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旧相逢,淡烟微月中。中原周围的国家都在蠢蠢欲动时,精致温婉的君国,却无心于这些政治斗争,仅仅是出于自保的依然在抓紧时间练兵。
国家没有好坏之分,有的只是出于国家利益的选择,站在那个至高点位置上的人所做出的保护国家利益的选择,保护了自己国家的利益,自然也就有可能伤害到别的国家的利益。
现在的情况是,尽管君国的练兵没有伤害到其他国家的利益,但是国家间相互的怀疑带来的威胁确实存在的。
对于一些有野心的国家来说,只要其他国家有行动,不管任何理由,都只是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都只是在掩盖自己的企图,每个人都在防备,都在自己面前筑起一道围墙。
这样的思维很明显有好处,也有坏处。我们无法去了解每一个遇到的人,筑起围墙,就算没有朋友,至少也不会让自己受到伤害。
这种国家间的虚假相处模式,尽管谁人都可以看出来,可是每一代君主,依然在这样的圆圈中徘徊,依然乐此不疲的认为这就是真谛,这就是事实。
君国今天抓住了一个在君国皇宫内,企图进入君国军事资料存放地的人。君国向来以以和待人出名,不只是对待那些来君国移居或者是逃难的人,对于战俘、间谍同样也是一样。当士兵将他压到君国女皇君倾帝的面前,君倾帝像以往一样,淡淡问了一句,“何人?何罪?从何处来?”底下的人不回答。
君倾帝以为自己声音不够大,将自己的声音又提高了一个度,“何人?何罪?从何处来?”
那人还是不说话,这时君倾帝才将头抬起,走下台阶,认真审视站在下方的人,在看到那人的长相的后,君倾帝的瞳孔瞬间缩小,面部表情一下子就凝固住了,嘴边轻轻呢喃出“青尹”两个字。
被抓的人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平静的盯着君倾帝的眼睛看。
君倾帝尽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将目光转向别的地方。明白那不是青尹,那只是一张相似的脸,可心还是疼。君倾帝转过身去,语音颤抖的让侍卫先将其带下去。
如果说,沉默是君倾帝小时候最好的保护伞,那君倾帝在遇到青尹时,如果也沉默了,就不会有后来的伤,后来的痛,也不会有那一刻看到如此相似的脸的时候,心底如拨丝般的疼,无血却清晰无比。
君倾帝木然的坐回到王座上,眼泪漱漱的不停往下掉。“姑妈!姑妈!……”殿外传来一个稚嫩的童声。
君倾帝赶忙将自己脸上的泪擦干,对着进来的小女孩招招手,“初儿,姑妈在这!”
小女孩扎着两个高高的小辫,一蹦一跳的跑上来,扑到君倾帝的怀里,“姑妈,很久没有见初儿,有没有想念初儿啊?初儿可是很喜欢姑妈的。”
君倾帝溺爱的捏捏小女孩的脸,“淘气妞,姑妈想死你了,你今天才想起姑妈,姑妈不开心,说,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拜托姑妈啊?”
此时在君倾帝怀中的小女孩,叫做君玥初,是君倾帝哥哥的女儿,自从哥哥与嫂嫂死后,君倾帝一直将君玥初养在宫中。恰好自己没有孩子,便将君玥初视如己出。
君玥初开心的笑笑,双手捧着君倾帝的脸,“姑妈你变聪明了哦,初儿想让你陪着我去和蝴蝶一起跳舞,可以吗?”
君倾帝假装思考状,“这个嘛,姑妈最近事情比较多,所以………”君玥初的小嘴撅了起来,眉头一皱,君倾帝接着说道:“………当然陪你玩更重要啊!”
君玥初“啊”的尖叫起来,“太好了太好了!!!去和蝴蝶跳舞了!”
有时候尖叫是因为受到了惊吓,而有时候尖叫是因为惊喜,看到小玥初,君倾帝的眼眶不禁又湿了,仿佛看到当年和青尹在一起的时候的自己,所有的小快乐,都变成大快乐。
君国的花园,是五大国中最出名的。不只是因为花的品种稀有,更是因为她独一无二的格局。传说第一代君国女皇曾经有很多爱慕者,其中一个被她拒绝过的爱慕者,自愿入宫当花匠,为她创造了这闻名于世的君国花园。
君国的皇宫本是建在平坦的地方,偏偏花园的位置,林木森然,起伏有致,当年那个爱慕者就是利用这个特点,将花园内的亭台楼榭如星辰般点缀在整个花园内合适的位置上,假山的堆叠让人恍惚间以为是真山。园内的水多为活水,花草树木的映衬恰到好处,植物摆放有时节区别,各种植物的习性也被考虑进去,整个花园一派欣欣向荣之景。园内桥梁形状绝不相同,花圃的制作与种植,最后的形状修剪,都可称为巧夺天工。这种因地制宜,高低弯曲任自然的设计,让君国花园成为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存在。
小玥初和君倾帝走到花丛中间,等着蝴蝶落在自己身上,一阵风吹来,裙子被轻轻扬起来。她们在花丛中一圈一圈又一圈的转着,盈盈笑声,蝴蝶追逐着她们飘起的裙角,衣角,袖角。那一幕,看到的人一定会被震撼,仿若仙女落尘,与自然和谐舞蹈。
夜深,君倾帝哄着君玥初睡着以后,在园中散步,不经意间就走到了关押着长得很像青尹的男子的房间。
君倾帝抬头看着月色,眼中似怨恨,似无奈,怨这天意弄人,奈何人心肉做。
这世间什么不是变化,只有变化不是变化的,君倾帝走入房间中,那男子被绑在房间中的柱子上,头靠着柱子,也在看窗外的月色。
君倾帝不知该问些什么,只是愣愣站在那,一月,二人,一看月,一看人。
“这月色好冷,你冷吗?”那男子先开口。
君倾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男子接着说道,“那一年,他在你身边死去的夜里,也是这样的月色不是吗?”
君倾帝秀目一睁,仿佛听到了不真实的声音,“你是谁?”
男子转过头来,“君姐姐,我是青渃啊!”
紫昀再次醒来的时候,周围的景色已不是漫漫黄沙,无边无际,而是可以看得到的屋顶,摸得到的床和被子,空气温暖,还有食物的清香。
等到视力清楚,手脚感觉有劲的时候,紫昀慢慢坐起来,环顾四周没有看见一个人,心内奇怪莫非自己在做梦?他将手放到嘴边,猛地咬了一口,“啊!真疼”
恰巧此时从外面进来一个人,看到紫昀这样扑哧一下就笑了,清脆的女声响起“你以为你做梦呢啊?”
紫昀抬眼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很美的脸,肌肤如玉脂般光滑,眉毛如男子般浓密,却如女子般弯细,眼神清澈灵动,额间一颗月亮形状的羊脂玉,发色黑亮如瀑布般,全部拢在耳后,殷桃小嘴一笑便露出整齐的牙齿。紫昀不禁看呆了。
那女子嗔怒道,“一醒来就盯着人家看,莫不是将我当作这沙漠中的妖怪了,便是你是一个目光灼灼的登徒浪子!”紫昀不好意思的笑笑,“怎么会是妖怪呢,这么好看,要说也是仙女,不能是妖怪。我也不是什么登徒浪子。”
女子被紫昀的傻样逗笑得更开心了,“我叫希玛,你呢?过来先吃点东西吧,边吃边说。”
紫昀慢慢走过去,在桌边坐下,小声的说着,“我叫紫昀。”希玛这才发现紫昀竟然是紫眸,惊喜的指着希玛的眼睛,“你的眼睛好漂亮!”紫昀不好意思的笑笑,将头埋得更深的吃饭。除了兰姐姐,二皇子,没有人说过他的紫眸漂亮了,紫昀对眼前的女子迅速产生了好感。
希玛趴在桌子上,“你还不好意思了啊?呵呵,真可爱!你从哪里来啊?”
紫昀边吃边看了一眼希玛,“我是雪国人。”
希玛惊讶道,“雪国人!!那你来无生地干嘛?”
紫昀说:“我准备从无生地穿到雪国去,没想到,无生地竟然有活人,不是说进入无生地的人都有去无回吗?”
希玛被逗乐了,“有去无回不代表人就死了啊!还好你遇见我,不然你一定就被那只毒虫咬死了。你不知道,那虫子可毒了,它会让你丧失意识,连自己什么时候死都不知道。”
紫昀从来没有想过无生地居然会有人类的存在,惊讶之余,又好奇,他们是靠什么存活到现在的。
希玛仿佛能读懂紫昀心里在想什么,拉着紫昀就向外走。说道:”给你看看这里的美景。“紫昀第一次被女孩子抓着手,脸一下就红了连,带着耳朵根也染上了红晕。
走出养病多日的住处,紫昀才发现原来他们住的是帐篷,而外面的景色,居然不再是一望无际的沙漠,而是一望无际的草原。紫昀被深深的震惊到了,他没有想到,这里居然还有如此翠绿的草原。无生地的气候异常,莫非能在这小小的地方,造就四季不同的景吗?
希玛骄傲的笑着,在风中大声的说着,“看到了吗?有这样的好地方,我们可以自食其力,干嘛还要回到你说的那些国家去吃不好,过不好。这里是自由的,没有王的束缚,没有法律的束缚,没有利益的争夺,一切都是发自心底的纯真,友爱。”
“这里是自由的,没有王的束缚,没有法律的束缚,没有利益的争夺,一切都是发自心底的纯真,友爱。”紫昀小声的地重复着,看着希玛在风中飘扬起的长发,他觉得好美。美的不只是人,这里的一切,都很美。
紫昀在这养了很多天伤,腿已经痊愈的差不多了。也了解到希玛还有父母,妹妹,父母带着妹妹去另一边的草原开辟新的家园,这边的草地水源不够,父母给希玛留下充足的食物,让她先在这边看家,那边安顿下来就来接她。
希玛的自理能力很强,紫昀每天看着希玛里里外外的忙碌着,忍不住想,在这样的环境里还能活动如此肆意快乐,这个女子,似乎是与众不同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