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儿全身都很活跃着,每个毛孔都舒展开,好想见识一下这个神秘的楼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爹爹,这位楼主是怎样的女人呀?她是不是个的大美人?嘿嘿……爹你的字可是招牌,她一定很识货,所以才会挂爹爹亲手书写的牌匾。爹爹,你在这一定很有面子吧,那我,今儿能不能见见这位楼主?”
任似儿聒噪个不停,张飞恍若未闻,提起茶壶,洗杯,闻香,冲泡,浅品,做足了品茗全部讲究,冲好,移到似儿面前一杯,温声示意她:“试一试,”。
似儿的好奇心给那楼主挑起,就不会轻易放下,讨好地接过茶杯,抿下一小口,咕噜咽了下去,咧了嘴,“有点苦”。
她开始闻着挺香,还以为是甜的,没成想喝入口中舌头竟会发涩,“在家时,慧心姐都会放糖的。”
张飞端起茶盏,闻着升腾的香气,又轻抿了一口缓缓滑入喉咙,“这茶先是微苦,而后,唇齿间会生出丝丝甜意,回味中才有甘甜。”
张飞轻轻笑着劝似儿:“再试试”。
似儿显然不信,疑问道:“真的会苦的,变成甜的?”
张飞含笑的表情不像是要骗她的。张似儿又喝了一口,转着眼珠儿,感受舌尖上的变化,真的,过了一小会儿之后,舌尖尝到了丝丝甜意。
似儿喜甜,端起茶杯,一口气将剩余的全部灌下,苦着一张脸,忍着,等待清甜的回味。
张飞暗自一叹,知道这品茶也要一步步来,就任她牛饮几杯,只是微笑不语。
似儿喝了不少了,也算是认真完成了爹爹的教学任务,她还一心惦记着见神秘楼主的事儿呢。
刚要开口,传菜的小二摆上了酒菜,片刻案上摆满了。这么多菜,就两个人吃,哪里吃得完,岂不是要白白糟蹋了?
正合计着饭后,如何处置,送去哪里。忽听得,门帘一响,挑起的门帘后,转进来一人。
似儿只觉得霍然间厅中明亮了几分,那人款款而来,云淡风轻却让人如沐暖阳。
她放下珠帘,张飞起身,二人相对,目光相遇,对视片刻。
她含笑而语:“翼得,别来无恙。”再见故人,如何不感慨万千,涌上心头,又化作唇边微笑。
张飞开口:“久违了,李楼主”。一种久违的亲切感,唤出这声‘李楼主’。
李楼主,这还是那时的旧称,她唤他的表字,自然是心中将他引为知己,可他一声‘李楼主’,又将她和他的距离拉远,足以生疏的距离。今日能来此,李若桐在他心中,朋友之义占了大半,也许还有几分其它,总不过是…罢了。
张飞在心里细细比较,她风采依然如昔,看着她仿佛岁月不曾流走,仍是当年韶华。
“今日是特意为楼主的独家秘制佳酿而来,不知今日能否有幸品尝?”张飞辑手行礼,待她自然十分尊重。她始终是个特别的女子,豪气比男儿更强,义气更是当仁不让,在这乱世当中,绝世独立,卓尔不群。
“张公子,专门为我的好酒而来,我自然不会藏私,定是要将珍藏的极品取来,与君同醉。”李若桐放下重逢的纷乱心绪,重拾‘李楼主’的豪气干云,这才是她嘛。
“不醉不归!”似儿在一旁插嘴道:“你就是不归楼的楼主?”
李若桐对似儿微微点头,似儿望着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哇,果然是温柔似水,似水温柔呀。
“这是小女,张似儿。”虽然叫似儿女扮男装,以免引起麻烦,但对李若桐,自是不必作隐藏。
李若桐怔愣了一下,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小男孩儿’,闪了一下神儿,这才叫了声“似儿?”
看样子,她像是对这个名字挺在意,或者说觉得这名字有点意思。
“楼主好!”
似儿声音清脆,甜甜的叫着:“张似儿,是我爹给我取的名字,也不知道他是多喜欢儿子,居然给女儿取名叫似、儿。”说完还撅着嘴,假意委屈的瞅了张飞一眼。
张飞不置可否,只当她又顽皮。
李若桐浅笑:“似儿小姐,不必客气。”
似儿一点儿不见外的。
“楼主就叫我似儿吧,那我就可以叫你楼主姐姐吧。”
张飞:差辈了吧?
李若桐:这样叫,我不是吃亏了吗?
张飞沉下脸色,对似儿说:“似儿,李楼主是爹的朋友,不得无礼!”
似儿自有道理:“叫楼主一点儿也不亲近,楼主姐姐,叫起来多亲呀。”
张飞:强辞夺理。
李若桐抿唇一笑,“似儿喜欢这么叫,就这么叫吧。”
似儿得意的又喊了一声:“楼主姐姐”。
看到李若桐答应了,张飞不由叹道:女人呀,最受不了的诱惑,大约就是青春永驻,别人以为越年轻越好。
似儿施施然坐到李若桐身边,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她那如云朵般蓬松柔顺的发髻,玉簪压鬓,穿着素雅,竟没有一处不美,尤其那目光温柔中仍显现出高贵的气质。
似儿得以清清楚楚看清了李若桐的样子,内心的激动也只能用崇拜来表达了。
张飞却从这两张完全不同的脸上,发现些许微妙的相似之处。
明明一个绝代佳人,一个黄毛小丫头,可眼神中都有着清澈见底的真诚,与热情。
再看她二人初见,便是一见如故,似儿更是对李若桐崇拜不已,张飞心下对自己带似儿来此,更加确信是正确的决定。
店中跑堂的小二,将酒坛封口打开,酒香扑鼻。
张飞起身,亲自将酒倒入特意准备的酒碗中,给似儿也倒了一小碗儿,似儿捧起闻了闻。
“好香,果真是好酒!”似儿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望着李若桐。
“爹爹说楼主姐姐是千杯不醉,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