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这阵热闹过去,另一阵热闹又再起,只见远处清酒穿着黑色的袍子走来,他肤色白皙,他将脑后的发丝全部挽到了头顶,露出了修长的脖颈,那黑色的袍子将他白皙的皮肤衬得若隐若现,惹的一众夫人们露出花痴一般的眼神。
清酒的眼神是醉人的,是冷静的,这是让更多夫人们为之着迷的一个特点,清酒径直朝着上方自己的座位走去,众人也随之依次落座。
反倒是乔为依不知自己坐在哪里了,如今同泉玉坐一桌,那自己到底算他的谁?算什么身份?众人纷纷朝着泉玉那桌看去,乔为依就愣在原地,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
“姐姐快些落座呀,今日是姐姐的生辰,怎么叫姐姐站着的道理。”
乐佳公主见着乔为依尴尬万分,她先开口打破了平静,总不能叫乔为依因为自己来了连坐的地方都没有吧,乔为依苦笑了片刻,她朝着绿娥那桌走去,绿娥基本是属于被弃置在冷宫的夫人,她那桌最为角落,对着戏台上的视线也是最差的。
泉玉看着乔为依半分也不肯给他面子,似乎是早就料到的事情,他也没有站起来去拦乔为依的意思,而是看着乔为依这般落寂的离开。
清酒坐在上方是将这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的,他对着乔为依说道:“今日是鸢君的生辰,怎能叫寿星坐在角落里,连出戏都看不到,鸢君来,坐本王身侧。”
清酒坐的那张椅子很是宽敞,本就是两个人的座位,只有清酒的王后可以与之并坐,按理说,清酒如今的王后是海国大度公主南锁,而如今,南锁也只是坐在清酒下方的那桌,清酒身侧的位子一直空着。
传闻那个位子,是清酒一直留给乔王后的,这辈子,他就认定了这么一个王后,连如今的南锁,她也只能算是个顶着正房头衔却挂着妾室身份的夫人。
此刻清酒说出这句话,众人都向着乔为依看去,乔为依本就左右为难,如今更是尴尬万分了,竟也没有一个人上来给她圆场,连坐在那角落一向帮着她的绿娥,也开启了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摸样,绿娥还一直给她使眼色要她去陪伴清酒。
站在清酒身边的公公低着眉笑着上前与乔为依说话:“王主子大喜,上边请,老奴姓李,是伺候殿下的公公,今后主子有事直接吩咐奴才一声,奴才现在就给你带路。”
一声王主子,似乎是应征了乔为依如今的身份,乔为依愣在原地,她直直的看着清酒,清酒的站起身来,伸出了自己的手,要去迎接她,乔为依是拒绝的,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去答应清酒的话。
当初自己假死,是为了避免清酒迎娶她后落得一个天下的大笑话,而如今,她再一次的拒绝,也是为了避免清酒落得天下一个大笑话。
曾经自己是清酒的义母,清酒娶她,是**,如今,自己是清酒臣子的妻子,清酒娶她,等同于夺他人之妻,是大不义。
清酒一直是乔为依心中仰慕的王,她不能让清酒这段王者之路有任何的污点存在,至少,在自己的问题上,是不能有的。
乔为依只能跪下,一跪定人心,如同当年去北国为清酒求婚,面对清敏咄咄逼人的质问,乔为依也是这样的一跪,定了所有人的心:“殿下错爱,奴婢不能答应,虽不能与夫君白发,但奴婢想守着绿夫人终老,在翠鸢宫陪伴绿夫人天年。”
“本王知道你对绿娥那份心思,你做了本王的夫人,也能陪伴绿夫人左右。”
“不,殿下,做了你的夫人,就不能陪伴绿夫人了,假如说我是你的夫人,绿夫人也是你的夫人,我与绿夫人亲近,旁人就会说我们有密谋夺娶王后位之意,奴婢不想如此周旋于他人左右,一生为其所累。”
“如果你想做王后,不必密谋,本王如今就可以封你。”
这一下,南锁更是坐不住了,她腾地站起身来,她不相信的看着清酒会说出这番话:“殿下,那我堂堂海国公主算什么,连个卑贱的孤女都不如吗?殿下从前是为了想念一个死人一直冷落各宫姐妹,给天下制造一个大笑话,现在是殿下是要为一个活人,乱了这王宫的规矩,乱了这天下分寸吗?”
乔为依依旧跪在地上,她看着二人之间的争吵,其他眼中的嘲讽,她突然间抬起手抽了自己一巴掌,这一下倒是吓住了绿娥,绿娥忙从自己座位上走至她身旁,看着她侧脸红肿,也不知道她所欲为何,乔为依看着绿娥的眼神是孤独无助的,她重重的在地上给绿娥磕了一个头:“夫人,是奴婢不是,奴婢自己掌嘴,奴婢不该如此扰乱宫规,让夫人难看,让殿下难做,让南王后脸上蒙羞。”
“你没有让本王难做。”清酒一步步的走到乔为依身边,他的眼中没有旁人,有的只是面前的佳人,那眼中只有一人的眼神,是其他女子都羡慕不来的,他扶起乔为依,挽着她瘦弱的手,那双手的触觉让他在熟悉不过,清酒的眼中陡然间就有了亮光,这双手像极了乔为依,连手心的温度都是那么相似,难道真的乔为依转世为人,现在化成了眼前的女子吗?
那是不是,再一次的,老天要清酒好好珍惜呢,清酒的那颗冰冷的心,突然间一下子的化了,连看着乔为依眼神,都如同当年一般情深似海,此海之广,无边无际,此海之深,深不可见底。
“鸢君,嫁给本王吧。”
清酒当年在众臣面前,求爱于沉雁,也只是单单的说了句:“本王觉得沉雁是个不错的女子,是个良配。”都没有如此深情的眼神,没有这么深情地话,如今清酒当着各种夫人以及众臣的面,求爱于乔为依,说的是请你嫁给本王吧,那眼神是坚定不离的,乔为依看着清酒的瞳孔是闪躲犹豫的,彼此相伴九年,连句拒绝的话都不知从何说起,她有多想留在清酒身边看着君临天下,绿娥比他人都懂她的心,只是乔为依还未明白对清酒的感情。
清酒慢慢地跪在地上,就像当年,在战场上,清酒一直下跪蹲在地上为乔为依清理脚腕的伤口,一直在宫内为乔为依整理拖地的衣裙,那个下跪的姿态,乔为依一直牢牢地印在脑海里,那个高高在上的殿下,能屈尊下跪,放下尊贵的身份,那是怎样的深情相对。
清酒跪在地上,抬着头,看着那张蒙着面纱的脸孔,他轻轻地握着乔为依的手道:“鸢君,当初本王痴迷乔为依,却还是欠缺了一些勇气敢于天下为敌,如今,本王求求鸢君,求求鸢君给本王一点点勇气,本王愿意为了你,可以不顾流言蜚语,可以不顾天下议论,可以不管从前和以后,本王出征在即,就想听听鸢君给本王一个答案。”
绿娥看着乔为依的眼神是继续闪躲的,绿娥知道乔为依的心中是犹豫不决的,可能从前并没有觉得有多喜欢多想和清酒在一起,可能那些失去清酒的年月当中想的是卸甲归田,守候自己的夫君,可再一次看见清酒,却总是在自己夫君和清酒之间犹豫着。
“殿下,今日是奴婢的生辰,奴婢不想回答这些,也不想做什么决定,奴婢说了,想要一辈子陪伴绿夫人左右,奴婢对殿下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对殿下身边的位子也没有非分之想,奴婢只想安安静静的在翠鸢宫,过着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