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懂事前,大人还在搞公社合作,大家统一干活,统一吃饭。在我六七岁的时候,当时读书,没有幼儿园,大人直接让我们在村里一间教室上课。
我记得教室两排,中间隔操场,一年级正对面是二年级。教室各呈长方形。
我们上课的大部分女孩子,下课最喜欢玩的就是踢健子,把算术薄撕成一小条一小条,或者用公鸡毛制作,头部用圆形的小石块或纽扣扎起来,形成鸡冠状。
大家比赛,单脚踩地,另只脚踢,以健子不落地为主,看谁踢得最多。
一般,如果不系小石头和纽扣,直接把本子撕成健子踢的,大概能踢上一百多下,不过,小时不懂事,一者寻开心,都爱玩。
另一种课间游戏,就是丢手绢,丢手绢,要多人玩,我们一年级的学生经常会和二年级的爱闹闹的组合一起,圈成个大圆圈。先抓阄,选出第一个,让她先绕圆圈跑,随后,我们等着她把手绢落在谁的屁股后,谁就要拿着手帕追她,以决定胜负,在她跑的过程不能扭头看,否则出规,罚到圈子站,直到下一个犯规的出现。
那种游戏,我们女孩子很爱玩。男生们呢,大概就是搞地下活动的多,偷爬树,抓老鼠啊。那个时候,老鼠多,只要田间小路都能找到老鼠洞,用火熏,老鼠受不了就从洞里逃窜,经常有些学生老鼠没抓到,把脸薰得象熊猫。
最有趣的是夏天打野仗,夏天田野到处是芘荠叶子,长长的,内空心,成熟的季节,农民还没收成,男孩子几个人往上面一滚,滚出一张绿色的草毯,很是舒服,在上面演洪湖赤卫队,那才叫劲。往往被大人看见,恶的妇人会训得你祖宗八代没个好孙子,好点的就说说几句骂开我们,因为我们这么做坏事,大人们是不好收成,本来芘荠叶子直直生的,被我们滚得贴到地上,他们割除时候,要一根根拾起,很费时。所以被骂是理所当然。不过,孩小,大家一次被骂,第二回还是照旧,仍活跃在田门,抓田鼠,打游击。
70年代我们最喜欢的一首歌是******演唱的《在希望的田野上》,那时绿油油一片,风吹稻谷香,还有秋天时的油菜花,满间遍野,黄澄登的。有时,大人还会种上麦子,成熟时候,我们折上几串,有火烤,烧出的味道那真是个香。
儿时,很喜欢哼哼,家里大人,买来唱片机,那时的唱片机,不象现在的录音机,放进磁带里放。唱片呢,圆形的,放在电唱机里转,有个架子脚搭在上面,通过磁振发音。
最记得,爸爸爱听的是《洪湖水,浪打浪》,《九九艳阳天》,《山茶花》。爸爸有二本很厚的革命歌曲,听说他是听广播,然后写信到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买的,孩小我很爱翻,里面最常唱的有《东方红》《阿诗玛》,我想,这些都会成为我孩小最美的回忆。那个时候他还买了个胡琴,四年级时,听他当场演奏洪湖水浪打浪。
最有趣的,和爸爸溪间捕虾。那个时候的小溪,特别多虾,爸爸,他会织网,做成个兜,春天的时候,白山茶遍布满山,骑着凤凰牌单车,高歌山茶花山茶花,我就会象个幸福的小女孩儿坐在单车横杠放的蓝子上,吹着温和的春风,听着高吭的歌声,和爸爸直达捕虾的目的地,那个惬意啊,至今,犹怀。
升到二年级,我们的老师是代课老师,他教语数,跟我爷爷好得很,第一次老师来我家,我就远远地躲起来,担心他当大人的面说我学习上毛病不少。
我的数学很好,有次考100分的,就是句号写0号了,扣了一分,得99。
最逗的,最难堪的是,语文有个填空题,因为我数语都学得不错。我的老师,他把我的学名填进去,我们大家齐声念课文就将我的名也念出来,那时感觉不好意思,常常念到自己是有口无声。
最皮的,不是到隔壁邻家的龙眼树摘龙眼,就是大伙去马路边拿油炸子吃。我们的学校离马路只有几十步路,再向下走几十步路,有个小店铺,里面有个老婆婆,她做的油炸子特好吃,每次她将炸好的油炸子,用竹席晒干时,我们就会摸腰去拿上几个。有时被发现,我们就跟小麻雀一哄而散。
主要我家是她的客户。我的奶奶每年初一十五要敬天神,每回都要叫姐姐去买些糖果。我更大以后,奶奶就叫我买,每次接触那个慈祥的婆婆时,都禁不住要买上几个油炸子,以填小时的馋嘴,后来,她离逝了,油炸子再也没有。
三年级,去了正规的学校。那时,报名前要交公余粮,所谓公余粮,就是挑谷子去换张法票,学校通过法票认定你所在户主交了粮,以此作为报名入学凭证。
最卑劣,三年级,同学和男女混坐,流行三八线。和我坐的是男的,我还记得他的名,他是家中长孙,爷爷疼得要命,每个星期,他的爷爷提着蛋来看他。我是组长,他是学习委员,我们经常因为作业放置谁上谁下,以及三八线超没超过,而发生桌底纷争,他的男的,力气比我大,但我不认输,不因他被人宠着就怕他三分。
到了四年级,学校要求办班报。我们每个学生交点钱,余下学校补,会有许多小人书看。水浒啦,杨家将,现在这些图文并茂,又不贵的小人书,都销声匿迹,应该说,这些小书本,伴我们70年代的人成长,走过一段黑白图文年代,绝对现在无法再寻到的年代。
五年级,班上一位女学生的父母在医院上班,我们喜欢吹气球,某一天,她拿了许多透明的袋袋,我们争相要,吹成圆鼓鼓的气球。直到有比较成熟的人告诉我们,这是大人用的避孕套,我们才知道我们玩耍,耍过了头。
那一届,我们直接升了初一。初一的时候,还有代课老师,我的英语老师怀孕六七个月还在教书,直到她分娩。
初中最有趣的事情,是学校举办文艺晚会,那个时候的文艺晚会,歌质人员是一流的,姐姐登台演出过,我读初一时,她读初三,初三年段组织一群能歌善舞的女孩子去县里五四青年节表演比赛。
我们唱的最多的歌,队歌有《我们是社会主义接班人》《让我们荡起双浆》《血染的风采》到了初三唱《咱们工人有力量》,年段合唱比赛,唱出来都是气势磅礴。
那个时候,学校有经常组织看电影,几乎都是革命片教育片。
想着七八岁的时,有经常下乡的演职员,到民间放映,宣传爱国情怀,《***》《***》。有时,还有京剧,头插翎子,扮杨家将挂帅,穆桂英女扮男装。那时,总会缠着妈妈带我看。当时有电视,都是黑白的,只有少数人买得起。
小时,偶尔会碰上马戏团,我们南方看不到马,看到马,我们都很好奇。他们有时,一扎就驻上有半个月久,连续好几天高空耍杂。
从民间演艺到电影院看电影,初中我们开始接受《少年犯》《妈妈再爱我一次》,每次我们都会看得泪满沾襟。
到了高中,电影业慢慢走下坡路,看的最多是学生,因为那个时候,电视开始进入千万家,我们留意街上的画报,经常会邀上几个人去电影院观看。张艺谋的片,王晶的片,国产的港台的,巩俐,张国荣,周润发,都是我们学生喜欢的演员,电影就象我们学生的包场,因为其它人宁愿看免费电视,也不愿掏钱再看电影。
我最早在电影院看的一部电影,记得是《少林寺》,大概那时十三四岁。少林寺放映,很火爆,电影院几乎满座。那个时候,民间电影院算是最繁华的时候。包括录相厅也客座满朋,常有打少儿不宜的字样以此吸引观众。
童年,少年,青年,就这么过去。从小人书到图画书,从黑白电影到黑白电视,农民的生活,从公社合作到分出自留地,家家各自耕种,文艺生活,从孩小敬仰******的高大伟岸的壁画,到******魏魏身躯的南下改革。
忽如一夜春风,南巡改革,第一批电视剧题裁《打工妹》,是八十年代未,和九十年代初的另一社会变迁的体现。
那个时候,我们刚好初中毕业,许多没考上高中的,选择去外地工厂打工,三年高中一过,再来初三毕业聚会,发现其中人赚一口袋金子回来,我们还在选择毕业动向。
那个时期,不会再有包分配。大家各自食其力,读书,找工作,上班,结婚,生孩子。
九十年代,开始装电话。BP机出现一段时期,经历二三年之久,后来有人开始手中举个砖块,我们称之大哥大,再后来就慢慢手机遍布。
网络97,98年开始,最初很好奇,天南地北,还不认识,可以先聊上天,几分钟,陌生人成了朋友。现在网络成了家常,零零至01年,电脑最好销,农民家庭开始普及。
社会跟我们一样,不断发生巨大的变化。农村夷为平地,建起工厂,原来的城镇,招商引资扩建成城市。深圳,厦门,海南,金三口岸,吸引越来越多的打工者,赶早下海的,早已赚到钱,把钱投在房产,成了吸金者。
06年前,房产象翻雪球,越滚越高。城市象雨后春笋,不断冒出新生社区,别墅,一平方叫价几万。
炒房的,炒股的也蜂涌而上。当时,二手房也多的遍布,证券公司也赚到了,只有那些炒房们,和散户们,吸附到最好时机赚了点钱,一到07年末,房产和股市如春节时雪崩,纷纷走滑铁卢。
08年,天,地,人,齐涌。中国,四川大地震;金融风暴席卷世界,美国华尔街雷曼兄弟破产,再到油价下跌,一时间,金融投资者纷纷落马,审时夺势,大家都待时重振。
30年变迁,犹如白马过隙,一时进入20世纪。不一样的时期,不一样的感受;不一样的历史,不一样的缅怀。社会,不停地向前走,而我们人类,一代接一代,在朝夕繁衍中,我们总希望: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江山代有人才出,一辈更胜一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