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纳？”
“想什吗？不吃我们吃完加汤啦哈！”
“诶！啊……”我夹起一块鸡肉，放到碗上颠了颠。碗里还有半碗饭，中心部分被我吃空了。这么小的碗，对我来说要吃两碗才够。
凯雅左手持筷，坐于我前似炉中一镜，镜斜，拉玛坐于左。这是一锅超大鸡公煲，堡中鸡肉所剩不多，而洋葱被拉玛吃光了。事实上也没有完全吃光，这只是一个夸张的说法，其中的洋葱是吃不尽的，就如同汤中的一点点肉。
凯雅起身寻找服务员，拉玛专心寻找洋葱，他总能从中找到，一片一片飞入口中。我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为了确认一下，开始回想我们来这之前的每一个细节。
“柯纳，你又在想什么？”凯雅拿着勺搅拌这锅汤，“这段时间你不太对啊。”
拉玛随即接上：“我也发现了，从开学开始，感觉你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
“该不会是邪恶魔王附身了吧哈哈。”凯雅摇着勺。
拉玛又道：“我会驱魔哦！哈哈哈哈哈！”
“哈。”我也演着笑了笑。
“不过说真的，你变了，就像真的一样。换做是我们这样的劣质演员，是演不出来的。”凯雅用奇怪的表情看着我。他的右手在我面前晃了一圈又一圈，这让我感到很不自在。
“这学期你突然变得小心又谨慎，还吝啬言语。这不是你的风格，就好像你炸了学校厕所一样。你是不是在掩饰什么？”
“我们是瓶子，只进不出。”拉玛补充道。
凯雅的眼神集聚自信，带着黑色的压抑，令我窒息。他始终在搅拌，不停地搅拌，作死地搅拌。若我告诉他真相，他会相信吗？或许他已经看出来了，我只好静于此坐待其下一步。
“你觉得杨程焕为什么会跟你说那些奇怪的事情？”拉玛扭头看着我，“我在拉屎，全听到了。其实我早有耳闻，没想到你真是这样，隐藏得这么深。放心好了我不会说出去的。”
“……”气氛略有尴尬。
凯雅突然放下了勺：“拉玛，你是不是没开火？”
“啊……我以为服务员开了。”拉玛把火转到了最大，“柯纳你还是自己说吧。”
这两个人是在演些什么，我完全看不懂。曾经的我大抵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被他们发现了，但这根杨程焕有什么关系，该不会是……隐约有了某种感觉，这感觉的边缘充满了不详。
“不知道你们两个在说什么。”
“别不承认了，还做出一脸无辜的样子。搞的好像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凯雅的左手托着下巴，“我们是瓶子，你见我们什么时候跟你说过别人的私事？”
我靠在椅子上笑道：“想知道什么？”
想到杨程焕，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莫非原来我就是……
“快说到底看上哪个妹子了？”此二者异口同声，猥琐，阴险，邪恶。原来是这样，看来是我想多了，只是个如此简单问题。
“我看上了你，莫萘凯雅。”问题没这么简单，心中总有一种声音，这只是皮肤，而无限接近于另一种可能。
“噢？哈哈我也喜欢你很久了，不如我们在一起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凯雅眨了眨他的左眼，蒸汽带来了欢快的气氛，“说正事，我们可以帮你。”
“对，我们可以出谋划策帮你搞定一切目标。”
“真的吗，可我没有目标唉，这可如何是好？”我才没有那么蠢，会上他们的当。不过我很好奇若是说了某个人他们会怎么样。他们会“哦，我了解了”还是真的来给我出谋划策送出助攻？话说回来像我这样……
“唉我说你笑什么，啊？”拉玛一个人笑了起来。想得太美好，居然没发现自己在笑。目标这种东西，虽然没有，但可以强行有。我该说谁呢……这个问题暂且不提，不过想想还是有点激动。
越来越觉得不对劲，我是不是被这两个人演了……
“喂，你盯着我膝盖看什么？”
“啊！没什么……我在想飞机横切面有哪些结构。”我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往地下望去。眼前的地板还算真实，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门开了，拉玛扶着膝盖，一瘸一拐走出来：“啊！听焕哥讲故事听得腿都麻了……”
“让一下柯纳，你坐漆寒冰那去吧。”说着，莫萘推着我肩膀，指了指边上那把椅子。
这寝室的四个人，也就寒冰去上课了。没看出来，这里还隐藏了一个学霸。想像一下，漆寒冰拿着每门100的成绩站在匈南后山之颠大吼：“还有谁？”威力之大，爆发之强，夏侯杰死伤百余。都说人丑就该多读书，寒冰这么帅，还让不让人活了。
这桌面很乱，大概是成大事者都不拘小节。其实我也不怎么拘小节，却一事无成。在一堆书上，摆着一把小提琴，却不见其弓。“寒冰什么时候会拉小提琴了？”这让我很惊奇。
“那是我的。”莫萘盯着电脑，同帅哥一个样。
杨程焕转了过来：“来，莫萘，秀一曲，卡农！”他的膝盖一直在抖。
“我不拉卡农很多年了，低调。”这声音很轻。
程焕发现了什么，走向莫萘的屏幕：“又是这个秦楚燕啊，哈哈。”随后看了看拉玛。拉玛揉着腿，此二者相视一笑。
“看你背影就知道你在干什么，怎么总是秦楚燕啊？”焕哥的下巴写满了邪恶的笑容。
“……”
“莫萘来秀一曲啊，柯纳还没听过的呢！”拉玛双手抱拳，伸了伸腿。
“来！”只见莫萘双手推桌，接过提琴，“弓呢……吗的再也不借寒冰装逼了。”
这时，帅哥推门入，望莫萘，惊：“你这是无形装逼……”
“最为致命啊！”杨程焕抢答。
“告诉你们一件事情，是关于波波的。”大家都看向他，“波波要搬走了。”
“啊？他犯了什么事？去年也没挂过科啊。”
“他好厉害，进了SSB。”
“三星蓝？”拉玛停了下来，不可思议地瞪着帅哥。
“不是，好像是Super什么，我们系的战队。他要搬去10栋，以后去网吧就不要钱了。”帅哥如此激动，好像有免费上网权限的是他一样。
“咕。”拉玛的肚子说。
“柯纳，快说啊！”
斩钉截铁，毫不犹豫，猝不及防，我报出了我所想到的第一个名字。看着两个人的表情，一副惊呆的样子，就像看到厕所爆炸，蘑菇云升起一样。这只是随便说说，剩下的就看他们的本事了。说不定……嘿嘿嘿嘿……
“啊！原来……”拉玛有话要说。
凯雅望向店外的食堂大厅：“柯纳，看，向文婷。”
我与拉玛一同望去，什么也没看到。“那是叉烧饭吧？放这么多辣椒……”拉玛看到了，可我只是看到茫茫人海。顺着凯雅的手指望去，一望无际。不得不说，此二人视力棒极了。
“要搞定此人，跟她室友搞好关系有绝对的必要。快去打个招呼吧，加油。”
“……”
“怕什么？陷阵之志，有死无生！”拉玛推着我左肩，而我仍坐如钟，不为所动。
“你个怂逼，又不是对她有意思，路过打个招呼而已。你连她都不好意思那还怎么去那个……那个什么谁。”凯雅的声音有点大，但周围看向他的人不多。
“莫萘你自己怂还要说别人，”然后对我说，“看我的啊！”说罢起身向外走去，我若有他一半的勇气就好了。拉玛刚走出两步，便又退了回来。
“你个怂逼，还好意思说我，真是！”
“你不怂你去啊！”
“强行要我去，这有我什么事啊。”
“刚想到一个问题……柯纳你确定吗？她是焕哥女神唉，万一焕哥抢先一步可别怪我们啊。”拉玛朝向我。
我不知道说什么，但我看见水开了，可以下菜了。柯纳闻之，正襟危坐，心并桌缘，双肘磕面，两拳抱与人中齐：
“何惧哉？神不与凡人交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