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初九颤抖着身子缓缓抬头,与顾云诗双眸对视,血丝密布的双眼之中,神色复杂。
似回味,似无奈,似不甘!
“放开他。”顾云诗冷冷道。
“休想!这个机会我等了八年,说什么我都不会放过他!”杜远说罢单脚一跺,背后长剑破鞘而出!
杜远将余初九扔向空中,伸手接剑刺出:“今天我就要报当年羞辱之仇!”
他速度奇快,余初九根本躲闪不得。
顾云诗单脚踏出,手挽剑诀,顷刻间一声凤鸣破晓!一柄赤色仙剑划破天际,横于余初九身前将杜远挡下!
剑长七尺,包裹着淡淡的炽焰,散出煌煌剑威!
“凤鸣剑!”杜远大惊,又道:“难道你当真获得了剑冢传承!”
余初九也是心中大惊,暗道:“她...越来越强了。”
“我再说一次,放开他。”顾云诗冷道。
“休想!”杜远冷哼一声,反手向上一撩将凤鸣剑拨开,手掐剑诀,长剑离手,瞬间刺向余初九眉间!
顾云诗轻轻蹙眉,手中剑诀一变,凤鸣剑发出历耳的凤鸣,带着炽焰宛如一只浴火涅槃的凤凰,瞬间斩下!
杜远长剑被毁,重重的摔在地上,一口鲜血喷出,眼中不甘的怒道:“你为什么还要救他!为什么!”
余初九也摔在一旁,却没被剑威所伤,可见顾云诗的道行已超出二人不少!
“今日是掌门出关之日,不许允任何人胡来。”顾云诗淡淡的道。
“放屁!”杜远瞪大双眼,怒道:“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们俩以前那些事儿!”
顾云诗双眼一沉,冷冷道:“信不信随你。”
“呵呵,你敢说你今天救他不是为了私情吗!”杜远吼道。
余初九血红着双眼望着她,望着熟悉的背影,心中有些期待,又害怕,似乎是害怕得到他想要又不敢要的答案。
“你说啊!说啊!”杜远吼道。
顾云诗浅浅的向后撇了一眼,心中复杂,这个答案似乎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杜远趁这个机会,突然闪身躲开身前的凤鸣剑,从怀中掏出一把黑色的匕首,单脚蹬地,快如闪电一般深深刺穿余初九的右肩!
“啊!”余初九痛呵一声踢开杜远,重重的摔在地上。
顾云诗双眼一怔,手中剑诀变幻,缠与她腰间的白色纱绫瞬间飞出将杜远缚住,向着身后淡淡的道:“你没事吧。”
余初九捂住肩头,强忍痛楚的点点头。
“放开我!放开我!”杜远血红着双眼,怒吼道:“你个丑女人,假惺惺的!当年的是你还不是也参与了!”
“闭嘴!”顾云诗怒呵一身,缚住杜远的白色纱绫突然束紧,一声凄厉的惨叫中还夹杂着骨头断裂的声音!
“你受了伤,还是不要去天门了。”顾云诗向着余初九冷道。
余初九双眉一紧,咬牙道:“你...你也不想我去?”
“你去不去与我无关,我只是奉师尊之令,守护仪式秩序。”顾云诗道。
“所以你救我,也是因为有令在身?”余初九沉声道。
顾云诗心中一怔,转过头,道:“是的。”
这个答案似乎是他想要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心却那么痛。
山风凛冽,吹断夜里无数次的辗转反侧。
寂寞,使你明白,人有时候得为自己活着。
余初九浅浅一笑,似乎有些寂寥,颤抖着站起身子,道:“谢谢。”说罢转身走向下峰的小路。
顾云诗的双眸之中盈盈而动,有些红,却始终没有回头,只是轻轻的道:“对不起。”
山间古道,茂密的丛林交织在一起,阳光只能透过树枝之间的缝隙落下。
余初九靠着一颗参天古松而坐,面色惨白,肩头的伤口不断地渗出血液,却是黑色的!
“好你个杜远,看来你真没想过让我活着离开神剑峰。”余初九双手于胸前上下结印,运转体内真气逼毒。
突然,一道真气从他的经脉之中涌出,如同炽焰一般,滚烫无比,游走于他全身大穴。
余初九大惊,急忙运转真气压制,可这道真气刚被压制,又有一道真气从其他经脉涌出,奇寒无比!
余初九只得在分出一道真气将这寒气压制,可分心压制寒气的功夫,那道热气冲破真气,瞬间暴动!
“啊!”余初九倒在地上痛呵一声,两道真气在他体内交织不下,一半身子奇寒无比,一半身子如沐炽焰!
他感到双眼愈发迷离,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
有人说,人死之前,一生的回忆会在瞬间一闪而过。
神剑峰,天门。
宽阔的广场,由一排排汉白玉砖铺成,广场的中央放置着一个青铜巨鼎,一丈来高,不时有袅袅青烟散出,嗅之使人精神振奋!
天门殿内,格局四方,一条朱红的地毯拉通整个大殿!
正对殿门摆着一把红木雕龙椅,椅后是一片杏色的石墙,墙中插着一把似石非石的古剑!
堂下两旁则分别坐着五峰首座,一个鹤发青须老者坐于红木掉龙椅上,神色庄严,不怒自威,正是神剑宗宗主,玄通真人!
“恭喜掌门师兄,突破到‘返虚境’!”说话的中年男子正是笃剑锋的首座肖正良,身着一身赤红色紧身衣衫,双眼如炬,霸气十分!
玄通真人含笑点头,朗声道:“今日我出关,是所有弟子都来了吗?”
“回掌门师兄,是的!几个月前我就已经下令,要所有弟子今日前来恭迎!”一个身着墨绿色的长袍的中年男子,束起的黑发中夹杂这几率银丝,正是神剑峰的首座彦真。
“可为什么我没看到余初九?”玄通真人捻须道。
几个首座顿时语塞,纷纷一脸无奈之色。
“到底怎么回事?彦真,你说!”玄通真人沉声道。
“会掌门师兄,是我的疏忽,余初九他...他八年前被人毁了道基!”彦真微微摇头
玄通真人剑眉一紧,道:“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点。”
“八年前,一个人神秘人不知怎么通过天门的‘试剑石’,悄悄潜入了‘藏书阁’,当时守夜的正是余初九。”彦真道。
玄通真人沉吟片刻,皱眉道:“没有任何人能闯过试剑石,一定是有人与其里应外合!”
“可是该查的我们都查过了,而且当晚把守天门关的,是顾云诗。”彦真沉声道。
玄通真人面色微变,轻叹道:“想必他已被逐出天门了吧。”
“他道基被毁,修为倒退的厉害,如果一直留在天门,恐怕别的弟子会有所不满!所以我便把他交托与衫吾师妹了,顺便还能替他疗疗伤。”彦真向着他对面的一位妇人淡淡说到。
“以前他道基没毁的时候,你们一个个的争过去抢过来!可现在呢!”衫吾是紫霄峰的首座,虽然上了些年纪,可保养的却不错,肤白如玉!
“衫师妹,话不能这样说,他道基被毁又不是我们几个造成的!”衫吾身旁坐着的是玉阳峰的首座,乾元。
“每次有什么废物都往我这儿扔,你们到底把我‘紫霄峰’当什么了!”衫吾高挽的发簪中插着一只凤头金钗,一身淡蓝色长裙韵味十足,迥异的是她的额间,镶嵌着一块浅绿色的水晶!
“衫师妹,这八年多谢你照顾他,现在情况怎么样?”玄通真人颔首道。
衫吾轻皱眉头,叹道:“性命无忧,不过修为只能勉强维持在《炼气十驭》第二层。”
玄通真人眼神一颤,叹道:“你好好照顾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