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纯白色的马儿,全身上下没有一丝杂质,身形壮硕,脚力充沛。便不是伯乐,也知道这铁定是一匹好马。
我欢喜地摸着马儿的脑袋,它的眼珠子可真大,里面倒影的是蓝天白云,还有我的脸。
于单拉着马缰绳,对我笑:“阿欢,我带你骑马去”
我说:“我不会骑马”
“知道你不会,今天我教你,身在草原,怎么能不会骑马呢。”
他骑坐在马上,身形笔直。
朝我伸手,金光在他身上,笑容更加好看。
我兴冲冲的伸手,被他拉上了马背,坐在他身后。还没坐的太稳,他鞭策马向前,我吓得尖叫了一声,他朝我笑道:“阿欢,你胆子真小!”
我是不会骑马,坐在上面当然害怕,心里不舒服就掐了他一下:“不准嘲笑我!”
他疼得一嘶,立刻又策马笑了起来,声音洪亮好听:“你好好学,下一次我们就一起去骑马,追狼”
“好,我一定不会比你差。”
风在耳边呼啸,我们的笑声似乎有些模糊。
伊稚斜坐在远方的马群之前,他身边的人不知侧耳说了什么,他直直看着我们。
我不太能看清他的表情,但是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马群都停了下来,众人的目光都在我们身上,我心里有些不舒服。
天真蓝啊,马蹄踏过溪水,溪水清澈见底。河流两岸郁郁而生葳茂的水草、野花。
我坐在马上腰有些累,阿弘从马上下来,然后将我也抱了下来。
溪水浸湿鞋袜,很凉爽,我掬了一捧水,朝脸上泼洒,真舒服!拓跋弘也是卷起裤腿,从上游灌满了一牛角袋子水。
他喝了一口水,又扔给了我。我们笑的很开心,很舒服很放松。水底有各种颜色的石头,我高兴地捡起来,数了数,红色的青色的,蓝色的,我玩水玩得很高兴,正准备拿给他看一看,结果他在葱郁的草地里窜来窜去,我疑惑:“于单,你在做什么?”
他呼的一下从草地里抬头,头上扎的辫子沾上了草。手里拿了一大捧的鲜花,对我痴痴笑,把花递给了我:“母后说在汉家,若喜欢一个女子,就把世上最好的东西送给她,向她表达心意。阿欢,这些花是阴山天神赠送的礼物,我觉得这些花就是最好的,送给你。”
野花一簇簇生长,颜色各异,清新可人。我笑着接下:“于单,谢谢你,我很喜欢。”
他咧嘴一笑,牙齿整齐洁白,俊朗的深目更加明亮。
我们骑着马儿回了营地,手里捧着一大捧鲜花,天气晴朗,云淡风轻。
阿伊丽站在我的营帐门口踱步徘徊,忐忑不安的看着我,一脸忧色。“阿欢,你可终于回来了。”
我笑嘻嘻从花束抽出一朵花插在她头上:“阿伊丽真是一个大美人。”
她笑了笑,又想到什么,将头上的花扯了下来嗔怪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我很疑惑,这才发现她脸上很担忧,问道:“怎么了?”
“左谷蠡王爷来了,在营帐里。”
我无所谓笑道:“他又不是狼,你这么怕他做什么?”说完我就拿着花开心的走了进去。
但是下一秒,我的笑容就凝结在嘴角,他面色铁寒,坐在榻上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我,我感觉到他很生气。
空气中的每一分都是冰冷彻骨,他的眼眸带着淡淡蓝色,像黑夜里的狼一样,好像下一秒就要把我撕碎,我不敢说话,手里还拿着捧花,手心里生出了汗。
他突然站起来,身形高大英挺,给人一种霸气凛然的感觉,一步步朝我走近,我本能性的往后退,退了几步他的手就紧紧从我的腰间圈住,一伸手粗暴将我手里的花束往地上一扔,狠狠踩了上去,顿时花瓣都落在了地上被碾烂。
我生气的推他,他手不松不紧,纹丝未动。发怒的瞪着他:“你干什么!”
他冷声说道:“你很开心?”
我是很开心,可是他的话里像是无数的冰箭,吓得我不敢言语。“你和太子出去骑马为什么笑得那么开心!怎么一看到我就不笑了?”他伸手钳住我的下颚,命令道:“你马上给本王笑!”
下巴被钳住生疼,我痛的深吸一口气,怎么能笑出来。见我不回答他,他近乎野蛮的将我扔向那边床榻上,头在床榻上一撞,真的很疼,我费力起来看到他怒火重重地朝我压过来。我慌了:“你……你要做什么!”
他蓝色的眸子跟一头狼一样,在端详他的猎物,冷声道:“让你切切实实成为本王的女人!”一边说一边来剥我的衣服,我吓得大喊:“你别碰我,不要!阿伊丽,救我!救我!”
门外谁也没有进来,我吓得推他,可是没有办法,他常年在马上征战,手上一层厚厚的茧从我脖子里塞往后背,另一只手在身上一阵游走,我心里一阵发凉,从未有过的害怕,身体颤抖着,祈求着谁能来救救我。
我带着哭腔哀求道:“我求求你,不要碰我!”
听到我的哀求,他没有停手,反而更加生气,眼中的怒火恨不能将我烧死,声音荫翳:“怎么,太子可以碰,本王就不能,本王偏偏要碰!”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对太子这样敌意,不敢惹怒他,我哭着解释道:“我求求你,太子没有碰我,我们只是去骑马。他真的没有碰我!”
他听到我的话果然停下了手,脸上的怒气缓和了一些,但是接下来一句话让我觉得五雷轰顶!
他嘴角冷笑说:“他没碰你,与本王有什么关系,本王现在就要了你!你成了本王的女人,他以后再也不会觊觎你!”
我大怒挣扎:“你……你王八蛋!你放开我!”
伸手便钳住我的下巴,气息越来越重,封住了我破口大骂的唇,只能无力呜咽“唔……”眼泪从眼角落了下来。他伸手就去解我的腰带,脖子到肩膀都暴露在空气中,他沉重的喘息声扑到身上,双手在身上一阵游移。我心里寒透了,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有谁会来救我呢?
“王爷!”帐篷外执北的声音传来,我心中一喜,他喘粗气闷声吼道:“什么事?”
“王有令,召王爷前去议事!”
他眉毛一蹙,胸口还在起伏,热气一阵阵拍在我脸上,王有召令,暂时他应该会放过我了,那我也安全了。他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冷笑了一下,钳住我的下巴又深吻了下来。
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我坐在榻上又恨又怕看着他。他嘴角微微一笑,可是眼里却看不出笑意:“等着我回来!你是本王的女人,要是再让我看到你和太子亲近,别怪本王当场要了你!”
当场!
他不过是在大漠上救了我一命,怎么能说我是他的女人呢!他的威胁让我心里着实害怕,匈奴人民风剽悍,若是他真要对我做什么,我真的没办法!
我走下床榻,也顾不得身上衣服凌乱,伸手圈住他的腰身靠在他怀里,温柔说道:“我和太子没什么,你真的想多了。”
他明显一怔。
我继续说道:“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你,可是求你不要用这样的方式对我,我害怕。”
他扳过我的肩膀,眼中有欣喜和不相信,眼睛慢慢审视我说的真实性:“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低头快要哭出来:“嗯”
他声音一柔,抚着我的脸在额头上亲了一口,欢喜说道:“你好好休息,以后本王教你骑马!”
他一走出帐篷,我身子软摊在地上,脸上,唇上,还有后背都留着他手指划过的凉意。好久我才缓过神来,整理了身上扯开的衣服,嘴唇上还有些红肿,用水洗干净脸上的泪。
掀开幔布,阿伊丽站在门前看着我,带着同情和愧疚“阿欢,对不起,我……”
我笑了笑,拉着她的手安慰道:“不用道歉,这不是你的错”她一个小婢子怎么敢打扰堂堂胡族大王子,又怎么敢违抗他的命令呢!
她见我没有怪她,脸色好了很多,缓缓说道:“其实左谷蠡王人很好,是我们匈奴人的英雄,阿欢,我觉得他是喜欢你的。”
我静静听着,没有说话。他不是喜欢我,他是喜欢新奇,是他作为草原动物的敏感,他自信认定的猎物,必然没有逃脱的。
我抬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原以为能在胡地重新生活下去,却没想到惹上伊稚斜。他救了我,我现在却并不感激他,反而是一种深深的恐惧和厌恶。他像一只暗夜草原的黑狼,勇猛有血性,是在物竞天择的世界的强者,食物链的顶端。
我不禁担忧起于单,他干净明朗,不善于权谋打仗,他真的能安稳坐上胡族王的位置吗?直觉告诉我,他只适合在汉地做一个贵门公子,潇洒意气,赛马围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