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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苍穹之顶,便是难忘

我遥指那边弯曲建起的阻拦沙堆,问道:“那边也是为马赛准备的吗?”

于单还没来得及回答,华英就弯起新月眼眸,挽住我的手道:“阿欢,你也知道马赛呀。”

我点点头:“听说了一点。”

“那是为赛马而建成的障碍赛,参赛者需骑烈马跨越障碍。能最先到达终点者为胜。”她又解释道:“马赛又称为秋赛,是我们匈奴每三年举行的盛大节日,臣民享乐七日,最后会选出匈奴第一勇士。”华英越说越激动,眼中神采奕奕“到时候肯定很好玩!”

我见她如此激动,便问道:“女子也能参加马赛吗?”

“可以,当然可以了!”

于单连忙打断:“阿欢,你别听她瞎说,女子怎能参加马赛!”

华英不甘心白眼他:“哼,女子怎么就不能参加马赛了。”

“华英,不许胡闹,马赛可不是简单的事!”

“哼!”

我见他二人争执,遂笑道:“古者女娲补天,不畏妖魔;九天玄女身为女子,亦是战神;而今匈奴华英公主,女中豪杰,马术亦是不输男子!自古男子都对女子带有偏见,在我看来不过是男子心胸狭小,他们害怕女子与他们平分这个社会……”我意识到扯远了些,又道:“总而言之,既然是比赛,重在人人参与,又怎么能瞧不起女子呢!”

我拍拍华英的肩膀:“华英,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将那些男子全都比下去!”

华英听我长篇大论一大堆,一愣一愣,很受鼓舞道:“阿欢,还是你最明事理!”她偏头白眼对于单,昂头笑道:“不像有些人,有眼无珠!哼!”

我嘻嘻一笑伸出舌头做了个鬼脸:“就是!”

于单一噎,脸色涨红:“你……你们!”气的没话说,指着我们的手又垂下,无奈笑道:“真是拿你们两个没办法!”

华英笑得十分贼,弯月般的星眸靠近于单道:“嘿嘿,哥哥你每次看到阿欢就格外没办法哦!”

于单脸色尴尬,红晕涨起,喝道:“华英,你胡说八道什么!”

“哥哥,你脸红了哦!”华英丝毫不受他威吓,笑嘻嘻躲到我身后道:“我才没有胡说!哥哥你明明就——”

心中一悸,害怕她继续说出什么。我连忙截口道:“太子也会参加马赛吗?”

于单从尴尬中解脱出来,似乎松了一口气,却又好像有点失望,笑了笑:“会的!”

一听到新的话题,华英便道:“哥哥每年秋赛都能得到父王亲手赏赐羊头呢!”语气中十分自豪,笑嘻嘻讨好于单道,“哥哥今年可要把羊脸肉送给我!”

于单无奈一笑:“你这丫头,每年父王赏赐的宝贝,哪样不是让你先挑的!”

华英讪笑,摸了摸后脑勺:“那倒也是!那今年就把羊脸肉让给我们的阿欢吃吧。”她伸手挽过我,格外亲昵。

作为尊重胜利者而上次的羊头,想必是所有珠宝不能比拟的。于单实在军臣单于宠幸。

羊脸肉自来是给最为尊贵的客人食用,华英此言,倒真是将我当朋友。我笑了笑,心中无比的安慰。

“阿欢,你刚才说的什么女娲,九天玄女……那是什么?”

“那是汉民族的天神,传说天地初开时,火神祝融与水神共工争神……”

沿着草地野花,穿过一个个营帐围栏,我从天地初开讲到女娲造人,又从天神相争讲到女娲补天。我们干脆一起坐在草垛堆上,华英和于单听得津津有味,还吸引了其他人围着听,随着故事情节的跌势起伏,他们脸上的表情也是时而担忧,时而欣喜。

汉民族的故事,汉民族的神话,对于草原民族来讲,饱含着神秘。

临近夜色,方才依依归去。

阿伊丽寻着我归去,疑惑不解问道:“阿欢,天神不是应该清心寡欲吗?他们为何也会为了神位争斗呢?”

今日的天边有些冷淡,淡青色伴着紫色潜伏在西边天际,太阳的霞光早已渐渐消失,转向了大地的另一边。

我手中捏着一根狗尾草轻轻甩动着,敛眸中光,暗淡不已。

“阿欢,阿欢,你听到我说什么了吗?”阿伊丽纤长的手在我眼前摇了摇。

回神浅笑,低叹一声道:“天神最初也是凡人,人有人性,神也有神情。追名逐利在人世间本就数见不鲜,神孕育天地万物而生,又怎么免得了凡俗呢?共工怒撞不周山,纵然是因为斗法失败,另一方面他不也是为了试图挽救自己失败后的颜面吗?”

我抬眼望了望她,阿伊丽一愣一愣的看着我,眸子眨了眨。

“你可听懂了?”

她又眨了眨眸子,露出笑嘻嘻的模样:“呵呵……”

似乎是没怎么懂!

我也模仿她的样子,露出牙齿笑了笑,表情极其夸张!

阿伊丽一愣,倒是笑不下去了,露出尴尬不已快要哭泣的表情:“我……没听懂。”

我无奈白眼,总结道:“总而言之,天神之中有清心寡欲,造福世人者,比如女蜗伏羲,亦有争名逐利,为祸苍生之人,比如共工祝融。”

“哦……明白。”阿伊丽点点头。

我回首眯眼一笑,做鬼脸嘲笑道:“不懂装懂!噜噜。”转身便往回跑。

阿伊丽在后面哭笑不得,想来是被我识破了,因而恼羞。

女娲以元神补天,苍穹裂缝之处遂出现七彩霞光。女娲造福世人,而共工因一己情绪而置万民于水火……

尽管如此,我还是不愿意做女娲这样的人,因为……太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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