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新进嫔妃向皇后请安的第一次,张长使来的不早不晚,中间而已,
“妾身给皇后娘娘请安。”张长使跪拜于陈阿娇,“免礼平身。”张长使站了起来,“赐坐。”请完安,到底是是要假意寒暄几句的,“张长使那里人氏?”一张有些圆圆的脸颊,堆着笑,即使无宠,亦是皇后,“回娘娘的话,妾身,齐地人士。”陈阿娇眉间抖了抖,“齐地。”
“那地方,可算是人杰地灵。”客套之话而已,又说了些什么,张长使起身告退,陈阿娇应予。张长使在离开陈阿娇的宫殿后,便去了王太后的长乐宫请安,而她其实是王太后的人,久经后宫争斗的女子,怎么会将全部的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自然她自己也是留了后手。
从源头去神不知鬼不觉,这次佳丽,容貌最好的,举止最端庄的,无事是看还是自身的作为皆是最恭顺的皆出自她之手,“皇后那里有什么特别的?”张长使摇了摇头,“妾身未曾发现。”未曾发现?这倒是怪了,在窦太皇太后逝世之前,骄纵无比,即使是在窦太皇太后死去,她没有依靠,学会收敛,也总会露出马脚,可这些年,那皇后之殿倒的的确确平静如水了。
卫子夫经过上次卫长公主早产,偷鸡不成蚀把米,也不敢在刘彻身后卖弄心机,即使是对刘彻有用,与己身利益相同,妄揣帝心,也要在刘彻愿意的范围之内,不可太多了,上次那事,明明刘彻可以顺水推舟,即使窦太皇太后有疑义,也因为陈阿娇往日的作为,她怀上的是刘彻的第一个孩子,而百口莫辩。
终究那一次,告知了她卫子夫其实丝毫无宠,一切不过幻影,她没有资格在刘彻身后玩弄心计。“哀家,倒也几年未曾涉足那皇后的寝宫了。”扶起张长使,“记得哀家给你说过的话。”她的身后,永远有一个靠山,王娡,有的事情,若是为了王,田二家,为了王娡皆可放手去做,不必担心太多。
陈阿娇听见外面的拜见之声,她险些觉得自己在做梦,马上使劲掐了掐胳膊,‘真疼’,不是梦,王娡多年未来,今天是什么风把她给吹来了?在殿门打开之前,阿娇连忙跪拜相迎,“臣妾,见过母后。”这屋子里的布饰映入王娡的瞳孔之中,她眉头,有些变样,这种风格,越发不像她陈阿娇。
淡雅之色,无黑色之庄重,无红色之张扬,“免礼平身。”阿娇看着王娡穿梭在她的寝宫之中,她在身后跟着,终究是老了,王太后的步伐也渐渐地慢了下来,恐怕在不久的将来,也会像她的外祖母一般,杵着拐杖。帘子被王娡撩开,这是这座宫殿的内阁之处,是就寝的地方,往日来请安的妃嫔,又怎么会有可能进来呢?
这里面除了她和刘彻,馆陶,就只有侍候她的宫人进来过,王娡自然也没有,谁会没有事情,往别人的内阁跑,那是私密的地方,“这里倒是别有一番洞天。”王太后赞赏着,她的内阁不过如常,没有什么特别的,而她这句话所寓意的是什么?“母后,臣妾这里一如往昔。”不卑不亢,款款道来。
“你是在说哀家老了,记忆不行了么?”陈阿娇眉眼不移,“臣妾,未敢不尊。”王娡看着陈阿娇,本来就看陈阿娇不满,就想着找她的错漏,却是满眼而过,没有丝毫大体得失,而小小细节,她为皇后,不是小小妃嫔,终归不好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