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纳,醒醒!”
在朦胧的幽幽梦境之中,一阵宛如清脆鸟鸣般的呼唤传到耳边。
是谁?
怀揣着疑问,少年睁开沉重的眼皮。
“还给老娘装死呢!”
少年刚刚睁开眼睛,便被一记耳光扇到墙壁之上。
“轰隆。”
身躯至墙壁跌落,随之落下的还有碎石。碎石坠地发出“啪啪啪”的声响,如敲打在心间,朦胧的意识终於渐渐恢复。轻咳两声之后,少年挥动右手拍散其面前遮掩面庞的尘埃,露出青秀的脸庞。
“搞什么鬼,打扰别人睡觉是要被砍头的。”
少年站起身轻描淡写的轻揉脸颊。
“这是谁规定的?”
少年抬起头,终於看清眼前之人的面容——姿色动人的少女,金色如同波浪的长发,大大的碧眼似乎可以摄人心魄,以及永远都透露出傲气的剑眉,只要站在那里,少女便是黎明之城独一无二的风光旖旎。
“这是王的铁律。”
“我从没听说过什么王有这种规定。”
少年浅浅一笑,额前黑色的刘海低垂至眼帘,同时少年的眼神忽然变得凌厉!
——“在我的世界里,我就是王!”
少年神色凌然露出威严气势,如同帝王一般突然迸发出王者霸气!一股无形之气至少年的四周蓦然震开,尘埃在一缕月光的映照之下显得格外绚丽,让少女为之一振,眼前的少年在其眼里忽然变得高大。
兰德斯泰纳是少年的名字,他从小跟随在大法师索姆巴特的左右,因为时时跟在索姆巴特的屁股后面,年轻的泰纳现在已经可以驱使一些简单的初阶魔法。对於兰德斯泰纳而言,索姆巴特师傅就是其再生父母。
此时此刻,少女虽然被泰纳的气势所震慑,但她很快就露出习以为常的神态,然后走到少年的面前,抬起左手敲打少年的脑袋瓜。
“咚!”
“疼疼疼……”
“就你还王咧,是王八蛋的王吧?别忘了你只是小小的学徒,开这种玩笑只会被人当做傻瓜而已。”
“维拉大小姐别担心,到时候我一定会答应你让你成为我的王后。”
维拉是威尔哈根的女儿,而威尔哈根是边关之城的领主,所以维拉就是城主之女。维拉从小就开始学习魔法,威尔哈根领主聘请索姆巴特成为维拉的导师,至今已有十年。在这匆匆的流年里,泰纳跟随索姆巴特常常可以见到维拉,时间一久,年幼的两人就同青梅竹马般玩耍。
“神经,谁要做你的王后了,别在这里自说自话,否则我会让你死得很有节奏。”
“谋杀亲夫也是死罪哦,更何况到时候谁去安慰独守空房的你呢?”
“喂,越说越离谱了你,我在这里郑重声明哪,第一,你不是王,第二,即使就算即便是,我独守空房也轮不到你安慰……而且,我才不要嫁人呢。”
“我说你还是女孩吗,是女孩的话至少就要有女孩的样子,应该每时每刻都要期盼着快点结婚生子,好完成作为女孩的光荣使命,我说——你有使命感吗?”
“我才不要,我跟她们不同。”
——对了,泰纳忽然想到。
“你在这里做什么?”
要是没有认错的话,这里应该是维拉家的地下室。四周有些昏暗,只有火把在墙上照明,火苗时而摇曳,晃动著火光投下的暗影,如同窜动的老鼠。地下室很宽绰,左右两边的四扇房门对齐,此刻房门紧锁,只有领主的钥匙才能打开这些房门。
“我听到地下室有声音,所以就下来检查咯,还以为是小偷什么的呢,没想到是你在这里打鼾啊。”
“我在这里打鼾?”
泰纳感到奇怪的皱起双眉。
“是呀,鼾声如雷,你可真差劲,明明有自己房间不睡,却要到地下室来睡觉。”
“我在这里睡觉?我还以为我是在自己的房间呢……”
泰纳对此感到愈发的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的记忆如凭空消失一般。是梦游吗?但自己从没有患梦游症,如果不是梦游,那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
——越想越头疼,越想越头疼。
“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一时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可不行,泰纳年纪轻轻的就已经患老年痴呆,以后该怎么办呀。”
“既然如此——以后就拜托维拉大小姐啦,还请维拉大小姐务必要好好照顾我这个糟老头呢。”
“要我照顾你,做梦去吧。”
“没想到维拉大小姐做梦都想要照顾我呀。”
“别擅自扭曲别人的意思呀你。”
“扭曲的人是你吧?长著一张扭曲的脸。”
话刚还没说完,维拉姣好的脸庞立即露出愠怒之色。维拉抬起手用手打再次敲打泰纳的脑袋。
“咚!”
“疼疼疼!”
虽然已经习惯被维拉敲自己的脑袋瓜,但有时候泰纳也会伺机给於维拉反击。
“让你胡说八道,竟敢说我长著……长著一张扭曲的脸!懒得跟你胡扯,好了,既然你没事我就回房了。”
维拉说完便转身离开,但还没有迈出几步路,维拉踩到什么东西而发出“哐当”的一声,然后身形一倾,失去重心的维拉忽然向后摔倒而去,重重摔入泰纳的怀抱。
接过维拉下坠的身体,维拉白皙的脸颊埋於泰纳胸前。
“呀,维拉大小姐这是要投怀送抱吗?我可收受不起呀。”
虽然满脸笑意的开著玩笑。但泰纳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左手正轻轻按在维拉的胸前。但因为维拉的胸部实在太小,所以才没有察觉。平日里泰纳还戏称维拉大小姐为“太平公主”,实在是印证了这四字真言。
回过神的维拉往胸前望去,然后白皙的脸顷刻间变得通红。
“呀!!!”
维拉乍然推开并嗔叱泰纳。
“你——你这个臭流氓色狼死变态!”
泰纳不知道维拉的反应为什么会这么大,更何况自己又没有做错什么。
“明明是你自己故意跌倒在我的怀里,我可什么都没做。”
泰纳这么一说,维拉的脸色越发通红。
“你胡说什么呢,我……我怎么会……”
“你的脸红得跟猴子的屁股似的,还想狡辩。”
“我没有!”
泰纳刚想说什么,维拉便高举其手。
“你在胡说八道,我就打了!”
“你……”
“打了!”
此刻维拉的双眸湿润,眼看眼泪就要从眼角夺眶而出,抿起倔强的小嘴,真是可爱。
泰纳没有再说什么。
就在这时,两人的上方传出纷乱的脚步声。没多久,便听到有人局促叩响地下室的房门。
“我们听到声音,维拉小姐你还好吧?”
听声音就知道是维拉的亲卫队队长,瓦伊辛格。应该是听到维拉大叫所以赶来,要是维拉没有回应的话,瓦伊辛格一定会破门而入,然后将泰纳当做犯人关到囚房之中。
“我很好,你们可以退下了。”
维拉用往日的语态对亲卫队下令。
“是,愿您安寝。”
等到亲卫队都走之后,维拉长舒一口气。
泰纳走到维拉绊倒的地方,映入眼帘的是一把探出桌底的剑柄。单从剑柄可以看出这是一把双手剑,剑柄的尾部雕刻着骷髅印记,漆黑的剑柄在黑夜中愈发摄人心魄。
“这是……”
泰纳弯腰握住剑柄,当自己接触到漆黑的剑柄时,一股阴冷的气息至剑柄传来,吓得泰纳立马丢掉宝剑,剑柄摔落发出“哐当”的一声,房间随即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之中。
“怎么了?”
维拉神色疑惑的走到泰纳身旁。
“这把剑好奇怪,是威尔哈根大人的吗?”
维拉望向泰纳所指的方向,脸上的疑惑之色更重。
“只有剑柄我怎么鉴别?”
虽然眼前的剑柄甚是怪异,但强烈的好奇心驱使泰纳再次伸手。这一次,阴冷之感并没有侵袭泰纳,或许是因为剑柄是由特殊的材质锻造而成,所以才会散发出如此冰冷的触感。
这么想到,泰纳抽出藏在桌子底下的大剑。当大剑的全貌映入眼帘时,一股逼人的寒气忽然渗透至四周的空气之中,地下室的温度忽然下降,这让泰纳更加感到疑惑,泰纳从没有见过有灵魂的剑。
甚至——灵魂竟是如此的阴冷。
维拉脸上的惊疑更是说明这绝非自己的错觉,这把剑的确有蹊跷。
“我从没有见过父亲大人使用过这把剑。”
“你确定?”
“我敢肯定,这么诡异的剑,如果父亲大人用过的话我一定会记得。”
“果然,你也觉得这把剑诡异么。”
泰纳凝视剑身,银白色的剑身锋利无比,剑身上还烙印着从没有见过的魔纹,以泰纳目前的知识造诣还没有办法识别这些魔纹。但大剑护手上雕刻的羊头骷髅却引起自己的好奇,凝视羊头骷髅黑洞洞的双瞳,感觉自己快要被吸入其中。
——“我命令你,占有我!”
剑的低语在泰纳的脑海里传出,这竟是一把会说话的剑!
“快把它丢掉!”
维拉脸色惊恐的催促。
“为什么?”
“它让我很不舒服,快丢掉!”
维拉几乎尖叫的命令泰纳。泰纳从没有见过维拉如此惊恐,泰纳只好弯腰将大剑放回原处,但就在这时,地面的一枚指环映入眼帘。
“这是师傅的指环。”
眼前熟悉的指环的确就是师傅索姆巴特的持有之物,要是泰纳没有记错,这枚指环可以打开索姆巴特的储物室。
“可是……为什么师傅的指环会在这里?或许这把剑也是师傅的呢。”
虽然泰纳从没有见过索姆巴特在自己面前提到这把剑,但泰纳的直觉告诉自己,这把剑的的确确和师傅有什么关联,毕竟索姆巴特师傅有诸多的秘密一直都没有告诉泰纳,即使索姆巴特师傅召唤出一头巨龙到自己面前,泰纳也不会感到一丝的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