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秋林到单位上晃了一下,跟张顺打了个招呼,就坐车到金沟镇上去了,刚一进镇区,许秋林就吓了一跳,街道上到处是散落的生活用品啊,生产工具啊什么的,夹杂着洪水过后残留的泥土杂质,有好多车七拧八歪的停在各处,明显不是人为的,倒是有点人间末日的感觉。
许秋林在心里嘀咕,昨晚的大水难道把金沟给淹了?那何绍基,“呸呸呸!”许秋林暗在心里骂了一句自己乌鸦嘴。下了车,许秋林三两步跑进镇政府大院,院子里静悄悄的,好像没人,到何绍基宿舍门口敲了半天门,不见有人应,顺着隔壁的房子有连敲了好几间,还是没人回应,心想,真坏了,真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心里像是丢了魂似的,从镇政府大院里出来,到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看门的老大爷,许秋林赶紧上前拦住他,问:“大爷,镇里头的人呢,我找何绍基,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我不是人?昨晚上那么大的雨,水漫了镇子,把田书记和小何两个差点被水冲走,小何这会还在县医院躺着呢!田书记倒是轻一点,……”
没听完老爷子的唠叨,许秋林就跑出了院子,找了车直奔县医院,坐在车上,直懊恼自己做完酒喝多了,没接上何绍基的电话,说不定那时候他正遇到险情,想到了自己,自己还没接电话,难怪他发短信骂我呢,唉!
到医院打听到地方,到地方,许秋林发现病房外聚集了好些人,大概都是何绍基的同事,在人群里,许秋林发现了何绍基的父母,便到跟前打了招呼,才问起何绍基的情况。
原来,当晚何绍基和金沟镇的田书记两个人从他们那出来,就让司机送他们到了金溪过境金沟镇最为低洼,也最容易出现险情的地方,这里正是金沟镇的镇所在地,因为临近县城,光镇区居民就达到了五六千户,一旦出现险情,后果不堪设想。
何绍基陪着田书记顺着河堤从靠近上游的一边往靠近下游的一边查看,天下着大雨,查堤的人陆续休息了,正当他们走到低洼处的中间段时,洪峰到达了,听到汐汐哗哗的声音,何绍基机警地跑到堤边看了一眼,只见如山倒一般的洪流倾泻而下,水位已经漫过河堤,何绍基转身跑到田书记跟前,拉着他就往高处走,由于水位涨的太快,两个人被困在了一个种满树的高台上,虽然有树,但是也随时可能被洪水冲垮。
风雨交加的黑夜里,田书记给镇里的同事们打电话,何绍基给正在县城的许秋林他们打电话,希望调拨消防等专业力量前来救援,可惜当时的许秋林,正在酒气香水的氲气中陶醉着,根本就没听到何绍基焦急的来电。
田书记与镇里的其他干部联系上以后,安排他们涉法对他们进行救援,刚把电话挂了,田书记身旁的一棵树就随着泥土倒没在水中,脚下一个不稳,整个人向洪水倒去,说时迟那时快,何绍基一个箭步跑过去狠命推了一把田书记,把他推了上来,自己却掉进了水里,情急之下抓住了刚才掉进水里的那棵树,顺着洪水漂了出去,泥土夹杂在其中的洪水呛了何绍基一鼻子一嘴,好在救援队伍沿河及时赶到,把他从水里打捞了出来,但是因为呛水和惊吓,人还是昏迷了过去,许秋林感到的时候,大夫们告诉在外面等候的人们,人不要紧,只是有点累,睡过去了,醒来应该就能出院。
何绍基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询问田书记的情况,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特别感动,田书记更是当场就泛出了眼泪。等到一阵阵问候安慰的人们走出来病房,一直在后面思量着怎么向好友交代的许秋林硬着头皮走到了何绍基的跟前,何绍基用像往常看他一样的眼光看着生死劫后再次相遇的哥们。
没等何绍基开口,许秋林走上前,深深的鞠下去了一躬,身子久久埋下:“绍基,哥们对不起你!在这里给你赔罪了!”
何绍基看了一会,骂道:“行了行了!****的,差点见不着了,我想,当时我也是慌了神,不应该给你打电话,当时就算你接了也来不及找人来救我们!所以,这次哥们就且饶了你,下次再有这种情形,杀无赦!”
许秋林这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