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奥里斯城邦的夜晚一如既往的平静,护城河的水流悄无声息,街道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居民家里的烛火渐渐地熄灭。
位于剑术之眼西侧的建筑群高于城邦内的任何一座建筑,庄严而肃穆。那里是城邦的执政厅、议事厅和贵族们的府邸等。
唯一不同的是城邦执政中心的守卫换了人,全部被换成了穿白色斗篷衣的守卫。这些守卫的斗篷衣及膝,脸被硕大的帽子遮挡在暗黑里。
执政厅、议事厅和贵族府邸里面不断有尸体被这些白衣守卫抬出,然后不断地有白衣守卫迅速跑动,在建筑外围找到自己的位置后,纹丝不动地站立。
马奥里斯所有的掌权者、贵族以及守卫死于悄无声息之中。
刺客教会所在机构并不是很显眼,也许是因为总要执行机密任务,所以不想过于招摇。
但白衣刺手选择最后一个解决刺客教会绝不会是因为它的位置不好找,也许这里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前面所做的一切干净利落的刺杀和清尸,也许都是为了在这里的行动不出差错。
九位剑客在朦胧的月下向着刺客教会疾速前行,他们明白多么轻微的脚步声都会被丹鲁察觉到,所以干脆放开步子向前冲。在他们后面是一纵队的白衣守卫,跟在一位长官的后面缓步前行。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丹鲁一直以为缤南的战乱只是内战,此时他感到加卡奇已经不可避免地陷入了危机,不管远古的力量是否真的要来临。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这小子。”多撒哥说。
“不,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多撒哥。”丹鲁认为既然克倾身上藏有秘密,那么他暂时不会死。“你就不一样了,那张羊皮纸现在至关重要了,无论如何都要送到加卡奇之心。”
“你不看上面写什么了吗?”多撒哥摇了摇羊皮纸。
“无关紧要了,克里姆长老自有定夺。落!听令,护送多撒哥父女两到加卡奇之心,现在!火速!”与此同时丹鲁转动了石椅上的旋钮,石椅左侧的墙壁缓缓开出一道门。
“得令!”落拉起多撒哥父女两进入了石门,速度飞快以至听不清多撒哥离别时的絮絮叨叨。
子若在进入石门的刹那回头望了一眼克倾,克倾此刻也在看着她。四目交汇,包含千言万语,短暂而摄人心魄。
刺客教会宽敞的大厅里只剩下丹鲁和克倾,火把依然拼命燃烧。丹鲁又坐在了石椅上,保持凝思状。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沐克倾。”
“沐怀武是你父亲吧。”
“嗯。”
“你父亲临死前对你说什么了没有?”
“提到了幽末,然后让我为这个世界的正义做出自己的贡献。”
“哈哈哈~那个老小子到死都还那么狂妄......”丹鲁爽朗的笑声突然停了下来,口气变成了命令式的喝叫。“那就谨记你父亲的话,听见了没有,沐克倾!”
“哦......”沐克倾怔住了,面对丹鲁怒睁的双目。
“记住了,记住了,说那么大声我都记住了。”丹鲁抬头间,只见九位剑客已经冷森森地坐在了石凳上。“别吓着那小子,我可不想把一个被吓坏了的沐克倾交给白衣刺手。”
刚才带头说话的剑客假意寒暄一阵之后,继续说道:“真是抱歉,尊敬的祭命大人,我们没打招呼就进来了。更加抱歉的是我们换主子了,现在隆重地向您介绍我们的新主子:白衣刺手·啵色一段。”
说话间,走进来一位白衣,脸被斗篷帽遮挡在阴暗里。左肩上有一条颜色怪异的横杠,就是刚才丹鲁挥剑时剑锋所迸出的颜色。
“呵呵呵~我也不想问你们为什么背叛我,因为你们本来就冷血。”不过,令丹鲁惊讶的是他们居然能够团结一致地背叛他,因为他们平素甚至都不互相说话,只是拿供奉然后执行刺杀令。
“别把我们说的那么无情好吗,您知道当我选择背叛您时有多心痛吗......”
丹鲁从他嫉妒的嘴里看到了他们持续很久的不满,同样是刺客教会的剑客,落的剑技却高于他们每一个人的。他们猜度这和落从小被丹鲁带大不无关系,还有一部分甚至觉得自从进入刺客教会后,丹鲁在剑术的扶持和讲授对落有所偏倚。
“但是当啵色一段大人在我们的剑上赋予抑冲之力的时候,背叛您的那种心痛突然就消失了,啊哈哈哈哈哈哈~”他狂笑了起来。
“我不必向你们解释,想要背叛总会有理由,想得到更强的力量才是你们真正的理由。”丹鲁从石椅上站了起来,“同样作为剑客,落所具有的天赋和忠诚是你们永远没有的,这就是你们和他的差别。”
“啊呀,啊呀,被说穿了。”那位慢条斯理的剑客对着其余剑客摆了一下手。
“所以,你们之所以敢在这里向我叫嚣是因为剑上被赋予了所谓的抑冲之力吗?”丹鲁感到可悲,他现在才明白,他的剑上也被后面那位白色恶魔赋予了这种肮脏的力量。“那好吧,我就用肮脏的力量斩杀你们这群肮脏的人,不,后面那位也许根本就不算是人。”
“还是别动手了吧,祭命大人。我们来只想拿走两样东西,一是沐克倾,二是上古寒剑。”
“既然知道我不会给,为什么还要废话!”丹鲁拔出剑怒吼。
“因为这是我们对您的最后一次尊敬。”九大刺客也跟着齐刷刷地拔出了剑。
那位剑客的话音刚落,就见九把剑齐头并进地向丹鲁刺来。
丹鲁一把将克倾推到身后,使出十分刚硬的力气把剑在空气中横向挥去,剑身与空气剧烈摩擦,发出“噌”的一声响。一道光波向九刺客闪去,同样是那道颜色怪异的光波,但这次却非常闪亮,饱含巨大的冲击力。
九刺客见状,也在空中横向劈来。十股光亮在厅内冲撞并爆裂开来,九刺客统统被强大的冲击力向后推去,丹鲁却分毫不伤。
石砌的大厅震颤了一下,有碎石和灰尘从上面掉落下来。丹鲁的剑术在马奥里斯无人能敌,加上浑身上下刚健的气力,使他能以一敌百。九刺客的剑上虽然同样拥有抑冲之力,但九把剑一起迸发出的杀伤力里不及丹鲁一人的。
灰尘使厅内的视野模糊起来,丹鲁听见有尘埃在剑刃上滚动所发出的微微声响。然后一道利刃从前方的冥蒙中刺来,丹鲁身子轻轻一侧,用手指夹住了剑刃。
持剑的刺客使出全身的力气欲从丹鲁手上挣脱,丹鲁眉头皱了一下,然后剑刃被折成两段。半段剑落地时,该刺客满脸惊慌失措,抬头只见一只巨掌向自己击来。
火光闪耀下,有一道人影在大厅内飞起,最后落在了白衣刺手脚下,痛苦地抽动。丹鲁一掌击飞了那位刺客,正是挑头说话的那位。
在迷蒙中,不断有剑刃向丹鲁刺来。克倾分不清哪个是丹鲁,被眼前的场面惊呆了,傻傻地站在高台上。门口处,白衣刺手一言不发,静静地观看打斗。
丹鲁意识到在这样的灰尘中长时间交锋对自己不利,于是纵身一跃跳上了厅内正中间的石桌上。众刺客发现在混乱中不见了丹鲁,抬头望见他高傲地站在石桌上。
众刺客一时战丹鲁不下,更加恼怒,齐声发出吼叫声围攻石桌上的丹鲁。丹鲁高高举起剑砸向石桌的中心。
石桌裂开了,在中心位置有一团最严重的砸痕,由此处为圆心发出声势浩大的的冲击波,众刺客仰头后倒,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他们想要再站起来,却于事无补,只得捂着胸口或粗喘或挣扎。
室内的视野渐渐清晰起来,丹鲁为了刚刚的最后一击用尽了最后的气力。他终于站不住了,手拄着剑,单膝跪在石桌上。
此刻丹鲁的对面正是门口处的白衣刺手。
他看了丹鲁许久,终于动了。一步一步地走向丹鲁,跳上石桌,然后蹲了下来。
“交出上古寒剑,你可以活下来。”他声音非常低,非常冰冷。
“休想!”丹鲁喘着气蹦出两个字。
“哼~”白衣刺手轻蔑地笑了一声。手中燃起一团光亮,同样怪异的颜色,向丹鲁杀去。丹鲁举起剑与那团能量对峙,全身颤抖。
白衣刺手另一只手又燃起一团光亮,然后两只手猛地向丹鲁推去。
“啊~”丹鲁被击飞,仰着身子倒在了高台上,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
“丹鲁!”克倾惊叫一声,扶起了丹鲁。
丹鲁咬着牙缓缓起来,保持着刚刚的单膝状。然后把剑扔给了克倾,喘着气命令克倾:“战斗,沐克倾。”
“可是我不会啊。”克倾接过剑,满脸胆怯和迷茫。
“你一点也不像你父亲,别给你父亲丢人,战斗!”丹鲁的声音更大了。
这时,白衣刺手已从石桌上高高飞起,手中燃着一团更加凶险的光亮向丹鲁杀来,这一击会让丹鲁直接毙命。
克倾见状,双手握住剑闭上眼睛向白衣刺手厮杀而去。
“通”的一声,白衣刺手撞在了对面的墙壁上,然后落地,墙被砸出一个坑。
克倾睁眼,看见手中的剑闪着寒光,这是另一种颜色,他同样从未见过。
此时,门外传来剑身碰撞和尸体倒地的声音,接着落走了进来。
门外的白衣守卫全部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