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至,申砬将军已从咸镜道回到汉城,宣祖任命他为内禁卫统领掌管整个汉城的防御工作。
林宇和儒生们编写的改革方案书籍也快接近尾声,相反的是另一边的光海君和宋翼弼等人却迟迟未有动作。
宋翼弼直接从汉城郊外的草屋搬到郑澈家中,光海君隔三差五便到郑澈府上去见宋翼弼。
“先生,我派去的人已经回来了。”光海君对宋翼弼说。
宋翼弼表情严肃,“宗义智答应了吗?”
“宗义智以促进朝鲜和倭国建立邦交作为条件,我答应了他,他当时便派人跟随着我的人来到了朝鲜,现正居住在汉城内的一家客舍中。”
听到这里宋翼弼的表情才算明朗起来,“在下这里也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给光海君。”
“先生请讲。”光海君看起来有些迫不及待。
“前些日子有人向左相大人报告,在庆尚道和江原道有郑汝立的余党在传讲妖书。”
“妖书?”
“就是郑汝立那套天下为公、大同之道的学说,他的余党们将其编写成书籍在庆尚道和江原道的百姓和儒生中传讲。”
“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吗?”
“光海君难道忘了是谁向殿下进言赦免了郑汝立余党的罪责?”
光海君若有所思地点着头,“先生的意思是将此事推到林宇身上?”
宋翼弼露出阴险的笑容,“这便要看光海君如何去做了。”
李德馨府上,李德馨和李山海在一起喝茶聊天。
“丈人大人小胥听闻最近光海君与左相来往甚为密切。”李德馨对他的岳父李山海说。
“郑澈欲立光海君为世子,光海君与他来往密切也是理所应当之事,不必大惊小怪。”李山海很平静地说。
李德馨夫人的丫鬟领着一个女人走进府中,李德馨一看原来是金素媛。
“见过领相大人、李大人。”金素媛对他们行礼道。
“夫人在后花园,素媛小姐快去找她吧。”李德馨对金素媛说。
金素媛和李夫人从小一起长大,李夫人比金素媛年长几岁,两人情同姐妹。
自从金素媛和林宇不再来往后,她一有空便来到李德馨府上找李夫人倾诉。
“前些日子我命丫鬟又去找过他,可是他却依然不肯再见我。”说着说着金素媛眼睛再次红了起来。
“素媛,你若是真心喜欢他,大可再去见他一面,当面向他问个清楚。”李夫人对金素媛建议道。
光海君亲自带着他的护卫武士们来到江原道原州牧进行搜查和逮捕郑汝立的余党,果然如宋翼弼所说,光海君在郑汝立的余党家中搜查出“妖书”。
光海君在原州牧使大人的帮助下逮捕了一部分郑汝立的余党并打算把他们押送回汉城,然而此时的林宇却什么也不知道。
李恩智帮助金素媛成功将林宇骗到汉城南门郊外的凉亭内见面,李恩智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让林宇和金素媛彻底做个了断。
奇怪的是两人见面后谁也不愿意先开口说话,金素媛虽然年幼但她也有自尊心。
林宇感觉这样沉默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有什么事你就说吧。”他的语气硬邦邦的,不再像以前那样温柔。
“你是因为父亲大人才这样对我的吗?”金素媛说话的语气有些哽咽。
“是。”林宇顺口说道。
“如果非要在你和父亲大人中选择一个,我会选择你。”金素媛向林宇表明自己的决心。
林宇冷笑一声,“想要取我性命的人何止百人,你和我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金素媛哭着说:“只要……”
林宇见金素媛哭成这样,他也于心不忍,他走过去用以往那种温柔的口气对金素媛说:“我和恩智不属于这里,我希望你能明白。”
金素媛瞪大眼睛可怜楚楚地看着林宇,“什么意思?”
“我和恩智始终都会离开朝鲜,所以……”
“那我可以跟你们一起走。”
林宇没想到金素媛爱他会爱得这么深,“我的话已经说完了,告辞。”为了不让金素媛被他伤得更深林宇还是选择与她断绝关系。
在进城时,林宇遇见了从江原道回到汉城的光海君。
光海君同样也看见了林宇,不过他只是微微一笑而并没有停下来和林宇打招呼。
林宇不清楚这些囚笼里关着的是些什么人,他低着头继续走着。
“先生。”在经过林宇身边的一个囚笼里的犯人对林宇大喊。
林宇加快脚步跟着这个囚笼,“你认识我?”
“先生,我是郑将军的部将呀。”囚犯对林宇说。
“哪个郑将军?”林宇一时没想起来,“郑汝立将军?”等到他想起来时囚犯已经被押走很远。
宣祖在书房专心致志地阅读林宇和儒生们所编写的改革书籍。
“殿下,光海君有事要见殿下。”内侍进来禀告宣祖。
“叫他进来吧。”宣祖放下手中的书籍。
光海君手中拿着从郑汝立余党那里搜缴而来的妖书,“儿臣拜见父王。”
“光海君这么晚来所为何事啊?”
光海君将手中的妖书递给内侍,“请殿下一阅。”
内侍接过妖书后将它呈上给宣祖阅览。
宣祖先是很平静地一行一行地看着,等到他看到重要的部分时他将手中的书愤怒地扔在地上,“这是何人所写?”
“回禀殿下,此书乃是郑汝立的余党所著,他们在江原道传讲此书时原州牧使大人查获。”
“又是这个郑汝立。”宣祖一拍桌子,“立即传令全国缉拿郑汝立余党,一旦抓捕就地正法。”
光海君从地上捡起从那本妖书翻出一张信纸,他让内侍把这张信纸呈上给宣祖,“殿下这是我从郑汝立余党身上搜出的,据说是郑汝立在临死前交给他们的。”
宣祖接过书,上面写着八个大字:“林宇为王,大道方行。”(郑汝立,己丑年戊月二十日)
落款的日期正是郑汝立自杀的前一晚,也就是林宇前去劝降郑汝立的那一天。
宣祖并不傻,他半信半疑地让光海君退下,独自留在书房苦思。
光海君深夜出宫来到郑澈家中,他找到宋翼弼。
“先生,殿下似乎不相信那张纸上的内容。”
“在下的目的不是要让殿下相信,只需让殿下有所怀疑即可。”
宋翼弼或许是因为年龄大了的缘故,他有些困乏地说:“光海君不用心急,光海君明日便可去找柳成龙,他才是关键所在。”
“如此那我就先行告辞了,先生早些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