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赵满双下基层跑业务跑得多了,许秋林手头也多少有了一点积蓄,但是,他也挺为这笔钱犯愁,毕竟不是凭诚实劳动得来的钱,总感觉有点心虚,就常常在电话里和侯静月沟通这些事情,向侯静月征求处置这笔钱的意见,侯静月告诉他,这笔钱虽然来路不是很正,却也是取得其所,贷款人通过打点将一部分风险转嫁到许秋林他们身上,自然就应该付出相应的报酬,但是这笔钱却不能用来乱花,还是当做积蓄存起来吧,而许秋林也应该对一些打点的人进行甄别,不能一股脑的都审核通过,意见当然以赵满双的为主,但是也应该将自己审核的意见,特别是可能存在风险的评估告知赵满双,给他决策提供参考。许秋林觉得侯静月总结的很对,但是实际操作上还需要自己进一步玩味。
自从和何绍基联系上后,两个人便经常混在一起,金沟几条街上各种小吃店、美食店被两个人几乎吃遍了,渐渐把战线转向了玉春县城。玉江省有吃在玉春的说法,小吃更是闻名遐迩,其中一种叫腰子饼的小吃总是能够唤起许秋林奶奶做的家乡味道的记忆。何绍基对玉春很是熟悉,每次都是许秋林先去找到何绍基,再一起坐车到县城逛,不过,现在许秋林和侯静月的短信交流明显增加,经常会把何绍基晾在一边。五月,正是繁花似锦的时候,许秋林和何绍基一次正在玉春县城一家小吃店吃东西,侯静月的短信就进来了,邀许秋林克服困难去趟玉州,许秋林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原来是5月20日就要到了,怔怔得看着短信里的每一个字,许秋林真是喜在心头,乐在了脸上,何绍基看许秋林又看着手机呆笑,揶揄道:“怎么笑得这么****?含情脉脉的,侯静月给你说啥情话了?”
“绍基,我跟你说,大学的时候我没赶上那美好时光,我也根本就没机会和她花前月下、风花雪月的谈恋爱,现在,又两地相隔,只能咀嚼着相思之苦了。”
“今天这菜怎么这么酸呀,大厨醋放多了吧?”
“没有啊,挺好的呀,——你小子又搞我,我说的是真的,挺感慨的,我的意思是说,这世上还真没有十全十美的事儿。”
“这我信,真的是造化多变,你还真跟侯美女恋上了,不过你可要尽量抽时间去看看人家,再说,那么漂亮个人儿,你这么窝在玉春,让人拐走了怎么办?”
“侯静月不是那样的人吧,她做事挺有原则性的。”
“咳,你可别这么自信,那玉州什么地方,比你条件优越的人海了去了”……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又是一下午。
除了在街巷里找寻美食,两个人还常常跑去老街上的茶楼听老曲儿,不知为什么,风马牛不相及的南方柔软的老曲儿却常常勾起许秋林这个北方人的思乡情……在玉春,许秋林慢慢适应了这种快慢节拍结合的生活,走进营业室,就像钻进了工厂车间,各项工作有条不紊,有节奏地进行,出了营业室,他又一头扎进了玉春的繁复烟火中,渐渐模糊的家乡的味道,变成了玉春的味道。
又是这样调休的美好时光,和何绍基逛了一天回到宿舍,看到赵满双屋子灯亮着,本来一般到晚上赵满双会开车回家的,怎么今天在单位呢,狐疑着,累的浑身酸痛的许秋林也没在意,钻进宿舍倒到床上就沉沉睡去,一觉睡到大天亮,急急躁躁的洗漱收拾完毕,跑到营业室去上班,门口已经有等候办理业务的客户了。
开了门也顾不上其他,签到上线,直接受理窗口递进来的卡、折子,忙的昏天黑地。快中午的时候,赵满双打电话进来,也是急急躁躁的:“秋林,赶紧在街口满园香渔府定个包,10个人左右,要快,别没包了!”
许秋林答应着,赶紧往满园香打电话,老板回说包厢都定出去了,许秋林一听急了,跟老板说一定要腾出来一个,今天有大事,不然以后没法和他合作了,老板这才急了,答应了一声说到时候只管领人过来就是,许秋林告诉他菜还按原来的配上就是了。
趁着空挡,许秋林跑出去上卫生间,在楼道里看到营业处院子里停着两辆黑色轿车,一辆许秋林知道是县支行行长耿为民的,一辆高级一点,可能是更高级别领导的,许秋林才知道来领导检查了,上完卫生间,在门口镜子里注意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形象,理了理有点歪的领带。
中午的时候,耿为民领着人从楼上办公室里下来,在院子里逗留了一会,许秋林眼疾手快,向郑敏交接了活,就跑到院子里,从赵满双手里接过了车钥匙,把车开到了其他车的前头,等领导们陆续上了车,赵满双也上来了,许秋林熟练地开着车出了营业处大门,直奔满园香,因为来检查的领导,也就没专门问赵满双。
到了地方,许秋林却发现赵满双比平时对耿为民客气三分,总是跟在耿为民后头,身段也放低了不少,要放平时,赵满双根本就不怎么尿耿为民。
许秋林正纳闷着,赵满双递眼神让上菜,许秋林赶紧跑大堂招呼老板张罗上菜,又是摆烟倒酒,又是端茶倒水,还特意安排服务员准备了几条热毛巾给领导们擦脸揩手,坐在上席为首的那位上级领导随口说:“小年轻挺麻利!”耿为民不以为然的嗯了一声,赵满双满意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