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玥出来的时候满脸迷茫,师公虽然教的是男女七岁不同席,自己虽然才将将五岁,可是这个南宫叔叔找她有事?当初谁让他自作主张救了自己两次呢,权当还个人情吧。
“南宫叔叔。”宫玥见他先福了一礼,师公教导一年多时间,她已经不是当日那个懵懂的小女孩儿了,当然这是她故作深沉的样子。
“玥儿乖,你有没有想南宫叔叔啊?”南宫玖自己也觉得这句话问的多余。
“南宫叔叔,你可以叫我宫玥,娘亲说只有最亲的人才可以叫玥儿。”宫玥板着小脸,心想自己与他并不熟啊,甚至都没有坏叔叔,哦,是大师叔熟悉。过年的时候他和二师叔还送了好多东西给她呢。
“咳咳咳....是,这是叔叔给你带的见面礼,之前在杭州没有寻到好东西,所以这会儿才给你,看看喜不喜欢。”南宫玖没想到这小家伙这才一开头就不让自己叫她小名了。想着小孩子终归喜欢漂亮东西的,也就把自己早先准备的五彩琉璃镯递了给她。
宫玥瞧瞧范夫子,却见他转过身去,小嘴撅了撅,“谢谢南宫叔叔好意,只是娘亲自幼教导宫玥无功不受禄,这么好的东西,还是南宫叔叔留着日后送给该得的人罢。”只是那镯子实在是漂亮的让人错不开眼去。看了几眼竟也逼着自己不再去看。
南宫玖暗自咂舌,这女人教孩子倒是个好的。“既然玥儿不要,那我就砸了吧,左不过是个琉璃的,若是蓝田暖玉的也能送给母亲大人,这琉璃的也才只适合小姑娘家了。”说着作势要扔掉。
宫玥悄悄看了一眼范夫子,见他还是不看着这边,到底是小孩子,听他要砸,“别,别,我收着还不行吗,真是的,这么个破东西送不出去就要砸,你们家是有金山还是银山?”小家伙说话老成,眼睛里却是欢喜,平日里自己也得了不少好东西,不是白玉就是翡翠,或者金银之类的,这琉璃的还很少见,更何况是五彩琉璃。
单莫看着自家爷那副拐带小孩的模样不禁摇头,这还有个大理寺少卿的样子么?他想说少爷你是南宫家嫡子啊。可也只能想想,他平日里就是沉默寡言的,这会儿要是说这么多话,恐怕不仅南宫玖吃惊,他自己也觉得吃惊,压下心头的想法,仍是那尽职尽责的侍卫。
南宫玖看着宫玥欣喜的模样,心道还是个孩子,日后再多寻点这些玩意。“玥儿喜欢就好,日后再寻些更好看的给你。”
“还是不用了,你我非亲非故的,娘亲说受人点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宫玥不想欠你太多人情。”宫玥眉头都皱在一起了,心说自己怎么就受不了诱惑,又欠上一条,“南宫叔叔可是有什么事?”她虽人小,但也不会相信某人会专门为了送个礼物上门千里迢迢赶来。想那两位不都是派人送过来就成了嘛。
“南宫叔叔来此办案,顺便过来看看你。”他此番过来就是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如今知道了,也觉得此行差不多了,有些事急不得。也向范先生告辞,人家也没有留他用饭的意思。还不待他出门就带着宫玥往后院去了。
南宫玖回到临时搭的棚子那里,招来之前上报情况的小兵又细细问了那天的情况才得知那小伙子在镇上开了一家阳春三月小食店,面上不由一喜,又恍然觉得自己这个时候要是被人看到笑不妥当,隐了笑容让他们退下。又想起刚刚那两人说是个小伙子,难道?心中有了猜测,面上的颜色不由得黑了几分。
守将上前问他:“大人是否需要派人将那家伙收押?”在他看来南宫玖这般询问,又有那变了几次的面色,自是有嫌疑的。
“不用,那是本官的一位故人,许久未见甚是想念,所以才问得仔细些。”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当时知道单莫都跟丢了的时候,他心不由得慌了神,过了半年时间单莫跟着司徒枫来终南山也没见过人,不过据说她终会回终南山来的,今日过去原本打算能见上一面,不过想来镇上的那一位很有可能就是她了或者跟她有什么关联的人,最好是她,不然....却又说不出来个所以然。眼下想要去确认,奈何手里的事情未完,只能拖下去。又怕那守将误会,又赶紧将阿顺刚才递过来的验尸记录拿来和他讨论这些人的杀人手法。
“这些人杀人手法不一,看来凶手不止一个人,从伤口统计来看至少有十人。”.......
这边案子未破,青山镇却热闹了起来,据说南宫家要来这边开店,他们家的庶长子南宫玉恒要亲自过来选店面,一下子青山镇的牙婆们忙翻了天,将手里的好店面整了又整,合计了又合计,这可是大客户,能拿下至少也是几年之内不做生意也不愁吃穿了。
阳春三月依旧忙碌,本打算再扩大一点的计划也慢了下来,店面租金因为疯传的南宫世家的到来上涨了不少,甚至还有上涨的趋势,骆冰清想着再等等吧,她也不急着这一时。
这日店里来了位白面公子,一副娇俏可人的美人样,偏偏是位小公子。镇子上的地痞**知道这儿东西好吃,也是偶尔来的,除开刚开始有找茬的念头,被不重不轻的揍了两次后也打消了。今日正好赵四带着几个小喽啰一进门就瞧见了这白面公子哥。要以往他还是得掂量掂量自己敢不敢在这里闹事,毕竟那骆掌柜打人不打脸,就是身上连个伤痕都不留,偏偏自己却疼得要命。前两次都差点要了自己半条命,可是官府当众验伤,是半点痕迹也无,自己只能吃了哑巴亏。不过这几****凭着手上的几处房产卖与了南宫家,得了不少银钱,买了两个会武的护院跟着自己,底气足了不少。小镇上也有小倌,但都不如眼前这个少年白净秀气。
“小少爷打哪儿来呀?”他到底是痞惯了的人,人上了前去,手上也轻佻的用手指抬起那人的下巴来看。一只筷子拨开他的手,他又伸过去。
“哟,都是男人,我还碰不得了?”说着两手竟想要去抓住那双白玉似得手,那人哪会给他这个机会,一个转身就离了板凳。正要抬手打过去呢,就被赵四带着的两个护院绑住了手脚。
小夏是本地人,却不敢轻易得罪赵四的,只能到厨房去找骆冰清。
“哼,不识好歹。大爷我看上你是你的荣幸。”赵四本就有些洋洋自得,现在更甚。
“我呸!”那人出声,声音却尖细。
“哟,不光人长得美艳,就连声气儿也这般娇柔,不会是个姑娘家家吧。”赵四手上不停就要去摸他光滑柔嫩的脸蛋。一颗花生米砸在他手上,骆冰清也闪了出来。
“赵公子是记性不好?还是我记性不好?”她抬眼看看那人,xiōng部一耸一耸的喘着粗气显然气的不轻,有看那白皙的皮肤和耳朵上的耳洞,分明是个女人,扮的半点没有遮掩,谁会看不出来是个假的。就这样也敢女扮男装出来走江湖?
“哼,姓骆的,我是打不过你,可不代表他们都打不过你,现在我可不怕你。”赵四不过是长期在这里横行惯了,陡然有一个他没办法拿捏的人心里不服气,加上今日之事,又带了护院在身边,自然想要找回场子。“给我上,打到他服气为止。”
“这可是你说的,打到服气为止,要是你不能让我服气,日后再让我在阳春三月看见你,见一次打一次,保证每次都让你服气。”骆冰清倒不是喜欢管闲事,只是闹事不能在她的阳春三月闹不是,现在又发觉那人可能是个弱女子,她哪有不管的道理。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使劲招呼,招呼好了工钱加倍。”见身后的人未动,他不由催促道。身后的人听到工钱加倍,虽不愿意几个人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也还是欺身上前。
“你若就此认输,也便免了这皮肉之苦。”一个莽汉道,他倒是没有什么非打不可的医院,兵不血刃最好了,主人的脸面找回来了银子他们也能得了。
骆冰清并不说话,只朝他们做了个尽管来的动作。
“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就怪不得我们了。”
骆冰清三两下将人甩出去了,连店里的桌子板凳都没有碰到一下,这下彻底惊呆了赵四,暗恨自己鲁莽,这会儿后悔也来不及了。
“你是要自己出去还是我送你出去?”很明显自己走出去?或者让她像之前扔那几个人一般扔出去,只是这话未说出口而已。
赵四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狼狈的样子引得大堂里的食客哄堂大笑,这已经第三次了。这赵四也是个不长记性的,有了前两次的事情居然还敢在这家店里闹事。不过也只是个插曲,众人该点吃食叫吃食,该结帐的结账,仿佛之前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过。
那人身上一身衣服已经破损了些,骆冰清心里叹口气还是上前拉着她往二楼去。
“你干嘛?”那人用力甩掉他的手,警惕的看着他,明显的不想刚出虎口,又入狼窝的样子。
“若是你想就这样出去,我也不拦着。”她若有所指的扫了两眼他身上的衣服,有几处已经破开,仔细看的话,还能看见里面的玉色的肌肤,他脸轰地红了一片。到底是个姑娘家,哪能容忍这样的情况,不待她再说什么,人已经上了楼。行至房间才想起这是男人的房间,自己不该贸然上来的。
骆冰清见她面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得不上前解释,“无妨,你我同为女人。”
“你怎么知道我是女人的?”那人满脸不相信,却也并未忘记压低自己的声音。
“傻子才看不出来。就你这一身打扮。”
“咦,你也有耳洞,你也没有喉结,当真也是女人。”那人一下子就转移了话题。
“如假包换。”
“就算是个女人也是块黑炭呢,怪不得要自己办个营生。”那人小声嘀咕,却还是被她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