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依旧宁静,小道边铺满了小小的温柔的树荫。唐月漪陪着许穆然走过,看着时而晃眼的阳光,小孩子的伸出了手,闭着一只眼睛,看着阳光透过手指的缝隙,看着看着就笑了。
“许穆然!你教我那个方程吧,我想知道r?=?a(1?-?sinθ)到底是代表什么意思。”
唐月漪看着一旁默默陪着她的许穆然,又对着那张揉皱的纸极其生涩的读出来。
“算了,不用了。”许穆然停下身子,顿了一下后挠了挠头后不好意思的说道。
“不!我就要学!”唐月漪像一个倔强的小牛一样,刁蛮地扬起下巴。让许穆然好一阵头疼,他承认他已经后悔了,他都不知道他当初怎么会这么肉麻。
“在平面内取一个定点O,叫极点,引一条射线Ox,叫做极轴,再选定一个长度单位和角度的正方向(通常取逆时针方向)。对于平面内任何一点M,用ρ表示线段OM的长度,θ表示从Ox到OM的角度,ρ叫做点M的极径,θ叫做点M的极角,有序数对?(ρ,θ)就叫点M的极坐标,这样建立的坐标系叫做极坐标系。?极坐标系与直角坐标可以相互转换。ρ*ρ=x*x+y*y?tanθ=y/x?x=ρcosθ?y=ρsinθ。”
许穆然实在脑疼,想了想也就算了,教她又没什么。于是,出现了此时此刻的情况。
“听懂没?”许穆然看着唐月漪那副专心致志的模样,心里发虚地问道。
“听是听懂了,不过我想问,鸡眼,鸡肘,鸡精是什么意思啊?”唐月漪似乎一知半解的回应道。
“是极点!极轴!还有极径!”许穆然就知道是这样,脑疼地扶了扶额。
“嘻嘻。”唐月漪看着许穆然这副无能为力的模样,调皮地笑了笑。她不是不懂,只是她觉得如果她太听话了许穆然那不得意成什么样子?
“许穆然,女神叫你呢!”这时门口一阵声音传来,是许穆然的前座。
“哦,马上就来!”许穆然光忙着和唐月漪你侬我侬了,差一点忘了这件事了。
说完,他便将抽屉里的一件东西捎在了身上。然后,低下头对一脸茫然地唐月漪说道:“我马上回来。”
“哦哦。”唐月漪或许是做题做傻了,看着许穆然的笑容乖巧地点了点头,或许是他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吧。
许穆然走后,唐月漪便百无聊赖地趴在桌上开始解这个方程。
当她一步一步的在解这个方程时,心里的小九九像一条爬虫一样,来回****着她心头的那一点好奇。时间在那一分钟似乎过得格外缓慢,像是被万丈冰霜给凝结一样。让她的心显得格外煎熬,分外焦灼。
慢慢,她在纸上画着的笔已经有些不稳了,导致这个图形已经有些走样了。
她终于还是没忍住,丢下笔便起身问那个同学,许穆然往哪去了?
得知方向后,她便匆匆忙忙地向天台跑去了。
就那么丢下了,纸上还没有连接好的心形图像。
通往天台的路似乎显得格外漫长,她想起昨日许穆然问白菀颜的QQ号时,想起他为了白菀颜不回自己消息时,心里的好奇来回撩动着她的心弦,让她好一会儿不平静。
许穆然一步一步走上天台,那时风正大。将他额前的碎发吹得有些凌乱,他捋了捋头发,微眯着眼眸。
看着白菀颜一袭白裙站在风里,长发随着风飘摇着,整个人如落入漫画里的女神一样,剪影既单薄又美得不可言说,他的眼眸却并没有为此而跳动几分。
“找我什么事啊?”白菀颜的声音如同晚风中轻轻摇曳的风铃一般好听,混着和风传入许穆然耳中。
“没什么。”许穆然走近,双手靠在天台的矮墙上,虚着眼睛,不知深浅地一笑。
“那穆然同学是来与我约会的吗?哎呀,真是受宠若惊。不知道月漪妹妹会不会生我的气啊?”白菀颜捂着嘴,娇笑了起来。
似银铃响动一般的笑声让躲在墙角偷听的唐月漪感到分外刺耳,她捂着耳朵拼命地摇了摇头,她不相信许穆然会背叛自己。
“你不用管她怎么想,现在是我和你的事情。”许穆然的声音并不强硬,就像天台上的风一样缓和而淡然,那一抹笑容更是耐人寻味。
不知道是白菀颜刻意营造的暧昧气氛,还是唐月漪的心魔在作祟。她躲在墙角捂着耳朵,不一会儿便捂出了汗。惊慌失措地模样,更是显得狼狈。
而许穆然最后的那一句话在唐月漪心魔的作祟下,更是显得格外暧昧。她只觉脑袋中有一根弦硬生生的绷断了,让她脑袋好一阵嗡鸣。
“许穆然!你混蛋!”唐月漪捂着嘴狼狈地哭了出来,让天台上的许穆然大惊。而白菀颜却是耸了耸肩,无所谓地淡笑着。
当许穆然跑过去时只看见了唐月漪噔噔噔跑下楼的身影,在楼梯拐角处摔了一跤后,然后狼狈地爬起来,头也不回的又跑了下去。
许穆然才如梦方醒地发现,他中计了。“你让那个人大声说你找我,不仅是让我听到,更是想让唐月漪听到。是吧?”他面色终于冷了下来,语气中全是他硌人的冰冷棱角。
“是又如何?”白菀颜瘪了瘪嘴,美丽而危险的笑了笑。
“哼,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许穆然看着白菀颜,拳头捏得很紧很紧。指甲嵌入肉里,让他的手心泛着红色的疼。
“不想做什么。”白菀颜看着许穆然那森冷的眼眸,在那一刹竟然有些恍然。
“是吗?这块表我看你是不想要了吧!”许穆然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表,终究还是让白菀颜的眼眸一阵抽搐。
许穆然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他早就已经猜到了这块表对白菀颜已经很重要了。
“我要怎么做,你才能把表还给我?”白菀颜看着许穆然脸色更是冰冷,双唇毫无感情色彩地张合着。
“停止所有对唐月漪不利的行为。”许穆然将表紧紧攥在手中,一字一句地顿道。
“不可能!不过,这一场误会我可以解释。”白菀颜倒是坚决地回答道。
许穆然轻挑了一下眉,他真的没想到白菀颜与唐月漪有什么深仇大恨。
“谁知道,你是不是又给你下一个计划布局?”一抹笑意冷冷地划过嘴角,可他的眼眸已经有些焦灼了。
唐月漪现在去哪了?
“我说话算话,这一次我就不会对你们下手。”白菀颜一直盯着许穆然手中的表,坚定地说道。
“好!”许穆然知道时间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唐月漪的下落都还不知道呢,谁知道那个傻丫头会干嘛?
许穆然将表随手扔给了白菀颜,便大步流星地跑下了楼。
许穆然离开后过了好一会儿,“然儿哥哥,你怎么这么对小花?”在那空旷的天台一阵哭声嘤嘤响起,如在风中一颗摇曳的烛火一样孱弱。
许穆然焦灼地跑遍了整个学校,都没有发现唐月漪。甚至请假出去寻找唐月漪,跑遍了南街,还有那片已有点点紫色的草地,可依旧没有找到唐月漪。
空旷的南街里那些回忆的老香樟杵在黄昏下,街边的音像店放着歌。
放着他曾经一点都不喜欢的新歌,此刻他仓皇地转遍了整个世界后,才发现那多么应景。
“我寻你千百度,日出到迟暮……”
在空无一人的大街里,似乎人来人往都是她,似乎人山人海都是她。而每一个街角都是他们曾经万分不舍的转身离开的见证。
他走马观花地找遍了整条南街,却终究没有在人来人往,人山人海的虚影中找到曾经日夜相伴,朝夕相处的身影。
那一刻,他真的好害怕。
最终他颓丧地倚在路灯下,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揉皱的纸,上面写着一句话“一个缺了角的正方形”。
唐月漪曾经说无数次说他就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扁扁正正的正方形一样,一点都不圆润,也不懂甜言蜜语。
于是,他就写了这一句话。
他想起曾经唐月漪问他这句是什么意思,那时他没有回答。
他展开纸,喘着气,懊恼地捶了捶路灯。
看着揉皱的纸上的话已经被一滴水给打湿了,少年那原本好听的声音有些哽咽地说道。
“傻瓜傻瓜傻瓜,缺了一个角的正方形就是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