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望南主角的双手双手被人反扣,一只膝盖顶在自己背上,听到那个声音大声道:“有贼,有贼,我抓到一个贼!”过了一会,只见白云剑派众长辈与弟子都赶了过来,陆秀夫妇赶了过来,见到情况,赶紧跟那人说明,那人闻言,才放开手,卢望南脸被那人摁在地上摁了几次,此时已经蹭出血迹来,他看了看那个拿自己的人,只见他膀大腰圆生的高大异常,正瞪着大眼睛看着卢望南。
白云剑派门中一位长辈训斥那人道:“高成,这是你陆师兄的朋友,你怎的这样鲁莽?”一位长辈拿了金疮药递与陆修,陆修拿过来给卢望南,只听那高成不服道:“我是看他鬼鬼祟祟的四处看,又是这样的装束打扮,才把他当贼的。”只听那长辈喝道:“闭嘴,你给我下去!”说罢对卢望南道:“我弟子生来鲁莽,这位兄弟不要跟他一般见识。”卢望南道:“不敢,不敢,是我的错,不该让他误会……”说着对陆修道:“陆兄,未时我还有个约要赴,你们且忙,我先去了。”阳朱靓尚要挽留,陆修一拉她衣袖,道:“既是如此,也好,今日之事还请卢兄包涵。”卢望南笑道:“误会一场,不足挂齿……”说罢与二人作别。
卢望南出了白云剑派,摸摸脸上的伤口,不禁叹息一声,他慢慢的下了山,取了骡子,往麒麟州赶去。这一日,到了麒麟州境内麒麟城,他来到麒麟王的宅邸,上次是带着几分新鲜来参加武林大会,今天,他再一次到了这儿。
卢望南对看门的弟子说道:“这位兄弟,请问贵派收弟子么?我来拜师。”看门的弟子道:“可有引荐信?”卢望南摇摇头,那看门弟子道:“你是哪里的?”卢望南道:“我从清莲州陶陶谷来。”那看门弟子道:“以前可学过功夫?”卢望南道:“跟着一位师父学过三年。”那看门弟子摇摇头道:“兄台别处看看吧,我们这里通常只收本族弟子,外姓弟子须得是十岁以下,或者有举荐信,或者基础好的。”卢望南闻言,只得朝当值弟子拱了拱手,牵着骡子出了这麒麟城。
出了麒麟城,便朝着白马州赶,走了约莫百里地,天色暗了下来,他一路只急着赶,这一下又错过了打尖的镇子,他正担心着自己会不会迷路,结果便如他所想,迷路了,骡子带着他进了一条山路,绕进去之后却发现是上山的,等到卢望南发现自己迷路的时候,他已经身在半山处。
卢望南将骡子拴在山腰的一棵树上,自己躺在一块石板上歇息,正是夏日十分,石板上尚有余热未散,过了一会,蚊虫扎堆来咬,卢望南一会拍,一会抓,一会挠,身上鼓起一个个小包,又是疲累,又是疼痒,不禁心里烦躁,哪里睡得着。
正在他等着晚风赶着蚊虫的时候,一阵铿铿锵锵的声音传了过来,他循着声音轻手轻脚的走到一块大石头旁,只见一块坪地上两个人正在激斗,明晃晃的钢刀不时照着明亮的月光。
这两人功夫都是上乘好手,他们斗了半晌,仍是不分胜负,便在此时,其中一人突然脚下虚浮,招式用老,另一人看准机会,一刀砍下,这一招好生猛准狠,前头那人闪避不开,生生挨了这一道,立刻便身首异处。那活着的人哼了一声,在死人身上翻了一会,拿出一本册子,在那个被砍下来的头面前挥舞着,说道:“跟我争,现在我让你看,让你好好看看……”
过了一阵,那人又啐了一口唾沫,转身便从另一条山道往山下走去,卢望南有生以来第三次见到死人,他反正睡不着觉,便为那死去的人念经、念咒、默祷。
事情完毕,壮起胆子走了过去,四处巡视了一番,只见旁边山壁处有一堆新崩落的泥土,便硬着头皮将那人的身体拖到那土堆旁边,又将那脑袋拿过去,只见月光下,那人瞪着一双眼睛,那眼珠像乌云,眼白像月光,仿佛看着卢望南,他觉得心里发毛,不敢再多看。
突地,他想起刚刚那人在这死人身上摸索着,一个念头在他心里冒出来,挣扎良久,他伸手在这死人身上也摸索着,却除了十几文钱之外,别无他物,他又扶起那人,解下那人身上的包袱,打开一看,果然!果然里面有一本册子,他欣喜起来,只道是武功书籍,谁料,他翻开一看,不禁觉得脸红,这书上别无他物,画得俱是春宫,他想不看,忍不住好奇又看了两眼,最后还是将它撕掉了。包袱里面还有一锭银子,卢望南将包袱给这人系好,然后折了根树枝掘着崩土将那人掩埋了。
卢望南当晚在半山上被蚊虫折腾了一晚上,天亮的时候还降起露水来,只得移步到树下暂避,好容易捱到此日天明,赶紧乘着骡子早早的下了山,清晨太阳尚不是很烈,还有晨风缓缓吹来,总算让他略略振奋了一下精神。
这日走了一段时间,来到一处小镇,他到镇上客栈住下,然后洗了个痛快的澡,吃了顿饱饭,然后继续出发。申时时分,到了一处另一处小镇,大约是昨晚未曾好歇,此时觉得好生疲累,他担心再走又如昨天一般错过了宿头,便投了客栈,草草用毕晚餐,然后洗漱一番,便回房歇了。
次日,卢望南接着赶路,走了不久,行经一处村庄后没走两步,见到前头树下有个人在失声痛哭,他靠了过去,只见那人鼻青脸肿,衣服上满是灰尘,便问道:“兄台什么事情哭的这样伤心?”那人并不答言,卢望南接着问道:“兄台可需要帮助?”那人抽抽噎噎的说道:“过路人,只怕你帮不了我。”卢望南道:“你且说来听听。”那人又抽泣了好久,才止住哭泣,说了这样一桩事情来:
这人名唤周三,打小是家里的老实人,村里还有一号人物,名唤周癞子,与周三年纪相仿,这周癞子是个孤儿,自小缺乏管束,偷摸扒窃样样来得,他因见周三老实,自幼便常常欺负,后来周癞子因打了族长的儿子,被赶出村去了,当时才十五岁,他流落江湖结识了一个邪道人物,拜这人为师,学了一身武艺,后来行走江湖,经常做些龌龊的勾当,他混迹江湖颇有几分手段,各州都识得几个衙门的人,各地官府追踪他,常常不了了之,这周癞子一路偷摸扒窃结识了许多臭味相投的小混混,某日他脑筋一动,便自立了帮派,叫做“老子帮”,一直各州流窜,后来窜回家乡,在村子外面的一个山上扎下来,开始的时候时不时的到村子里抢点东西,后来得寸进尺,打伤了族长和族长的儿子,这周癞子年少的时候曾喜欢村里的一个姑娘,这姑娘后来嫁与周三为妻,周癞子打听出消息,便来周三家抢人,周三的父亲阻拦,被那周癞子打伤,现在躺在床上,看情形是捱不了多久了。周三忧心媳妇,前几日到周癞子的寨子里去要人,被周癞子一顿揍轰下山来,他无处可去、无路可走,便欲好好哭自己的媳妇和老爹一场,准备寻短见了。
卢望南听到,说道:“那周癞子的寨子在哪里?”周三往里头指了指,道:“沿着这条山路,往里面走,这里最高的那座山上,他的寨子就在那。”卢望南道:“你先莫着急,我去瞧瞧。”
卢望南沿着山路走去,走了片刻,果然看到一座较高的山,这座山山路狭窄崎岖,只能将骡子拴在山下,他方走了没几步,只见前头突地窜出两个人来,一个贼眉鼠眼,一个膀大腰圆,当先一个道:“来了,来了,来财了!”另一人接茬道:“看什么看,赶紧的拿钱,孝敬我们‘老子帮’!”卢望南道:“没有钱怎么办?”那俩贼匪道:“没钱?脚已经踩在这路上了,没钱就纳命来!”说罢拔出腰间钢刀朝卢望南砍来,卢望南见对手稀松平常,一闪身,躲了开去,伸手制住了二人穴道,两人便昏死了过去。
他接着往前走,见到山腰处有个岗哨,岗哨用石墙将山包围了起来,两个岗哨只见有一道铁栅栏。站在岗哨上的贼匪远远见到,喝道:“什么人闯我‘老子帮’!”卢望南道:“前村周三,托我送钱来给周帮主,赎他媳妇。”说罢,将身上剩下的钱拿了一小半出来,岗哨上的贼匪闻言哈哈大笑,道:“把钱留下,然后滚。”卢望南心念转动,有了主意,他捧着钱到岗哨栅栏处,说道:“两位爷,钱放在这里,劳烦你们一定要转角给周帮主。”说罢将钱放在栅栏下面的地上,两个贼匪道:“放心放心,你告诉周三,他媳妇过两天就回去了!”卢望南应了一声,转身慢慢的走,走了两步又回头道:“这钱是他们家压箱底存的,你们一定要交给……”贼匪道:“放心的去吧,会的会的。”见到卢望南走得远一点了,一个贼匪跳下岗哨,准备来拿钱,卢望南耳中听得明白,转身又道:“两位爷,我身上还有点钱孝敬你们,劳烦你们给周三说几句话……”那贼匪闻言,道:“拿来拿来!”卢望南拿出剩下一大半来,另一个贼匪见状,也跳下岗哨,走到栅栏跟前,卢望南伸手钱递了过去,那贼匪正要接,突地卢望南手一抖,一块碎银飞起,砸中这个贼匪的太阳穴,登时昏倒在地,另一个贼匪见状,喝道:“你干什么?作死么……”话未说完,卢望南手一扬,一块碎银朝他头上掷去,那贼匪想要闪躲,却闪躲不开,一下砸中脑袋太阳穴,也昏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