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里?,而且你的样子是?”于泽瑞半躺在墙角问道,他的身边是同样缩在墙角正在调整自己状态的于桐。
“我看这里蛮热闹就来了呗,这个帅气的模样是本大爷进入了三阶的证明。哦,对了,路上我还顺手救下了你妹,她和一个不认识的小伙在一起,现在你就躺在一边好好想想到底要怎么和本大爷的这份恩情吧。”说话间面对于剑的攻势,米萨卡一张双翼直接跃了过去,回头一拳锤在于剑背上,一股怪力竟把他打出了白塔,然后立刻追了上去。
“他是什么人?”于桐问道,此刻的她看起来无比虚弱,不再像之前一样强势。
“学院的同学。”于泽瑞简短地回答道。
“体的契约者,这么年轻就进入了三阶,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咳,咳,但光凭他恐怕还是胜不了。”于桐思索了一会儿又说道:“在你们来之前,我去见过父王了,有一个办法或许可以试一试。”
“什么?”于泽瑞急忙问道。
“北境修炼秘法你带着吗?”
于泽瑞摇了摇头,“没带,但内容我都记得。”
“那就好,父王让我提醒你秘法的最后一招。”
北境的修炼秘法是只有王族才可以学习的绝密资料,其中后面几章又只有冰属性继承者才能翻阅。毕竟北境历代的的王都是冰属性,也因此在这方面研究出了许多招数,非冰属性的王族后几章看了也没用。如果说前面的章节是通用章,什么属性都可以练,后面几章是冰属性针对其他属性的专用章,那么最后一章就是在研究如果两个冰属性对撞该如何取胜,这是每任王选才能学习的招数,而最后一章在父子相会的那日,北境之主交给了于泽瑞。这一招的实施需要一个有利的环境,而在先前的对战中并没有这样的环境,再者于泽瑞这两天虽然看了终章,但犹豫不决终究使他没有去实际演练,导致他在跟于剑对战的时候完全忘记了这一招的存在。
“我知道了,谢谢提醒。”说完后于泽瑞双腿盘膝而坐,他要挑战三阶再筑,如果说一阶是将自己的房子塞满,二阶是连通自己和御兽的房子,那么三阶就是扩展,将房子构造成自己想要的样子,御气的传递方式将随着战斗风格也将被固化,以后也不会在发生什么大的变化。
光凭最后一式于泽瑞不觉得自己能战胜于剑,他还需要额外的力量,所以他打算以现有的力量挑战一下升阶。在他这样做的同时,于桐静静地盯着他,目光复杂。
“这个怎么样?”白塔外,米萨卡一脚踹在于剑的剑身上,整个人翻转过来以一种倒吊的形式将饱含电能的一拳打在了于剑的下巴上。
受到这样的攻击于剑猝不及防竟被击倒在地,看见于剑摔倒了,米萨卡翅膀一张飞向高空,在他前面揍人的时候他的翅膀一直在蓄积能量,现在他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还有米库多。在米萨卡战斗的时候,米萨卡体内的米库多则是在蓄积能量,现在能量饱和了。
空中的米萨卡双翼展开,双手向前一推,一个半人高的球形闪电狰狞着扑向于剑所在的位置,球形闪电在空气中发出“嘶嘶”的声音,附近的空气仿佛被烧焦了一般。面对这个威胁,于剑奋力挣扎起来,一剑劈向球形闪电,然后耀眼的强光中传来了剧烈的爆炸声。
搞定了?米萨卡降落到地上,突然感觉肩头一凉,抬头看去,下雪了。
他的前方,伤痕累累的于剑从已经从烧焦的地面上站了起来,他还没输。冰层以他为中心开始向四面八方扩展,地面,墙壁都爬上了厚厚一层冰,包括空中的雪花,现在整个天地都仿佛是在一个巨大的冰块中,天时地利。
“于桐,你先自己在这里呆一会儿,我得去帮我的那位同学了。”于泽瑞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很明显地,于桐感觉到他身边环绕的御气更多也更加凝实了。
“你去吧。”没再多说什么,于泽瑞看于桐没有什么要交待的,便匆匆赶了出去。
米萨卡现在的状态很糟糕,非常糟糕,他整个人都被卡在数根纵横交错的冰刺里,虽然他试图融化那些冰,但冰的增殖速度超过了它融化的速度。
不妙啊,相当不妙。米萨卡眼看着于剑一剑劈在地上,一道道冰刺向他突进,身子却动弹不得。就在他打算最后努力一下的时候从斜侧冲出来一道冰墙,竟然阻断了不断突进的冰刺。
“呦,现在轮到我来救你了。”于泽瑞看着米萨卡眼角充满了笑意,他手上的剑从劣质的铜剑变成了普通的铁剑,而身上仍然没有任何铠甲出现
这混蛋一定是故意的,米萨卡立刻嚷嚷起来:“大爷我哪用得着你了救,就这种束缚,大爷我稍微一使劲就能突破了。”尽管他这么说,但很明显,于泽瑞没打算听他说什么。
“来吧,叔叔。”虽然于泽瑞进入了第三阶段,但他之前受的伤并没有恢复,以他现在的状态只能够全力挥出一剑,一剑定胜负。
于剑的表情严肃了起来,不再是蔑视,高傲,这也是他从进入黑宫后第一次正视对手,因为于泽瑞现在给他的感觉,很多年前他在北境之主身上感受到过一次,那次他败了,很凄惨的败了。
“这是?”在于剑把注意力转移到于泽瑞身上后,米萨卡就立刻挣脱了冰刺的束缚,飘到了附近的房顶上。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在之前的战斗中他确确实实受伤了。
米萨卡注意到于剑和于泽瑞在冲向对方的过程中,于剑每踏出一步就会有冰凌出现,而于泽瑞每踏出一步周围的雪花和冰块就会融化,于剑还能理解,于泽瑞这是怎么回事?
在他不解的目光中,两把剑碰撞在了一起。
一年中最冷的时候是什么时候?是雪化的时候,下雪天冷吗?当然冷,但和融雪天相比的话,怕是相形见绌。原因也很简单,下雪是由气体水蒸气升华为固体雪,是物理上的升华过程,升华是放出热量的过程,而雪融化时,则需要吸收大量的热量才能将雪融化为水,因此会吸收周围空气中的热量。此时,于泽瑞身边的一切都在暴虐地吸取空气中的热量。
此招名为七月流火,七月流火看似是指天气炎热,但实际上是指天气转凉,一如此招的表现。
在两把剑交错的时候,于剑凝出来的冰开始消失,一如当年,他身上的温度正在丧失,关节逐渐僵硬,然后这毫无花哨的一剑落在了他的身上,划破了他的血肉,终曲奏响了。
于泽瑞目送着于剑倒在了地上,看着于剑眼中的神采渐渐消失。暮的,于泽瑞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嘴唇微张说道:“叔叔,你其实一直喜欢着妈妈吧?”
听到这句话,于剑的眼睛明亮了一下,紧接着便彻底黯淡了下去,但于泽瑞已经什么都明白了。
“叔叔,你还真是个笨蛋。”
在很多年前,在于剑还年轻的时候,他在明媚午后的阳光中第一次见到了于泽瑞的母亲,那是他铭记一生的画面。后来,她和自己的哥哥在一起了,但对此年轻的于剑并没有什么不满,因为哥哥远比自己优秀不是吗?只要能远远地望着她的笑容就可以了,这样的生活他本以为可以一直延续下去。
直到他的哥哥打算放弃扩张,放弃独裁,他与哥哥大吵了一架,谁都没能说服对方。然后叛乱出现,于泽瑞的母亲在叛乱中重伤,不久之后死亡,当于剑收到消息的时候,他正在另一处镇压叛乱,在匆匆赶回来之后,见到的只是一方矮矮的墓碑。当晚,于剑喝得酩酊大醉,跌跌撞撞地闯进了他哥哥的寝宫,他要弑兄。他痛恨自己的哥哥,如果哥哥能听自己的,把北境塑造成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国家就什么都不会发生,哥哥的改革付出了代价,而这个代价于剑承受不起。喝醉的他自然不是哥哥的对手,尽管事后哥哥并没有追究他的责任,但他还是一大早便默默离开了黑宫。
“叔叔,你一定觉得母亲的最后是恨的吧,并不是这样,母亲谁都没恨过,她一直相信着父亲,相信着改革后的北境。叔叔,你想做的事可能才是母亲讨厌的。”一阵沉默,于泽瑞的嘴唇抖动了几下,随后他轻声说道“母亲其实一直想对你说声谢谢,但是你听不到了。”
雪下的越来越大了,在这大雪中于剑是否看到了什么?
大雪将于剑的尸体掩埋,于剑带来的手下被暗卫解决,驻扎在城外余下的中央军察觉到宫里不对劲,在于小雪的带领下冲进宫里,捉拿了御人天派来的人手,证实他们确实是冲着小雪兰来的。于桐,于泽瑞被赶来的御医拉去治疗,于夏仍旧昏迷不醒,米萨卡趁乱飞走了。
几天后,女将军平乱归来,一切都恢复了安定,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