晨鞠躬答是。
二夫人与清荷目望陈晨远去,陈晨知道有人再看,不由自主的想起以前那个将腰板挺得直直的人,然后不知不觉的,身体笔直如枪!
打更头陀的梆子声早已消失不见,大户人家早已炊烟袅袅,小户人家的丫鬟就提着篮子去街上购买朝食。
陈晨出来纯粹是兴趣使然,当发现空旷的街道上在十几分种内变得人满为患后就索然无味。然后就随波逐流,跟着人潮涌动的方向,左看右瞧,看到高兴的事情就嘿嘿傻乐。
笑啊笑啊笑,陈晨总是感觉看到的所有事情都是有意思的,于是就将笑容刻在脸上,以至于现在变得僵硬。
费了好大的劲将脸揉回原来的样子,抬头用眯成线的眼睛瞅着天上的太阳,热热的阳光配合着人声鼎沸让陈晨感觉全身暖洋洋的。
深深吸气,歪头,睁眼,然后瞬间立正身体。随后走向路边的小摊,买了一条细细的绳子和一个卖相极好的青色葫芦。
在卖家那里灌满水后,发现绳子过于结实,便用摊上的刀子将绳子割成自己想要的长短,用绳子系好葫芦口,背在身上。
随手摔下一块银子,潇潇洒洒的走了。
慢慢走着的陈晨突然微微歪头,这个体型应该打得过吧,陈晨小声的嘟囔着。
陈晨仍旧微笑着,闲逛的路线不再随意,不断地绕着一个又一个圈子,甚至还上了樊楼。
登高远望的感觉着实不错,仔细的看了看远处,咂了砸嘴,下了楼。在没有人能够看见的角落,陈晨的嘴角狰狞的好似要拧出血。
出了楼,微笑着抬头望望天。
你退我进,我进你退。陈晨忍不住心里想要骂娘,丫的真是藐视我的智商!
陈晨慢慢的拐进一个街道,然后疯狂奔跑,就像被恶狗追赶一样。以最快的速度跑向城市的西面,那里有树,还有茂密的树林。
远远辍在陈晨身后的年轻人愣在当场,至今都没有发现怎么被人识破的,明明已经换班了啊。年轻人咬咬牙,追着陈晨跑去。
年轻人感觉自己像一条狗,把前面的家伙撵成了狗,给自己累成了狗。最可怕的是发现自己追进树林后就跟丢了人,也不知同伴能不能马上跟过来。
年轻人平复心情,慢慢的在树林里的小道上走着,目视前方却用余光不断的瞄着自身左右,甚至偶尔还偏过头确保自己身后的安全。
树林愈加茂密了,年轻人发现前面有一堆被砍下的树木,被堆到了一人高。年轻人集中注意力,抽出一把匕首,慢慢的向前走。
树木被堆积的不甚牢固,年轻人抿着嘴,小心的想要探查木堆的后面。突然间,一跟木头从木堆上滑落,木头在年轻人的左边滑落,年轻人却在木头掉落的瞬间将头转向右边。
一把刀在年轻人瞳孔中不断扩大,最后稳稳的停留在年轻人的眉心处。此时的年轻人曲臂蓄力,显然只要给年轻人眨眼的功夫就能将匕首刺出。
陈晨将刀子贴着年轻人的皮肤慢慢下滑,盘亘在脖子的动脉处。伸手取下年轻人手中的匕首,然后仔细打量面前的年轻人。
年轻人也就二十三四岁的样子,眉清目秀倒也算得上帅气,就是此时眼角的戾气将所有气质尽皆毁去。
“我问你答。”陈晨看着年轻人不断上下耸动的喉结说道。
年轻人点点头。
“名字?”
“江寒。”
陈晨挑挑眉,接着问道:“谁派你来的?目的是什么?”
江寒不断喘着粗气,神情略微慌张,咬着牙,死死地盯着陈晨。
陈晨不甘示弱,皱着眉,恶狠狠的看回去。然后手上加了一些力道,江寒的脖子上出现了一丝血线。
陈晨明显能感到江寒的恐惧,不住颤抖的身体不是脸上勉强的假装硬气可以遮掩的。陈晨有些不耐烦了,阴狠的说道:“说!”
两人不断僵持,在心里不断对自己说我是好人的陈晨仍旧下不了狠手,只能面目上扮演些凶狠的表情。不过现在来看了,这个江寒显然不吃这一套。
陈晨点点头,似乎是下了某种决定,淡淡的开口说道:“我这个人还是心软的,总是认为亲自挥舞着刀子上战场的人都是蠢货,暴力大多数时候都是无法解决问题的。所以咱们看清本质,我无法直接进行伤人亦或杀人的勾当。但是这样是无法解决问题的,这样,咱们间接的解决这件事情。”
陈晨不断说着,底气与凶狠便积攒的越来足,到最后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平淡与冷静。心理暗示对于陈晨来说总是有效的。
“以前我在某本书上看过一个可以让人失去灵魂的方法,也就是绝大多数人所说的酷刑。看见我手上的葫芦和绳子没有,我先给你讲一下具体的过程。先将你固定住,在你的头上悬上不断掉落水滴的葫芦,设置好掉落的时间。刚刚好,葫芦里的水还上冰凉的。更好的是这么做我就有理由说服我自己——看!那个人不是你杀的。”
“当然我这么说你可能不信,可是,这样的方法会把一个人变成傻子的啊。”陈晨冷冰冰的说道,“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江寒不断吞咽着吐沫,眨着眼,挣扎片刻,惶恐的说道:“二夫人,陈府的二夫人。我的任务只是盯住你,时机合适的话就会有人来杀你。”
“真的么?”陈晨皱着眉。
“千真万确啊,千真万确!我说的都是真的,绝对没有骗您,不要杀我。”江寒的话语略带哭腔,谁曾想竟然是要命的活计。
“我姑且信了,说出你知道的全部事情?”陈晨死死地盯着江寒的脸。
“没有其他的了,我只是个跑腿的,真的不知道其余的事情了,公子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陈晨冷冷一笑,“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便将刀子对准江寒的心脏,前递。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江寒瞬间瘫在地上,神经错乱般哭喊求饶。
远方的天空变成了红色,温度瞬间升高许多,江寒脸上的汗水不断汇聚,滴落在地上。
树林着火了,陈晨抬头望向远方,转瞬间就失去对身体的控制——被江寒推倒了。
短暂的错愕变成无比的愤怒,陈晨连忙起身,发现兴奋到慌不择路的江寒一头撞上了木堆,上面的木头掉了下了,将江寒的腿砸成不自然的角度。
腿断了!江寒在痛苦地哀嚎,陈晨显然被吓了一跳,连忙上前。还未开口说话,就见江寒霍然抬头,仇恨的目光狠狠地钉在自己的脸上,大声吼道:“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