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璟然他们俩个人还是在孩子睡着了之后才找到秦哲宸这儿的,乔桑榆见到了令庄璟然念念不忘的前妻申筱涵,确实如同他所描述的那样,一瞧就是明丽爽快的女孩子,眉眼都透着一股子的英气。可是眉眼间有着掩盖不去的疲惫。她想,那时候和师兄初遇的女子应该更加朝气蓬勃吧。弯起了嘴角,热情地招呼:“你们来了,快些进来坐坐。”
申筱涵对乔桑榆这个在庄璟然心里有着非同一般地位的师妹也是早有耳闻的,见她明眸皓齿、盈盈而立的娇俏模样,难怪能够成为他的梦中情人了。而站立在她身后,一副保护者姿态的男人,是她的丈夫还是男朋友呢?两个人很是相配。含笑着回应:“谢谢。”进去后,扫视了一圈,并没有看见自己的女儿,“那个霖霖呢?”
“哦,霖霖玩累了,我就哄着她先睡觉了。一开始她坚持说是要等到爸爸妈妈回来才肯睡呢。还是听到我保证醒过来就能看到你们俩个人,她才愿睡的。”乔桑榆噙着笑说。
申筱涵嗔怪地横了眼一旁的庄璟然,抱歉地道谢:“真是不好意思,今天麻烦你们俩个人了。”
“没事,我也喜欢孩子。是师兄和嫂子不嫌弃才放心把孩子交给我们的。”
“桑榆,今天谢谢你了。我们就不打扰了,我们先回去了。”庄璟然插上话来感谢。
“师兄见外了。”乔桑榆笑盈盈地说,眼神询问他他和申筱涵怎么样了。
庄璟然给了她一个你放心的眼神,伸手揽上了申筱涵的肩头:“那我和你大嫂就先告辞了。”
“我带你们去房间吧。”乔桑榆见申筱涵虽说身体僵硬了下,但终究没有把庄璟然的手给捋下来,算是放下了一半的心了。
送走了庄璟然他们一家之后,乔桑榆也起身告辞了。秦哲宸要送她回去,这一次,乔桑榆并没有拒绝,微微地点点头。秦哲宸立刻像是得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样,神采飞扬的,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喜悦了。
乔桑榆睨着他的神情,眸色沉沉,深吸口气。他的在乎像是落在了她心湖的雨滴,虽说小,可是那涟漪却是真实存在的。
秦哲宸寄希望于堵车,这样他就可以和乔桑榆多相处一段时间了,真正的两个时间,即便是什么话都不说也好。可是已然是深更半夜了,路上车子寥寥,堵车根本不可能。他已经尽量放慢了车速,但是在秦哲宸看来,还是很快就到了乔桑榆家小区门口。
“谢谢,再见。”乔桑榆拿着包准备推门下车。
车门还没有被打开的一瞬间,秦哲宸抓住了乔桑榆的左手:“桑榆,其实破镜重圆不是没有可能的对吗?就像是庄璟然他们,找回了彼此,又是一个完整的圆了对吗?”眼神期待地等待着她的答案。
乔桑榆回首,紧紧捏住了包,心突突地跳。她的答案是什么?师兄和他妻子是?那他们是不是也会是呢?手被他宽厚的手包在掌心里,炙热的温度透过肌肤传到了她的身上。
他们相互对视着,近距离地凝视着。乔桑榆忽然感受到他手微微地颤动。她想她应该告诉他很多事情都不是一样的,有些人可以重新开始,是因为伤害不够深。而有些人,镜面已经粉碎了,如何又能够恢复如初呢。
“桑榆。”秦哲宸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咽了下口水。她不说话,就如同重逢以来的许多次一样,保持着长久的沉默。他记得她说过,如果让她看见了她师兄可以和他的前妻重新来过,那她就相信。那她现在是不是相信了。那他们是否同样也能够牵起对方的手将过去的缘分接续起来。这样的静默太熬人了,忍不住地唤道。
乔桑榆轻轻地点了下头,低声地说:“是。”后面的可是来不及说出来。
那边秦哲宸已经翘起了嘴角,展露了大大的笑容:“桑榆,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连着可是后面的内容在他绚烂如骄阳的笑容中被炙烤地支离破碎,无法形成完整有底气的话语出口了。乔桑榆暗想,算了他愿意误会就让他误会吧。反正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的。
秦哲宸抑制不住发出了清脆舒畅的笑声。
乔桑榆甩开他的手推开车门:“再见。”,乓地将车门关上,
秦哲宸坐在车里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了转角处,打开了车窗,清凉的晚风吹拂进来,他阖上眼,静心地感受着久违的凉意。今夜的夜色格外动人,倾泻下来铺洒在万物中上平添了缱绻的风姿。
日子一切如旧那不过不是乔桑榆的一厢情愿,原本她没点头,秦哲宸就无所不在地侵入她的生活中。如今她的点头,尽管不算什么明确答复,但是在秦哲宸那厢已经是莫大的鼓励了。于是一切都变本加厉的,更加明目张胆、大张旗鼓地进行追求了。
也不知道庄璟然夫妻是怎么商谈的,反正庄璟然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都一直请假没有来上班,按照小孙传回来的消息是他们一家人游山玩水的好不乐乎。秦哲宸心情系数也是一路向上涨,情敌消失在无形中,乔桑榆那边有了些软化了,他再再接再厉,胜利指日可待。
可老天爷仿若就是存心和他过不去似得,正值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时候,一个人的出现把他的战果一下子给摧毁了。
乔桑榆下了课,因为这几天被秦哲宸缠的实在有些烦乱。她应该像以前一样视他如无形的,可她也不得不承认一些改变的切实存在,面对他讨好的笑容,以往冷脸冷心再也摆不出来了。可是她也清楚,她并没有想好。于是只能躲着他,下了课也刻意地不回办公室,有空就去教室里,尽量避开和他的接触。校园已经被她逛遍了,想着不如趁机去校门外的超市里买瓶醋回来,省的自己路上再买。举步朝着校门外走去。
待买了醋回来,就看见门卫大叔正在和一个女子交涉着,那女子似乎对被拦在外面十分的不忿,指着门卫大叔呵斥着。乔桑榆赶紧走过去,一看,赫然是秦哲雅。神色一变,她怎么会在这儿?
门卫大叔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不讲道理的女人过,不过是需要登记一下,可是她就是怎么也不配合,非得要闯进去,话里话外还那么难听。不就是秦总的妹妹吗?就是秦总对他还客客气气的呢。脾气上来的大叔是寸步不让,严守岗位职责。
秦哲雅本来过来就是憋了一肚子的气了,没想到还在一个门卫这儿碰壁了。她秦哲雅,连盛华集团都可以来去自由的,更何况一个破学校了。说什么都不肯登记。小姐脾气可管不了她说话是不是难听了。
正值相持之际,门卫大叔一抬头就看见了乔桑榆,眼睛亮亮、如获至宝,扬声喊道:“乔老师。”乔老师是秦总的心上人,看她能不给几分面子。
秦哲雅循声看去,正是自己此行的目的了。她还不知道她的哥哥已经也在这个学校任职,不然也不敢气势嚣张的找上门来。而刚才门卫让她登记,她直接就给否决了,只是倨傲地表示了自己的身份。因此门卫大叔以为她是来找秦哲宸的,瞧见乔桑榆就指望着她来解围了。
乔桑榆对秦哲雅那是半分好感都没有,冷着脸看着秦哲雅。
秦哲雅快步走过去,眼神蔑视地上下打量了乔桑榆一圈,双手环胸:“乔桑榆,看不出来,难得这么些年你都没变。”
乔桑榆嗤了声:“托福。”
“我可没有这个福气给你。乔桑榆,你勾搭男人的本事也是没有退步。”为了这个乔桑榆,她前前后后受了她哥多少气了。不敢和秦哲宸叫板,那只能把气撒在乔桑榆的头上了。
乔桑榆脸色丕变后很快恢复了正常,反唇相讥:“秦小姐这么些年嘴巴仍然是不干净。”
秦哲雅气恼地瞪视她:“你。”咬咬牙,忍住气,“乔桑榆,你有什么好得意的,我哥能够抛弃你一次,就能够抛弃你二次。你看看你身上,除了你那个假装清高的本事之外,你还有什么呀。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就凭你,也想来攀我们秦家这棵高枝,小心跌下来摔死你。”鄙视地目光在她身上上下溜了两圈,“我就直接告诉你,你这辈子是别想进我们秦家的门,我爸妈肯定是不会同意的,你也就是做小三的命。”
乔桑榆面色铁青,眼前一些场景和现在重叠在一起“楚连歌,你以为你是谁配的上我们乔家吗?如果你识相的话,赶紧把离婚手续给办了。”“乔桑榆是吧,二十万够吗?我们秦家肯定不会要个连自己爸爸都不承认的女儿的。希望你识相点。”“乔桑榆,你妈巴着乔家,你巴着秦家,母女俩怎么这么不要脸的呢。”手指紧紧地握着,几乎是掐到肉里去了,迎上秦哲雅鄙夷的眼神,贝齿咬紧了下唇,她发过誓,绝对不会再受到这样的侮辱了。挺直了腰杆:“我是什么命,我自己清楚,不用秦小姐替我操心。也请秦小姐放心,你们秦家我乔桑榆还瞧不上呢。如果秦小姐今天就是为了像疯狗一样来撒撒气的话,那可以走了。”转身就要进校门。
秦哲雅勃然大怒,五官扭曲着,一把扣住了她的手:“你说什么?”这个女人居然敢骂她是疯狗。
“我没说什么?请秦小姐不要对号入座。”乔桑榆风轻云淡地说道。
“你。”秦哲雅何时受过这样的辱骂,更何况还是她一直瞧不上的乔桑榆,怒极攻心,举起手就抡了下去。
乔桑榆对这个早有防备,将她的手拦在了半空中:“秦小姐,这里不是你家,不是你想横着走就能横着走的地方。如果我敢动我,我就报警。”
“哼,我就动你了,看我敢不敢横着走。”抽手。
可被乔桑榆紧紧地握着,根本没有办法,怒斥:“乔桑榆,你给我放手。”
乔桑榆狠狠地甩开她的手,秦哲雅略微踉跄地站稳了,又要来追。
“住手。秦哲雅。”一道怒吼响起,正是得到消息赶来的秦哲宸。原来门卫大叔一看情况不对,赶紧给秦哲宸打了电话。
秦哲雅呆愣了下,讷讷地说:“哥,哥,你怎么会在这儿?”有些畏惧地往后缩缩,顿时气焰全消。
因为李梓昊那边得了秦哲宸的吩咐,打定了主意是不管她了。她不善于理财,但是她清楚理财的重要性。原先憋气也找了其他的投资公司,可不是挣得少了就是亏本了。再去寻李梓昊他们俩,可即使搬出了秦父,他们俩都不松口。她觉得如果不是乔桑榆的话,她哥是绝对不会这么对她的,一定是乔桑榆怀恨在心从中挑拨的。于是无处发泄的怒火促使她来找乔桑榆的麻烦了。
现在看见秦哲宸铁青的脸色和冰冷刺骨的眼神,火热的头脑一下子清楚了,她意识到被秦哲宸发现的可怕后果,更别提被当场抓包了。
秦哲宸现在杀了秦哲雅的冲动都有了,他怎么就能和她有一半的血缘关系,利剑般寒冷的目光睐过她。不过最重要的是安抚好乔桑榆,他可不奢望秦哲雅能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祈求地看向乔桑榆:“桑榆。你别听她瞎说。”
乔桑榆冷肃着脸,平视着前方,寡淡地说:“那是你们家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我还有事情,先进去了。”
“桑榆。”秦哲宸焦急地喊道。
可是乔桑榆恍若未闻,连个眼神都不给他,迳自地走了。
秦哲宸抬抬手,想要拉住她,可又停在了半空中。如今的乔桑榆就像是他们初见时的她,竖着高高的坚硬的藩篱,他根本走不进去。而散发出来的寒冷气息让他如坠冰窖。分明阳光温煦,却感受不到半丝的阳光。怨恨的目光死死地锁在秦哲雅的身上,咬牙切齿地说:“跟我来。”
秦哲雅不敢有异议,乖乖地跟在后面,寻思着什么时候找个时机找秦父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