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黑的天,闷热的风,仿佛有诉不尽的悲伤,说不尽的黑暗。
我无奈的走在这大道上。今天室友非要叫我出来,说什么让我帮她物色一下新男友。不过这妹子也是挺会挑日子的,一会要是真下雨了,她会不会让她的新男友送她回家?然后到了屋檐下俩人再来个雨中接吻?咦……想想都好有心机。
我走到一家星巴克门口,门外有座位,几桌客人零零散散的坐着,总觉得今天真的不是该出来溜达的日子,毕竟以往这里都坐满了人。
“安适,我在这儿。”我随着声音望去,他们在靠近角落的地方,那个让我出来帮忙物色男友的小丫头正满脸兴奋的摆着手。
我挑了下眉,嘴角勾着抹笑,走了过去“佟笠丽,挺会挑日子。”我若有深意的说出了这句话,并看向她身旁的男人。那男人长得还可以,算不上什么太帅,浓眉透出男人的劲道,微抿的双唇带给人一种很沉稳的感觉,看着挺顺眼的。他抬头看我一眼,我也正视他的眼睛,我感觉到他明显一顿,然后起身,微微颔首“你好,班达。”我也点了个头“恩,董安适。”
我坐在佟笠丽身边,笑着看他们俩。佟笠丽用胳膊拐了我一下,我看向她,她两个眉毛不停地抖动,我知道她想干嘛,但还是装作无知的问道“诶,你眉毛怎么了,要上天?还是抽筋了?”她听到之后,整张脸都耷拉下来,并且瞪了我一眼,哀怨的小眼神仿佛在说:你个损货!
佟笠丽是个开朗活泼并且无知的小姑娘,她头发不是很长,每天都梳着马尾,更像个长不大的小姑娘。这妹子是大眼睛单眼皮,高鼻梁薄厚适中的嘴唇,长的又白又水灵,不过最近可能因为毕业论文的问题,脸上有了几个招人恨痘痘。她是我们寝室最弱小且发生意外最多的一个,我们寝室只有三个人,她是最纯洁的,我是最黑暗的,另一个人徘徊在我们两者之间的。
我拍拍她的腿,眼神示意我是闹着玩的,她这才笑了一下,全身上下打量我一遍“安适,今天穿的这么朴素。”我看她一眼,点了下头“恩,今天不是有你男朋友么,我怕穿太靓你就没光芒了。”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坏笑,看向班达,他正盯着桌面。
奥,忘记说了,我是一个极其闷骚腹黑的人。时而会有些高冷,会稍微搞笑,大部分时间很沉稳,虽然这个词用来形容女性不是很好,但我的同学和室友他们都这么说。说我心理成熟太早,沧桑的就像五六十岁的老太太。不过也确实是这样,我很少开怀大笑,很少慌乱,心思藏在眼里,有事藏在心里。
可能是家庭原因,我父亲是刑警,我母亲是个法医。他们都在省厅工作,父亲从小就教我,遇事冷静沉稳,不让我在陌生人面前说太多话,让我随时随地都要控制好情绪。就是这样,练就了现在的我,只会偶尔无奈笑笑,不会大声吵闹,生气到癫狂也只是满眼怒意压着情绪的留下一句话转身便走。
还有一件很可笑的事,我是大家公认的大美女,可是却没人追。因此,我女人缘很好。
这也就是佟笠丽找我来看看她男友好不好的原因,他们总说我的眼睛里有故事,便可以一眼看穿别人。
佟笠丽听完我的话,又翻我一个大白眼,我挑眉装作不在乎,发现班达眼里显然有了一丝不耐烦以及......回味!
那是我的错觉么?我为什么会突然有种像是他在回味老友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很明显。
佟笠丽有些无奈了,拽起我的手和班达说“班达,我和安适去趟厕所。”
班达抬头看着她,笑的很温柔,点点头。
佟笠丽把我拽到厕所之后就不淡定了,她很怨恨的跟我说“安适,我把你叫来是让你帮我看看他这人对我怎么样,是不是真的,人好不好,你怎么说两句话都损我呢?”
我无奈的笑着说“我就是在帮你啊,我损你他要是生气了,那不就说明他是在乎你的,而且,刚才我在他眼里看到了一丝不耐烦,这就说明说明他在乎你,傻丫头。”我看着佟笠丽,这丫头就是这么纯真,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事情她都看不出来。
佟笠丽脸上一瞬间便明朗了,笑着拍了一下我的肩胖“对哦!”随后,她又问我“你要上厕所么?”我摇摇头,她又说“那我自己去上了。”我点了点头,自己先离开了卫生间。
我走到了班达对面,他正盯着桌子上的插花,我拿起桌上的水,抿了一口,然后坐下。
“你应该知道我今天来是干什么的吧。”放下水杯,我看向班达。
他抬起头,笑着点了下头。我又说“佟笠丽那丫头,智商高情商低,你最好别伤了她,大家都是成年人,要么来真的,要么就早点放下,她玩不起,如果你伤了她,她指不定会弄出来什么高科技玩你。”说完,我一直看着他,眼中是淡然。
他忽然笑了,眼睛里有我看不懂的东西,说“你很霸道。”我看向卫生间“我只是直肠子,不喜欢拐弯抹角。”寻思了一会,我转过头看向他手腕处那块伯爵表,又说“毕竟,你不是什么一般人,对吧。”
他看着我,眼睛里始终都有一丝玩味,却突然说“你很像我一个老朋友,从我看你第一眼,你眼睛里的东西和他很像,像到让我误以为,你就是他......不过可惜了,他是个男人。”
此刻的班达,眼里的深沉是一个成熟男人的标志,只看现在,也许我永远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去选择一个还未完全踏入社会的小姑娘,他就像一头寒风雪夜中的狼,在挑选猎物之前,永远不会让人发现它的目的。
我只点了点头,笑着说“也许吧,希望你别忘了我刚才说的。”
他看向我,眼里有点迷茫,但眼睛转了一下,似是忽然想起来了“哦,你放心吧,我喜欢情商低的人,而且还喜欢守着那样的人。”说完,他的嘴角始终都有一抹笑。
如果不是这抹笑,我怎么都不会放心。怎么说呢,那抹笑就像是在帮班达告诉我:有了她之后,我很安心。
希望如此吧,人总要有点不知名的缘分,只希望能好好的。
佟笠丽从卫生间走了出来,满脸是雨过天晴的喜悦,也不知道这丫头一个人在卫生间里想明白了什么。
“安适,吃点东西啊,叫服务员。”她走过来坐在班达身边,看着我说。
我点了点头,心想着,总得吃点她的,不然可浪费了我的一片心意和一片脑细胞。
不过……掏钱的时候,我才猛然惊醒,班达也在,怎么可能是佟笠丽拿钱。
无奈,很无奈。
吃完饭,班达看了一眼银灰色的天空,问我“用我送你回家么,你这样走回去,可能会在半路变成落汤鸡。”
我摇摇头,看了一眼佟笠丽,笑着说“不用了,我可以打车,顶多就是被雨浇一下,没关系。”
他也点了点头,然后佟笠丽突然过来抱了我一下,在我的耳边说了一句“谢谢。”
我有些懵,不知道她谢什么,厕所里我们的桌子很远,我和班达的对话她应该听不到啊,直到我挥挥手和他们说再见时,也没想太明白,估计是谢谢我今天来帮了她吧。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我看了眼来电话的人:冯叔。
心里悄然升起一股不安,天空一瞬间落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