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宁叫上许秋林到后院去,出了包间,转过一个回廊,从一个月洞门过去,便到了后院里,当靠近梁小冰他们坐的凉亭的时候,许秋林才惊异的发现,那个从包间视角下看到的荷塘,原来是一个一个人造瀑布的上蓄水池,被巧妙的设计成了一个荷塘,水幕便从这荷塘倾泻而下,靠近后许秋林才明白,设计者建造这个瀑布的初衷,只是为了获得更加开阔的事业,因为站在荷塘边,能够一览玉春全景,而少有林木阻挡视线。
张家宁把许秋林介绍给了凉亭的人,原来是梁小冰的父母,许秋林这才知道原来张家宁确实在撮合他跟梁小冰,今晚这顿饭便是相亲饭了,知道了这层意思,纵有多少美景奇观,许秋林都有点心猿意马了。
席间,梁父几次试探许秋林,许秋林都避而不谈,梁小冰总是用眼睛搜寻着许秋林的态度,四目相对的时候,许秋林赶紧躲闪开来,只是不住的为梁父斟酒,梁母在席间还问了许秋林的一些情况,许秋林都据实答了,告诉她自己现在是孤身一人,父母去世得早,是跟奶奶相依为命长大的,考上大学来到了玉江省。当然,许秋林也不想当面回绝他们,所以自始至终没有表态,以免搏了人家的面子。
心不在焉的吃完一顿饭,早有司机在前院等着梁家人,梁小冰的父亲上车前,不知道是对张家宁说,还是对许秋林说:“小许很不错,以后会有前途的。”梁小冰抿着嘴笑了笑,对父亲这样的评价很是满意。
等他们离开之后,许秋林才问张家宁:“我的亲哥,这不是相亲吗?早不告诉我!”
“早告诉你?早告诉你你能来才怪!”张家宁显然对许秋林今晚的表现很不满意,“我的弟弟,小梁很不多的,你看人家的父母,为人谦和大方,对你来说不是个很好的机会嘛?”
“张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这一点我感谢你!但是,我确实是有个女朋友了,我总不能辜负人家吧?”
“兄弟啊,人啊,要现实一点,你那女朋友能让你拥有幸福家庭,扫除后顾之忧,同时短时间内助你在事业上腾飞起来吗?佛讲究个缘字,也许,梁小冰真的就是你的缘分到了呢?”
许秋林沉默了一会儿,他不想再在这件事情上争论下去,便绕开话题:“你不是说要领我去灵山寺参佛吗,今晚时间还早呢,咱们去灵山寺?”
“真拿你没办法!”张家宁看着许秋林摇了摇头。
两个人步行去了灵山寺,走在林间的台阶上,许秋林的思绪有点飘,他想,人们总是把旅行、外出当做一个放空、享受的机会,可是哪怕就像这时正在走的这段山路,其实都是生活的浓缩,或者是一种修行。
许秋林和张家宁在路上聊了很多,许秋林才知道,张家宁在大华银行工作只不过是表面的工作,其实行对面的那家红木馆的老板就是他本人,刚才吃饭的地方是他一个朋友开的。
灵山寺坐落在比刚才吃饭的地方更高的山间,南方一般寺庙都修建在山谷一侧,或者直接修在山坳中,灵山寺则与北方寺庙建造选址有点像,修造在一段山梁上。
两人到得一座山门前,上书“灵山宝刹”几个鎏金大字,在天边红霞映照下格外醒目,穿过山门,一条长长的步梯伸向寺院,虽然不陡,却也很有些气势,许秋林他俩拾级而上,走进佛门净地,有僧人偶触木鱼,低声诵经,让斜阳下僻静的寺院更显幽静。
许秋林无心拜佛求签,只是喜欢这晚间的一份雅静,和张家宁缓缓走在寺中的老树之间,许秋林突然问了他一个问题:“张哥,你一个银行工作人员,又是一个拥有不少财富的影子商人,为什么会参禅拜佛呢,是为了让佛祖保佑你获得更多财富吗?”
张家宁看了许秋林一眼,缓缓说:“跟你说说也无妨,你这个人,很奇怪,总给人一种安全感,虽然不了解你,却好像让人一见如故,很信任你。”
许秋林低头一笑,挪步到寺院靠近山脊一边的一道带着梅花孔的院墙边,眺望着雾气沉沉的玉春县城,张家宁跟了过来,声音却好像离得很远:“五年前,我和朋友在这山上闲逛,转进这寺院里,好像也是这么一个安静的傍晚,碰到一个老和尚,说,施主有些财运,只是,缺了善缘,与家下不是很和睦吧?改天要向施主化些缘来,解了你这一劫。”
“我当时身上就装着千把块钱,索性都给了他,临出门寺门,那和尚叫住我,说,施主这不和归不和,该到解时自然解,但不可离呀!切记切记。”
“当时,我正跟以前那个老婆闹离婚,妈的,那时候她不知道是怎么了,别的都不好,就好跳个交际舞,你说那是什么好玩意?那些个场子里都是些个不怀好意的东西。”
“从灵山寺回去,我想,和尚点化,叫我不可离,我就干脆也不管她了,爱怎么跳怎么跳吧!我就做我的生意,红木馆,刚开始的时候,我做到是小实木家具,生意很红火,也挣了几个钱。”
“我这不管吧,得,她倒好了,到点做饭,该干嘛干嘛,店里的生意也开始帮忙打理,我就觉得那老和尚是点化我的恩人。”
“后来,这老和尚圆寂在灵山寺,我也就有了现在这经常到寺院参禅的习惯,主要也是为他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