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灵山回来,许秋林给何绍基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明天等消息,别在做什么不该做的动作。
第二天上午,许秋林照常上班,心里却总是记着何绍基的事儿,有点心神不宁的,早上又不见张家宁,就是有什么消息也没处问,只能干着急。
直到快中午的时候,张家宁从外面一晃脑袋,许秋林一眼就看见了,一个箭步从办公室里出来,拉着张家宁就要问情况,张家宁用手指压在嘴唇上:“嘘——”一声,把他推进了办公室,掩上了门,坐到办公椅上,才幽幽的跟他说:“妥了——,让你那同学以后少在那些个场子上混,他就不是那块料!”
许秋林如释重负,长出一口气,对着张家宁深深一揖:“多谢啦张哥,我替我那哥们谢谢你了!晚上请你吃饭!”
“谢什么,哥看你是个讲义气的人,咱们俩还聊得来,这就是缘分,是前世修来的,我就得帮帮你。”
许秋林拉着张家宁刨根问底要弄清楚张家宁怎么搞定这事的,可任凭他怎么死缠烂打地问,张家宁愣是卖关子不告诉他。
晚上,许秋林叫上何绍基,硬是把张家宁裹挟到他车上,跑到灵山半山腰的那家店里去吃饭,还要了店里自酿的烧酒,开始的时候,张家宁还警惕性很高,故意岔开有关摆平何绍基那事的话题,可是,几杯酒下肚,张家宁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了,慢慢就说了,原来张家宁过去也参与地下赌场经营,和秦军都是赌场的合伙人,但是经过家里的变故和和尚点化之后就洗手不干了,但是伙里的人他都还认识。
许秋林问张家宁跟秦军关系怎么样,张家宁眯着眼看着窗外的风景,等了好一会,说:“我们俩原先关系可能就跟现在的你们俩一样,好哥们,无话不说,互相帮衬。”
“自从开地下场子,有了些钱之后,秦军这小子就变了,干事没底线,搞得许多人家破人亡的,我看不过去,跟他闹了一场,也就散伙了,加上当时正和你嫂子闹离婚,我自己也是焦头烂额的。”
“好了,不说这些了,今天晚上我破例陪你们喝了许多酒,酒后之言,你们可得给我把嘴把紧了,咱们单位很少人知道我过去的勾当的,哈哈,不可乱说啊!”
许秋林和何绍基都是点头如捣蒜,连声称是。
转眼到了县支行各部门年终考核的时候,赵满双安排由张顺、许秋林他们三个组成安保部的考核组,到各网点去检查安保工作,车由安保部出,还开平时安保部用的那辆越野车,许秋林也给各网点都做了通知。
可是到出发的那天,张顺却怎么也打不通张家宁的电话,在院子里转过来转过去好半天,始终没能让张家宁把电话给接了,赵满双问许秋林:“昨晚上没给司机通知要下去吗?”
许秋林忙说:“通知了,昨天上午就通知了。”
“没事,等等吧,兴许有什么事儿呢。”赵满双也就没怎么在意,可是等了大概有一个小时了,还是联系不上张家宁,赵满双脸色就有点难看。
许秋林看赵满双脸色变了,也紧张起来,这个张家宁,平时什么事儿都挺准时的,今天是怎么了?正一筹莫展呢,突然想到行对面那家红木馆,去那儿是否能找到张家宁呢?但张家宁曾交代过不要明目张胆往红木馆去找他,许秋林犹豫起来——“赵行,我去外面买点东西。”灵机一动,许秋林撒腿跑出了县行院子,到行营业部旁边的一家小卖店买了一盒口香糖,穿过马路,直奔红木馆去了。
到了红木馆里面,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劈头就问导购张家宁在不在,去哪儿了?导购被许秋林问的愣了会,说:“昨晚喝了点酒,回来又在后面楼上折腾到很晚,好像看电视呢,这会可能还没起来呢!”
许秋林赶忙让导购领着他去找,那导购把他领着走到一个中式立柜旁边,轻轻一拉柜门,后面竟然闪出一道门来,从外面望去,里面是个不小的院子,许秋林想,这张家宁真不是一般人,搞得神神秘秘的,原来这红木馆后面是别有洞天啊。
跟着导购姑娘进了暗门,在院子东北角上了楼梯,楼梯和扶手都是实木制作,上有精致的雕刻,楼道两面的墙上也是挂着实木挂件,上了二楼,是一个很传统的中式会客厅,后墙上挂着中堂书法,靠墙摆着八仙桌,两面分别摆放着一溜仿古椅子和茶几,很有点复古的味道。
那导购把许秋林带到一间半掩着门的房间门口,便不再往里走了,对着许秋林朝房间里指了指,转身离开了,许秋林轻手轻脚推开门走进房间,只见张家宁赤条条爬在一张调木大床上,上面还是古式的那种木雕架子。
许秋林干咳了一声,张家宁一点反应都没有。想到赵满双满腹恼火在县行院子里等着张家宁时,许秋林走到床边,用力推了一把张家宁,张家宁这才从睡梦中醒来,一咕噜翻起来坐在床沿上,眼睛还没睁开,问:“怎么了?”
“出大事了,还这么了!赵行长要去网点,在院子里等你都等了一个多小时了!”许秋林抱怨着。
“我当什么事儿呢,等等,我去洗洗咱们就走,昨晚上失眠了,睡着没一会儿!”张家宁起身往外走,突然发现自己连条内裤都没穿,转身去找内裤,还是许秋林眼尖,发现张家宁把内裤挂在床架上,给张家宁指了指,又着急又好笑。
洗漱完回来,张家宁又上翻下挑的找手机,原来昨晚喝了点酒,他失眠了,又怕有人打电话打扰他睡觉,便把手机塞到客厅的八仙桌上了,好不容易找到,两个人快步出了红木馆,许秋林先走,张家宁跟着,分开进了县支行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