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云宸一愣。
他看着被丢在地上的那把看起来无比粗糙的匕首整个人陷入了沉默。
先不说以他的实力能不能顺利杀死那六个人，就这把简陋的匕首来看……
这别是在逗他吧？
这匕首不仅长满了铁锈，刀口还缺了几个口，看起来钝的不行，这别是杀人了，大抵是切个西瓜都难。
路云宸犹豫了一会，还是捡起了地上的匕首。
他是的确想出去的……妖族的寿命向来长，若他还要回去在那间牢房待上个几百年，那还不如一刀来的痛快。
现在烟雾浓厚，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也就以殇华为中心的周围尚存几缕清明。虽然不知道这是怎么个手段，但是……想要杀了那几人，多多少少是来了些方便。
他闭了闭眼，想起刚刚那几人对他的侮辱，再睁开眼时，却是带了些狠戾。
或许是从这一刻起，殇华在他心里的位置，已经不是一个十三岁的女娃子那么简单，当初因为交易的关系已经不复存在，多多少少，他也把她当成他半个师父。
——他平生的第一次杀人，因这人而为。
周围白茫茫的一片，让王平整个人都有些恐慌，就好像回到了混沌之初，天地未分，而天地之间，只他一人。
就好像之前遇到的那个妖精，以及将他俘虏的过程种种，或者说，是他二十多年的所有经历，不过是他的一场梦，而梦醒后，一切皆为虚空。
他跌落在地，双目圆瞪，瞳仁失神，眸光空洞。
突然，他感觉背后一阵凉意，本来他应该回头，应该反抗，但是心里又有一阵诡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不要管……不要管……反正没有意义……一切都没有意义……
王平的目光更加空洞，甚至于，在倒下的那一刻，路云宸居然在他的眸光里看到了欣喜。
诡异。
路云宸丢掉手里的匕首，一阵寒意涌上心头。
“干的不错。”囹君由衷地说，毕竟第一次杀人就能这么冷静，他能说这确实是可造之材么？
“你错了。”殇华摇了摇头，她说：“这其实跟心境没什么关系，他是妖而他们是人，种族不同，负罪感自然会低。”
“这就跟你杀一只鸡是一样的，因为种族不同，更何况那只鸡还挑衅了你。”
“……”囹君默了默，她把自己的种族比成鸡真的没有关系吗？
“你的幻境不错，居然还带迷惑功能。”殇华话锋一转，眸光闪了闪，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
囹君背脊一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