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么多人、这么正式的场合,别人都是正襟危坐,刘槊却躺在那里,虽然有身体的缘故,但他依旧感觉不大自在。
好在,也没人注意到一个看上去五六岁孩子满脑子胡思乱想。
木几上摆着一些果品和食物,刘槊也没多大兴趣,只是听着刘虞和刘宽的交谈,希望能从中得到一点点有用的消息。
“伯安,此次鲜卑恐怕不像往常那样好打发啊,边地也没有什么能用的人物,只希望伯安去了之后,能够改善一下,守护我大汉疆土和子民,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啊!”刘宽深深叹息,言语中有抹不去的担忧,这些年,在朝中,他怎么会感觉不到那种风雨飘摇的气息。
最近国库空虚,各地灾害频繁,陛下卖官鬻爵,但是所的金钱,竟然全部进入了自己的私库,而且,最近那些宦官更加的猖獗,受宠……
江夏,吴地,益州,凉州,并州幽州,各地均有兵祸,朝廷镇压也不得力,匪患严重,外族,山越从来没消停,蛮族更是时不时造反,匈奴也虎视眈眈,鲜卑更是厉兵秣马,大汉时时都在乱,偏偏陛下还没有感觉,反而贪图享乐,荒废朝政。
想着想着,刘宽越感觉到自己的担子重的恐怖,需要有人来帮自己,来帮一下大汉王朝。
目光期望的看向刘虞,刘宽心中叹息,大汉没落了,皇室宗族也没几个人才可用,刘表,刘焉,刘恢,虽为一时人杰,可是下一代,后继无人啊。皇长子也是不重仪表,不筑威严,将来如何统领朝纲。
“伯安,大汉朝,已经风雨飘摇了,需要有人力挽狂澜于大厦将倾,伯安,肩上担子很重啊。”刘宽一脸沉重。
刘虞闻言一愣,就是刘和和刘松两人,也是震惊的看向刘宽,不明白刘宽为什么说出如此危言耸听的话。
刘宽没有理会,反而是自顾自继续说道:“这几天,各地灾祸呈报如同雪片一般,飞向洛阳,陛下竟然没有过问,我去查看国库账目,准备赈灾的时候,才发现国库空虚。
去岁,巴郡蛮族起兵反我大汉,前年,交州大部起兵造反,今年,江夏蛮族起兵,桂阳苍梧等地也是盗匪横行,祸乱不休。陛下西园卖官,本以为是为了补充国库所需,谁料竟然全部进了陛下的私库。
去岁,司空袁逢被免,朝野动荡。阳球刘郃等人为了诛灭宦官,拯救朝野,拯救百姓,遭了毒手,太尉段颖等人身死,可是不仅没灭绝宦官,反而遭到宦官反扑,朝中大臣人人自危。
如今陛下更是很少理会朝政,此前,若非伯安乃是汉室宗亲,嫡系血脉,恐怕还不一定得见陛下呢。”说道后面,刘宽一阵黯然和悲凉,想大汉朝数百年光景,如今竟然发展到这样程度。刘宽本身也是不羁,好酒好玩,但是随着年龄增长,他越老越不安,若是大汉朝真的在他这一代没落断送,那叫他如何面对仙去的列祖列宗啊。
刘虞默然,虽然有些事情他不是很了解,但是有些事情他却是知道的。宦官当道,蒙蔽圣听,祸乱朝纲,卖官鬻爵,更是让官场乌烟瘴气,百姓民不聊生。
大汉朝的根基,已经大大的动摇了。
沉默了一会,刘虞神色郑重起身,朝着刘宽一拜,接着朝着皇宫方向也是深深一拜。
虽然什么话没说,但是刘虞的行动依然表明,为了大汉朝,肝脑涂地。
接下来,他们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大多是家事,私事,或者聊一些闲趣逸闻,也没有歌舞,只是说说笑笑,喝点小酒,或者说点晚辈的事情。
刘槊看着摆在面前的酒杯,有些眼馋,他还没有尝过古代的酒是啥味道呢,不过身体不好,还不能喝酒。
“槊儿,将来可有什么志向?这几年,你就在洛阳,要不伯父给你找个好先生,也学些东西,如何?”正说着,刘宽突然看向了刘槊,询问道。
刘和是要跟着刘虞去幽州的,不会留在洛阳,但是刘槊不一样,年龄太小不说,身体也不允许他跟上去,所以,刘宽对刘槊还是非常上心的,希望自己能照顾到他。
刘槊顿时一愣,挣扎着坐了起来,沉了一下,缓缓道:“伯父,先生是一定要请的,不过,侄儿可不仅仅是要那些酸文腐儒,而要学经邦济世的大本领。
兵法韬略,也要大家名师,每一个先生,都不能差,至少,要过得了侄儿这一关,别到时候可荒废了侄儿的天资聪颖。”刘槊说到后面,嘿嘿一笑,显得有些骄傲。
当然,这一切时做出来的,给别人看的,但是话,却绝对是真的。乱世就要来了,没点本事,什么也别想折腾。
刘槊的要求,刘宽略感新奇之后,欣慰一笑,便答应了。倒是刘虞,依旧诧异,自己这个儿子,有点妖孽啊,以前病者的时候,也没发现啊,看来是最近这一场祸事让他心智大开。
“不知道伯父能请到谁给我当老师?”刘槊问道,心中却有些YY,蔡邕,卢植,郑玄,荀爽,皇甫嵩,司马徽……不知道曹操的老师是谁,要是把他的本事全学会,就不愁了。
“不若蔡邕如何,海内大儒,可以教你吗?兵法韬略,卢植怎么样,兵法大家,我汉朝名将?”刘宽一笑,温和道。
刘松和刘和羡慕的看着刘槊,这一句话,就决定了刘槊将来必定名满天下,只要不是傻子,将来的成就也肯定不低。
刘槊嘿嘿一笑,心中却想到了蔡邕的女儿,千古才女蔡文姬,还想到了卢植的两个最著名的学生,公孙瓒和刘备,不知道能不能先预定他们的工作……
“恩,对了,伯父,小侄还小,学习也得长大点,身体好点才行,这期间在洛阳,还是要伯父多多照顾啊。”刘槊嘿嘿笑着,病态的脸上浮现出纠结的神色。
半天才接着道:“伯父,还有一事,那个洛阳城,安全么,小侄可是身体单薄,经受不住别人的一拳。”说完眼巴巴的看着刘宽,很明显,要人,要上街带的狗腿子。
刘宽哈哈大笑,就连刘虞几人也是哭笑不得。笑完,刘宽从怀中拿出一面金牌,递给刘槊。
刘虞脸色一变,就要阻止,刘宽摆了摆手,轻松道:“无妨,槊儿心有凌云之志,老夫心中宽慰,十分欢喜,今天高兴,伯安,咱们多喝几杯。”
刘虞苦笑,和刘宽喝到一起。
刘和不明所以,刘槊拿着金牌翻来覆去的看,刘松却是羡慕,死死盯着金牌,刘槊卖弄似的把玩几下,看着了刘松心中痒痒,只是在不断喝闷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