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辉要做父亲了,但对外宣布是神功将要大成。庄天傲也过生辰,双喜临门之下庄家又要宴请四方。
这回花墓要不请自来!
断崖之上,一白一红当空而立,红的妖艳,白的冷冽,若是一幅画,当配上来自地狱的诗句。
清风吹动发丝,柔软的墨发带起修罗般的话语。
“决定了么?”没有询问,只是一份冰冷的陈述,是啊,既然已经决定,又何必在追问呢?只是花墓不放心,不放心什么?是那铜墙铁壁的庄家?还是那并未出生的婴孩?居然有些自嘲自己的杞人忧天。
“我失去的,有的可以夺回,有的永远不能补偿。”
庄严不知在看着什么,很空洞,天边余晖渐浓,夜将至,世间又将重归混沌,他在想,既然天要暗,又何必想出那么多制造光明的方法呢,又不能将天重新点亮。
花墓的手搭在他的肩上,眼神明亮的好似即将落下的阳光,“别担心,庄越有邬命和逝保护,这一仗,只有我们二人。”
侧身,目光定在残月,似要透过它看到什么……
“去准备吧……”
红衣渐远,花墓在那里站了很久,负手远眺,左手握住的正是手腕处金黄烙印般的印记。
到底,伤我的是不是庄辉?
那一日,花墓累的只能靠意志在坚持,几个大汉遥远的声音不足以让他知晓“吴庄”“孟少”两个名字,但“庄辉”的声音……
“挡我君仙宗办事,不知死活!”
难道……
孤影道不出心事,暗夜遮挡了真相,疏星看透了一切,却无法帮助凡尘争渡的人们……
月上中天……
一阵黑烟在花墓身后弥漫,渐渐聚集,凝实,化作人形……
身披月华归,搅乱凡尘事。
人,就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愚蠢,而存在的吧……
这次显然是比上一次低调……
是怕再来一个花墓将传家宝掳去,还是再来一个彦霏把这么多天材地宝坑走呢?
可能都有吧……
在神秘人的帮助下,花墓和“礼物”成功“混”进去了!
大殿之上,庄天傲又是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身披华服,金线在胸前连成一幅展翅欲飞的鲲鹏,只是脸色有些苍白,隐隐泛着妖邪的阴气。可众派是明显的不屑,连自己儿子都管不了,祖传宝剑还被人掳走,这样的人死了算了。
庄少夫人还是唯唯诺诺的跟在庄辉身后,临盆将至,眼中的恐惧却是更甚。
场面很尴尬,直到……子时。
“庄主寿辰,怎不叫在下,迟到了,真是失礼失礼……”
花墓含笑的声音传至整个大殿,所有人神色一凛,尤其是庄天傲父子,脸都成菜色了。
仇人贺寿?还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进来?这不是打脸,还是什么?
“花少侠……”庄天傲咬牙切齿,暗中调集守卫包围这里,今日不杀他誓死不休!
“这份礼,庄主可不要嫌弃了。”花墓笑的十分冰冷,“抬上来!”
这一吼贯注了彦霏所授的镇魂之音,守不住心神的,已经开始咽血了。
不知哪里来的小厮,五六个人抬着一人半高,一臂之长的方形木头映入众派代表人的眼中,若不是竖着,真以为是块棺木。
“楠木……”庄天傲不是菜色,都快青了,花墓故意惊讶了一下,还慢慢的解释道“庄主知道?这还是金丝楠木呢,自古就有‘水不能侵,蚁不能穴’之称,做棺木最好……”在“懊悔”一下,“看来送错礼物了,庄主喜欢楠木啊,下次吧……”
“轰!”
最后,终于恼羞成怒,一掌拍下。花墓堪堪跳开,嘴角弯起,很好,戏终于开场了……
带起的掌风正好把裹在外层的楠木掀开,露出耀眼的金属光泽,大大的圆形扁垂左右晃动,典雅的花纹在这种情况只显得刺眼,向上看,半圆的隆起镶着圆表,其上均匀的刻下十二个时辰……
不错,花墓只是做了一件现代做烂的事——送钟(终)!
“我看庄主面色不善,应是气血虚弱之症,明显……正气不足!”花墓在拖延时间,为什么呢?
两根细针重合,子时了!
“咚——咚——咚——”
圆表上方的小门迅速开启,一个木偶浑身贴着白条,拿着玄色哭丧棒(根据鸡毛掸子所制,请读者自形想象),一身黑色长袍,头戴同色长帽,眼含笑意(是恐怖),五官泛白,胸口处一个大大的“冥”字……
这是黑无常!
“咚——咚——”
“午时白色,子时黑色,请恕在下忘记,这叫什么来着……”
好一记补刀!
正要出手的庄天傲一听这句“哇”的吐出一口殷红色鲜血,泛着诡异的阴沉……
话音未落,只听外面“轰隆隆——”群响未绝,这……炸了么?
彦霏来要账,可不是只坑你几件宝贝这么简单!在你家里,还安了几件大礼!
“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屡次犯我庄家?!”
“好一句无冤无仇!”
丧钟轰然炸裂,花墓无奈扶额,“唉,白做了吗……”
一排乌鸦飞过……
微闭的双眸瞬间转为冷冽,要战斗了!
没有浓烟,更没有仰天长笑,庄严像是地狱走出的审判使者,无情,无念。
红衫似血,掩盖内心深藏的痛苦,冷眸若寒潭,深邃的仿若一方星空。缓缓迈出,长袍拖地的声音带起一阵死亡的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