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闽越击东瓯,刘彻深知那边荒之地,他了解的太少了,夜晚,沉静如水,波纹平静,灰暗的殿内被烛火所点亮,他蹲在地上,看着地图,那地图之数十年过,不仅有大汉的疆土,更有边境之外的数十个西域小国,纵然大汉朝,乃天朝上邦,地大物博,物产丰富,可总有一些东西,是大汉朝所没有的。
西域之路,若能开启一条商路,经过此道将西域之物运送回国,倒不失一条利国利民的好事情,大汉王朝农业发达,商业亦是在黄老之学之下,焕发生机,如此这般,丰富物产,百姓亦有更多的选择。刘彻的手,不停地在地图上比划着,嘴角弯弯而起。
“陛下,汲都尉来了。”宫人微微躬下身,禀报着,“恩,让他进来。”刘彻放下手中的地图。
“陛下,那匈奴进犯西域,一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刘彻仔细地听着,“西域诸国,可是害怕之极。”汲黯毕恭毕敬地回道,“回陛下,是。”皇帝之冠随之摇动,“还记得苏秦张仪之能么?”刘彻看着他身边不远处的《战国策》,随手翻开。
“臣,略有耳闻。”汲黯停了停,“纵横捭阖。”刘彻满意地笑了笑,“现今,吾大汉王朝和匈奴,是今西域诸国,唯二选择。”一个礼仪之邦,一个粗鲁残暴,若是以大汉王朝礼仪而待之,对比明确,纵然世界之不变,法理不改,畏威而不畏德,但有一个大国和他们分担,他们何乐而不为。
“匈奴如今是处于攻势,西域诸国与大汉皆是守势。两弱结盟,抗衡一强,西域诸国国君不会是傻子,只会应予。”刘彻想了想,“但终究还需那口才,能言善辩之人。”汲黯面目有些担忧,“那,陛下派谁前去?”刘彻只是盯着汲黯,“以汲爱卿的看法,谁合适?”
将问题全然抛回去给汲黯。西域之地,相对于大汉,地处偏僻,国小,不似长安这处安逸,更惶,此去经年,还不知道还要多久,谁舍得下一身官阶,妻儿老小,只身前往,“臣,未有人选。”刘彻似乎早就料到他此番之言,不急不怒,不紧不慢的说道,“会有人选的。”刘彻是那样的笃定。
张骞,虽如今身在长安,对西域之事,从一些书籍所读,对西域有着浓厚的兴趣,一直就想出使西域,一睹西域风采。饱读诗书,秉承守节爱国。一是西域有着兴趣,二是大汉王朝忠君爱国的臣子,是最好的选择。“是,陛下圣明。”
“小姐,陛下,如此时分并没有就寝,并没有去卫美人那处。”陈阿娇正在卸妆,“前些时候闽越击东瓯,以陛下的脾性,想必是卯足了一口气的。”对抗窦太皇太后,在窦漪房并未有彻底放弃实权的时候,只有从这些她并不关心的地方下手,或有机会而已。
“他在处理政事,谁都不好去打扰。”那卫氏一向温顺与他,只是不会去,她并不想去,“无论是关于什么的,一旦陛下有了决定,便会在朝堂上说开了去的。”不急不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歇息了。”薇芷听到陈阿娇说这个话,便是吹灭了烛火。
“朕深知久居深宫,未得出见,并不知西域之事。诸位爱卿,有谁肯为朕,西域走一趟,了解了解。”刘彻看见张骞身形一动,出列,“启奏陛下,臣,愿意。”那可是塞外啊,众臣心下都直犯嘀咕,“好,张爱卿,朕便准了你的愿。”顿了顿,“出发,宜早不宜迟!”张骞跪拜领旨,“诺。”
“娘娘,您落发了。”陈阿娇有些自嘲的说着,“你是想说我老了,还是营养没有跟上,这种梳法,竟然也会落发。”薇芷听到此,险些就要跪下请求开恩了,陈阿娇拉起了她,“生老病死,世间规律,任谁都不可逆天改命!”落发,落发,这事,该是尘埃落地了。
“出使西域,张骞。”薇芷轻轻地说着,但语调很是清晰,“张骞?”陈阿娇接过薇芷的梳子,自说自话着,镜中的人,面容倒显得有些不一样了,梳洗完后,便又是那一人人羡慕的皇后娘娘了,“我倒想看看他所带回来的资料,这西域,我从未踏足之地。”
“这宫殿内的颜色,我又看的腻味了,再换一个淡雅些的罢。”薇芷接过陈阿娇手里梳子,将它放好,“诺,女婢一定办好。”陈阿娇走了过去,抚摸着上面的绸子,那样的触感,真好,“这个就不用换了,吾喜上面的式样。”薇芷随着她的手而抬眼,“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