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高照，山林小道上绿荫覆盖，虫鸣鸟鸣络绎不绝。
陆老头背着手，悠悠然走在前面。
身后是杨虎背着小山一样巨大的包裹，无比沉重而又无比沉痛的迈开一步又一步。
三天前，陆老头盯着正在院子里学猴子叫的杨虎突然心血来潮。
“虎子，你今年也十五六岁了，要不要去县城里上学。”
上学！杨虎犹豫了起来，想到杨薇的离别时对杨薇的承诺，马上坚定了信念。
我要离开这个小山村到村外去，只有去闯荡外面的世界，我才能变得强大，才能早日见到杨薇。
一股少年的热情在胸膛里流淌，那股热情滚烫而又汹涌。
山间道路，崎岖颠簸。
陆老头和杨虎足足走了一个上午才来到镇上。
镇里比小乡村热闹不少，车水马龙，来往穿梭，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陆老头带着杨虎来到人迹罕至的老街，一间铁匠铺正烧着滚滚烘炉，铁锤敲打烧红的铁块，火花四溅，碰撞声震耳欲聋。
“四方兄弟。”老头走上去和打铁的壮硕大汉称兄道弟。
“嘿，陆老哥，怎么舍得出山了？”打铁大汉见到来人十分喜悦，打铁大汉浓眉大眼，络腮胡子，骨骼硕大，看起来凶神恶煞。
“送我孙子去上学。”
“老头，谁是你孙子。”杨虎激动地要跳起来。
打铁大汉这才看见陆老头身后背着巨大包裹的杨虎，大眼里惊喜得连绽精光。
“好小子，好小子。”打铁大汉放下铁锤连连赞叹。
“四方啊！我们今天在你这里住上一晚，明天赶到县里去。”
夜晚，大地终于不那么火热，在明亮的月光下，微微夜风吹来，沁人心脾。
罗家铁匠铺位于老街，这里的房屋由木头瓦片石灰构造，古色古香，简朴简易。
老街的房屋大体呈现长方形，前面是门面铺子而后面是住户区域。
皎洁的月光从窗台上洒下，铁匠铺后面的房间里，杨虎正抱着自己小山一样的行李呼呼大睡。
这时陆老头走了进来，给杨虎盖上了一张被子，目光柔和的看着正在熟睡的少年。
“老陆，现在就准备走。”罗四方也走了进来。
“嗯。”陆老头目光一转道：“小十已经发现堂主当年在四明山留下的一些东西，这次去一定要在有生之年再次见到堂主。”
罗四方面露凝重之色：“当年一战，大雁堂灰飞烟灭，堂主下落不明，大雁十三士死伤大半，我也深受重伤，要不是一定和你一起去。”
“四方不要说这些了，这次来找你，一是和你道别，二是。”说到这里，陆老头停了下来，目光再次向沉睡的杨虎看去，指着杨虎对罗四方道：“把这小子托付给你。”
“看见你们来时，我已大概猜到了你的意思，他是玄感将军之子吧！当年传言玄感将军或有一子，用冰彻秘术封印在某处，虽历经百年躯体崭新。”
“玄感将军对咱们有救命之恩，当初大战之时，最后若不是他率三千玄甲军拼死解围，大雁堂恐怕真的灰飞烟灭了。这样的大恩，我们只有报恩于他的后人身上。”
“好，老陆，我明白你的意思，一定保护好玄感将军的香火。”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还要和小十会合，好兄弟，多保重，希望有生之年能相见。”陆老头对罗四方抱起拳头，再看了杨虎一眼，转身离去。
话别了陆老头，罗四方长长出了口气，似乎是在平静胸中的翻滚的巨浪。
然后两眼放光的盯着正在打呼噜的杨虎。
“嘿嘿，好久没有教徒弟了。”罗四方凶险的面容上浮现了一个狡诈的笑容。
“上一个徒弟谁来着，好像叫高什么宠来着。”皎洁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说不出的诡异。
清晨伴随一股豆浆的香气，清冷的空气注入房间，街道上隐隐约约传来熙熙攘攘的叫卖声。
杨虎微微睁开眼，只见罗四方正用他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对着他，鼻尖已经触到了杨虎地额头上。
“哈。”罗四方欣喜地叫了一身，“你醒了。”
“滚！”杨虎一身暴喝，腿似弹簧般射出。
罗四方的身体慢慢向后退去，杨虎的腿竟一点也没有碰到罗四方的身体。
高人呐！杨虎内心一阵惊呼。“老头哪？”
“走了。”罗四方又靠了上来。
“什么！老家伙走了。”杨虎一阵惊慌。
“是啊。是啊。那老头走了。”罗四方不断打量着杨虎，不时伸手碰碰杨虎地骨骼。
杨虎飞身下床，丢下行李，跑到铁匠铺门口。
此时街道上已经有了些行人，小贩，渐渐热闹了起来。
“早走啦。”罗四方从后面也走了出来，伸手摸了摸杨虎的头。
杨虎咧着嘴，悲伤的情绪涌了上来：“老头，你别跑，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逮回来。”
老头子的离开，让杨虎悲伤了一个上午。
“喂，小鬼，不要总哭丧个脸吗？你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表情跟死了爹似的，人家还以为我铁匠铺的生意拓展到贩卖人口了。”罗四方轻松地飞舞巨大的铁锤，毫不吃力。
杨虎蹲在铁匠铺门口，默默地不说话。
倒是罗四方跟来往的街坊雇主们开着玩笑。
“四方啊，怎么你也带徒弟了。”
“带个玩玩。”罗四方慷慨大笑，脸上横肉一跳一跳。
“嘿，罗四方，这是你家小子吧？“
“对，对。”罗四方飞舞大铁锤，火花四溅。
“多大了？”
“嗯。”罗四方眉头一跳，仔细打量杨虎后道：“大概十五六岁吧！”
“你这个做父亲的好马虎，这个也能大概。”对方感到不可思议的摇摇头。
这时杨虎突然跳了起来，拜倒在罗四方面前。
罗四方被杨虎吓了一跳，差点把铁锤丢进滚滚燃烧的烘炉里。
“大胡子，请你收我为徒吧！”
罗四方一愣，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继续打起他的铁来：“你说教你打铁吗？教就是啦！不用行如此大礼。”
“不，我说得是打架的本事。”杨虎一脸认真道，他可清楚罗四方的实力，能够避开杨虎地腿风，打起铁来不用吹灰之力。
“差不多啦，打铁打架没什么区别。”罗四方把手中的铁锤，高高抛起，铁锤接触烧红的铁块时，手指握住锤柄一晃，原本铁锤敲击铁块应该发出的巨响立刻消失，巨大的火花也销声匿迹。
杨虎瞪大了眼睛感觉不可思议。
“这有什么。”罗四方将刚才打击过的铁块轻轻放入水中，铁块接触水面，随着‘滋滋’的声音响起，水中青烟剧烈冒出，原本通红的铁块竟化作银色的细小颗粒沉入水底。
“高人啊，请收我为徒。”杨虎抱住了罗四方大腿。
罗四方抱着手臂，郑重其事的思考了好半天后，终于坚定地点点头：“好~~”
这声音拖得悠久绵长，最后杨虎才听到罗四方又吐出了两个字——徒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