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花墓出门,忽然间一想万一整派都出十两,那自己不得累死?还是改改,只要一千人。价高者得,拍卖!
再看昨天的“是非之地”已被封印起来,据说,灵水播撒了这里,在等着长灵草收精灵呢。
花墓摸摸鼻子,想起随手泼洒的满满一盅,他真的只觉那一杯再一杯的牛饮有些过了……
他只想看看风景,看不成,自然回头……
“花师叔……祖……”
掌门闭关前交代清楚了,这是与他平辈的长老,任何人不得无礼。
花墓只管走自己的路,没听到没听到……
“花师叔租!”来人已至身前。“啊,清雅,有事吗?”
正是“祸水”。
“我……”“误会就不用说了,我对报仇不感兴趣,”对,他只会报复,这种程度,还谈不上“仇”。
“还要多谢师叔祖相救。”“你死了事情只会更麻烦。我讨厌麻烦,所以不想杀人。”
花墓转身欲走,清雅急道:“那一个月后的门派评比你会去么?”花墓脚踩“龙行万里”跑了。
“不杀人,不好玩。”
清雅急得跺了跺小脚,该死,自己怎么会关注一个冷漠嗜血的人……
但那一日的冷傲,那一日的肆意,那一日拼着受伤都战斗到底的决然,她脑海中萦绕不去的绝世容颜……
察觉到周围人的侧目,清雅俏脸一红,慌忙逃走……
看来她还不知道自己拿她赚钱啊……
没错,清雅在花墓眼里就是个赚钱的招牌。其实,两天后的一战也是一个引子……
只许本门弟子参赛,大长老监督!
这个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长老原来是个腹黑货……
“开盘开盘……”
名额拍卖已到五万两一位,这些弟子境界不高出手却阔绰……
别看掌门二重天,手下的弟子们一个七重山都没有,有的,就只是千年万年闭关不出的古董级长老。再这样下去,君邪宗……
使劲的摇头,什么时候关心别人的死活了?他们可都是要杀自己的……
为什么一到宗门,自己就这么奇怪呢……
再说跟着大长老的那位扬言挑战花墓的小少年,他可真有经商天赋,以花墓的狂傲换众多人的不屑,再推波助澜一下,白花花的银子轰的一声淹没了他,再想起花墓一句“给你两成”笑的做梦都是满地的金子。
他本是一穷二白的贫家子弟,很小就被送进钱庄帮工,那条条框框自然门儿清,该拿的不会丢,不该拿的丁点不碰。
凭着这次的钱让父母安然终老,又稳扎稳打一点点开店,在门派中拉生意,做大到名动一方时,着手花墓玩笑般的一句“长途时走那么远的路,要背多少沉金子?要银票又怕坏,干脆弄种金卡,一张在手,钱庄我有。”,再次打拼。
他加入的,是商业的江湖,虽然不得长生,近两百岁的高寿也让他幸福的看儿孙满堂,其乐融融。当回想起少年时冲动的那句“我要挑战你”,沧桑的老眼瞬间湿润,自嘲的一笑……
到最后,也没能公平的比试一次,因为二人选择的,本就是两条路……
当然,现在,只是个小小弟子。
问掌门师兄要的院落安静清幽,但花墓还是认认真真的将封天鼎埋下,隔离开来。
盘膝而坐,一把上号沉香木打造的古琴落在膝上,玉指轻轻抽出头上簪子,流瀑般顺滑的乌发倾泻而下,垂在背后,身前。
他还是喜欢以前天然的白色长发,怎么说也戴在头上二十一年。
琴音回响耳畔,却不是清雅一曲《空林鸟语》。
“裳儿,你要记住,一定要死死记住,这首曲,是你母亲所谱,这琴音,除了她再无一人可以弹奏得出来,这,也是我们唯一还有的东西了……”
父亲,我记住了,记住了那恨,记住了那怨,却独独忘了母亲琴音中的豁达潇洒……
叮叮咚咚的琴音戛然而止,一声剑啸那剑尖缺了一角的剑已握在手中,万龙诀肆意挥洒,如风,似雨,密密麻麻的剑招将花墓包裹成茧!
剑式一稳,剑招一变,像是舞剑一般!逍遥恣意,又带有毫不花哨的干净,这,便是他所创的剑法,虽未完成却为是祭奠母亲亡灵!
落日余晖染青丝。花墓从空中落下,衣袂飘摇,整个人气息大变!
三重巅峰!
破了第二层!
但花墓却没有高兴,手指轻触脸颊,一点晶莹的透明液体粘在指肚。
怎么会这么难控制心情呢……是这身体里,本就是多情之心么……
花墓对于钱财没兴趣,能买地图买丹药就成,看着手中又报废的剑,花墓一把甩在地上,回屋睡觉。
多想用阳之龙剑啊……
用可以,只要你有保住它的资格。
第三层差一丝啊……
战!
一VS千!
不是只差一竖一撇!
“一起上吧,我赶时间……”冷瞳里,是一丝凛冽……
“是人么这不是……”掌门叹了声可惜,若不是“夺舍之身”他也想把宗门交给这样的弟子,但别说夺舍后就不会在这里偏居一隅,就是本来的少年,也不愿束缚,前途自是无可限量,腾飞万里吧……
而这君邪宗,就要在自己手里屈服于这样的命运么……
不论是为红颜,为花墓的嚣张狂妄,总之来了,你就别想站起来。
花墓也知道,其中不乏藏龙卧虎之辈,破船还有三千钉,也不至于弱成一碰就倒,而花墓算准了仙魔战场开启在即,有能耐的闭关的闭关,修炼的修炼,也不是每个人为了清雅死去活来,更不是每个人见一个突然冒出的毛头小子挑衅,就蹦出来教训一下。
更有甚者一听诚傲的弟子,马上把消息屏蔽掉,有的抓紧时间修炼,外出做生死一线的任务,回来已经结束了(这也是为什么花墓只给三天的原因)。
就是说,这是考试前的一次摸底考试,好学生无论会不会都是闷头做,而花墓打的,就是这闲的难受仗着法宝活命的差生!
“你们,就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么?”是有几个不错的,还让花墓生生咽下几口血,但……还不够!
“一群废物!”花墓毫不客气的数落,“就凭这些也来挑战?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是接了一招还是两招?自己摸着心口问问,你,是凭着什么站上这个挑战台,而这个,有没有给你带来帮助?!”
花墓每一招都用了前世的逼供术,不会伤及根骨,却像骨筋被生生扭转一百八十度似的极限疼痛!
所以,没有人回答,疼的哀嚎也费力气。
所以,花墓得以满意的继续装逼。
“你有钱财,你有人脉,你有情谊,可若没有实力,这些,你敢说是你的?是你想要就能要的?无论何时,何地,都能在你身边的?谁能拍着胸脯保证?!”
这是真正的寂静,是的,没有人敢保证,花墓也不能!
“是从小锦衣玉食的生活让你忘了痛,还是根本没有体会到痛?”花墓这句话说的绝对了,君邪宗不是主流大派,来这的多多少少有些家族二流子弟,苦,他们尝过!
“那好,我换个问题,是谁给你的勇气来挑战我?!是谁给你的勇气来看我的笑话?!是谁,让你有痛打落水狗的心思?!”远处的少年身躯一震,他明显的感觉到化为实质性的杀气!
“是谁,让你相信自己那可笑的实力?!,又是谁,让你有在别人身后就可以安全的思想?!”
花墓眼中的冰冷更甚以往,每一问都是一记重锤,敲在他们心里,压抑的比身上的痛更难受!
是的,他们以为有千人的帮助,他们以为这是一次压倒性的胜利,但是,这是一次屠杀!眼前的少年用事实证明,那只是可笑的臆想!
转身,“在我眼里,你们只是独立的个体,一盘散沙,没有丝毫威胁与让我正视的资格!”
渺远漠然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这时,谁也无法将这位不足十七岁的少年看做三重山的境界,他是神,是以一敌千的神话,是将他们狠狠打醒的花师叔租。
“你有勇气么?你有信念么?站起来!匍匐在我的脚下,你还有尊严么?你甘心么?
是的,所有人都不是天生的强者,更不是天生的弱者!被这样一个少年奚落,唯一能平复的,就是打败他!将他狠狠踩在脚下!
不甘心!怎么可能认输?
见某些人颤颤巍巍的想要站起,又倒下,再支撑,花墓嘴角微弯,又加一把火:
“这样的臣服,我可不稀罕。“
不!他们没有臣服!他们还能战斗!他们,不甘心输给一个少年!
不服!不能认输!绝不臣服!
花墓将目光锁定在一个用剑撑起身体的少年身上,短发杂乱,衣衫破旧,但正是这样一个少年,眼中是可以焚烧苍穹的意志!
“没有,输,你,没有打倒我!”
清晰却艰涩,九百九十九人齐齐抽了口冷气
狼孩说话了!
可,花墓不知道,“就你?还能拿起剑么?是为了那尊严?是愤怒?你,是为什么拿剑?!”
“扑通!”少年趴在地上,冷汗完全浸透衣衫,紧咬的唇渗出鲜血,眼睛中的猩红色如血般狰狞。
“废物!”
踏着所有人的仇视怨恨,花墓转身,给他们一个孤傲的背影。
落珏!
是帮花墓敛财的那个小少年。
将怀中厚厚一打纸恭敬的交给花墓,后者冷冷一笑,抬手将所有纸向上扔起!
风动,飘飞在他们面前……
知道答案的,不知道答案的,都希望你们能够坚持下来……
这一千人,在床上整整躺了两天而被伤过的地方,也不再疼痛……
之后也是为了诡异的身法,豪迈的壮语,一些闭关的老家伙被惊动,而……人呢?
买完地图的花墓把钱一扔,把调查的资料一卷,去魔鬼森林了!
还留下一句……
“打人不过瘾,去杀人了。”
于是,又有不知死活的来追杀……
花墓也不是真的去深处,而是……破封!
还别说,被一只毒蜘蛛层层包裹之下,乳白色泛着金黄的真气更加凝练,破阵之时那蜘蛛被生生震死!
顺带的解决了几个小尾巴,至少花墓发现的,都永远的闭上了嘴。
“第三层破了……”
得以窥之构造,三层为一阵,三阵为一印,九九大印封印那妖邪恐怖的力量。
只是破一阵,八十一分之一,金黄色就围绕更浓的紫,连花墓也不敢想象,若是这力量完全出现在世间,自己的金色真气,能不能压制住?或者,这世间有没有能压制它的力量?
可现在已不由自己做主,封印被开了口,神秘完整的魅紫开始侵蚀着,这反噬应只是开始时厉害……不过每破一个大印,都会感应到……
该死,想到反噬做什么……
首要的,还是实力,万一压制不住其内毁灭暴虐的妖邪之力,自己,会成什么样子?
回来后谁都感觉到花墓不一样了,一样的冷冽,一样的谦谦君子,不一样的是眼中时而划过的丝丝魅紫,之后被一白一金包裹,重归幽暗深邃的墨色。那短暂变化,恍若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