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镖师闻言,一下着急起来了,挣扎着要站起来,“天不佑大燕!”
“黄兄且莫灰心,眼下你我二人既已无路可出,想个法子保全了账本,好叫后来之人能顺利寻得才是。”白父出声劝慰道。
二人在林子里胡乱转了小半圈,一面要避开搜捕的黑衣人,一面寻找着可以藏账本的地方。等到了天黑,才有机会摸出去,黄镖师的伤势越来越重。
傍晚时分,二人不知不觉间转到了山溪旁。黄镖师就着溪水,洗去了身上的血迹。抬头间,忽然发现溪边几块大青石重叠堆放,石边一颗参天古树,一半像是被雷火劈到,烧焦了,一半却是新长出来许多树枝。树干中间一条小缝不大不小,刚好容得下小小的油布包。
白父将油布包用干枯的树叶子裹好,塞进了缝隙,又在四周胡乱塞了一些小石子,再用溪边扒出来的润湿泥土糊住缝隙,外面捡了一些树皮贴上,乍一看去就像新长的结疤,与大树无二。黄镖师亦仔细清理着周围的痕迹,二人布置妥当,迅速向响马镇的方向摸去。
还未走出林子,白父就遇上了前来接应的自家小厮。
“老爷!”
“白福!你还活着!”
二人正惊喜中,想互通白日的情形,黄镖师却拉了二人蹲了下来,示意他们别出声。
“山斋,白福,记住了,山斋。”白父一边低声嘱咐,一边从袖笼里拿出一张一百的银票,塞到白福手中,“躲起来,分开走,过几年再回家。”
白父说完,黑衣人便搜到这边来了,白福窝在草丛里一动都不敢动,白父和黄镖师悄悄的转到了另两边。黄镖师更是“不经意间”弄出了一些小动静,企图吸引黑衣人的注意力,两个人中他能保住一个,便是老天开眼了。
第二日,白家的另一个小厮白禄从泥田里醒来,不敢进林子寻人,便找了响马镇附近的民众们,一起报了官。大批的官兵立刻赶来,开始了搜山行动。顺远镖局一众镖师的尸体,和白父的尸体,就这样被找到了。
却说白福,得了白父的嘱咐,赶在官兵搜山之前出了林子。他不敢回梵阳镇上,怕给自己主家和父母招来祸端,便带着随身的一百两银子,化名白小七,去了白帝城,将自己卖进了城里的大户人家,仍然是当小厮。
白父的死讯传来,叶知秋当场就晕过去了。她收拾打点了行装,带着白雪和白术去了响马接应白禄,两方人马在宁城外相遇,叶知秋哭得死去活来,却也只得扶了丈夫的灵柩,赶回梵阳镇。而梵阳镇的顺远镖局,很快就消失了干净,镖局里大部分镖师都被遣散了。
白父灵堂摆起来的第四天,便宜二叔便带着一帮混混欺上门来了。之后就是白雪拦着白萱不让她进后堂,白家的说法,似乎是白萱仗着有丈夫父亲撑腰,趁乱推了白雪一把,白雪额头撞在了白父的棺材上,当时就昏死过去了。
然后,镇长和镇上的大夫赶到,宣布了白雪的死亡,因为当时场面比较混乱,无法真正确定罪魁祸首,便只能将主事旳白二叔抓了起来关着。然而第二天一早,听说白雪还魂了,他就被放出来了,毕竟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