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罗静的反应,曹剑一脸的得意。他踱步过来,从盒子里取出项链,对邵冬珺说道:“珺珺,这礼物喜欢么?我帮你戴上吧。”邵冬珺脸上一红,望了眼曹剑,点头默许。
曹剑在同学们的起哄声中,站到沙发上的邵冬珺身后,把项链戴到邵冬珺的脖子上。那钻石的闪光和邵冬珺娇艳的嘴唇相互辉映着,散发着明亮的光环。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马甲的曹剑站在她的身侧,气质潇洒,直是一对璧人。
彭西欧胸口犹如遭受重击。此刻,邵冬珺的肩膀若有若无地挨着曹剑,笑靥如花。虽然彭西欧没有恋爱经验,但是一眼也看出,邵冬珺和曹剑之间存在着微妙的关系。
是啊,她们两个的家境都那么好,又都是BJ土著,肯定谈得来。再看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发型气质,都那么般配。我……我算得什么……虽然考上了清华,可毕了业,还是穷小子一个,一切得靠自己打拼。
彭西欧默默想着,挫折感扑面而来。这一个多月来,他的人生随着清华光环的照耀,达到了前所未有的辉煌。在老家,获得了数不尽的赞誉,但来到BJ这座城市,在这堆同学里,虽然只有他是清华的学生,但怎么就又变得如此渺小,不值一晒了?
他无法再看邵冬珺一眼,又不想被别人发现他的异样,只好转过身去,从那整面墙的落地窗望出去。不远处,是BJ东三环的地标建筑,号称“大裤衩”的中央电视台新大楼。玻璃外墙反射着强烈的太阳光,令彭西欧感到一阵眩晕,他不由得闭上了眼睛,慢慢消化这突如其来的酸楚。
罗静还在那边忙乎着拆新的包裹,时不时几个女生尖叫一声。但从音量上感觉,显然都不如曹剑那条钻石项链抓人眼球。
蒲欢忽然提高了嗓音:“朋友们!现在我可要打开这个面子最大的礼物了!”
“什么叫面子大?”有人插嘴。
“就是面积最大呗!谁送的?”金敏举起手里的一个又薄又大的包裹,四下转头问。
彭西欧站在窗前兀自闭目,恍然不闻。邵冬珺接口道:“是彭西欧送的……”
话音未落,罗静拿过去“刺啦”一声,撕开了包装纸。
那是一张大约60公分见方的素描画,镶嵌在一个浅米色的木框内。上面一个长发女孩儿,穿着裙子,侧身望着前方。一双眼睛,像沁了一潭湖水。这画虽然是铅笔勾成,只有黑白二色,但画中人婷婷袅袅,清丽脱俗,韵致嫣然。
“哦,是一幅铅笔画。”罗静不免有些失望,就要随手丢在桌上。这礼物虽然雅,但对这学理工的女孩儿来说,还不如那个音乐盒有吸引力。
“慢着!”蒲欢一把抢了过去:“这画里的人,大家看,是不是珺珺啊?”她大声叫了出来。蒲欢的性格就是这样,兴奋的时候,嗓门大得过男生。
画前面立刻挤过来几个脑袋瓜子。邵冬珺也一眼就看出,那画中人不是自己还有谁?这时她才明白彭西欧为啥交代她回家再看礼物。
“再找找看,有没有啥纸条?”一个男生也凑趣地叫起来。屋里的十来个人哄笑着闹成一团,更有人点评起这张画。这肖像画得确实不错,几个从小学过绘画的,也都看出了些门道。尤其是画中人的神韵,和邵冬珺全然吻合,不是日思夜想,估计很难画出这样传神的作品。
曹剑的脸色早就变了,腾腾腾几步走到彭西欧的身后。彭西欧却仍旧闭着眼睛,对屋内的变化丝毫不觉的样子。
“你什么意思?”曹剑拨拉一下彭西欧的手臂,怒冲冲地说。
彭西欧睁开眼睛,有些困惑地看着曹剑。转头看到蒲欢等一众男女兴奋地拿着他送给邵冬珺的画指指点点,又不时捂着嘴看看他和邵冬珺,立刻明白曹剑这是醋意大发了。不过,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只不过,他的痛楚更是多过酸意。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邵冬珺很有些尴尬,正自不好意思,见曹剑剑拔弩张的样子,那股子爽朗劲儿又立刻上身,喊道:“曹剑!你干什么?”周围同学看情形不对,也都纷纷散开。
除了蒲欢、金敏等人不知道彭西欧和曹剑以往的过节,其余榆树高中的同学们都心中暗想,这两人高中毕业时候就有事儿抬杠。过了几个月,现在又为了邵冬珺争风吃醋,看来真有一番好戏了。
“干什么?!”曹剑鼻子重重哼了一声,继续道:“彭西欧,你不知道珺珺现在是我女朋友了么?你画我女朋友的像送给她,是几个意思啊?”
“对……对不起,我……我不知道她是你女朋友。”彭西欧心中痛楚极了,低下了头。原来这是真的,她……她已经是他的女朋友了。刚才闭目望着窗外,彭西欧心里还有一丝的侥幸,希望那礼物不过是曹剑家里有钱,出手阔绰而已。原来,他和邵冬珺的关系,果然已经到了这一步。
邵冬珺走到两人中间,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今天我过生日,你们都得听我的,谁也不许生气!你们两个以前有些误会,今天我生日,大家聚到一块儿,就是希望你们能摒弃前嫌,握手言和。”说完,她拉起两人的手,要他们握手。
彭西欧和曹剑两人,谁也不愿违拗邵冬珺的意思,只得不甘不愿地象征性握了握手。之后,彭西欧拿起一杯桌上的饮料,走到了房间另一边,装作欣赏外面的景色,盯着窗外呆呆出神。
袁大刚走过来拍了拍彭西欧的肩膀,举起手里的啤酒杯子和彭西欧碰了一下:“哥们儿,想啥呢?那个……那个上次把你头打破的事儿,真是不好意思了,我正式道歉。”说着,袁大刚抿着嘴,冲彭西欧抱了抱拳,神态言语颇为诚恳。
“咳~还说那干啥,咱们那时候都不懂事儿……”彭西欧知道袁大刚高中时候就是个愣头青,现在上了大学好像倒是有了些分辨是非能力。
“我在信息工程学院。嘿嘿,比你那清华可差远了。有空给我打电话吧,去我们学校玩儿。我们学校门口的烧烤特棒!”袁大刚硬要彭西欧和他互相留了个电话。两个人又聊了几句近期学校的事情,彭西欧的心绪渐渐平复下来。
“喂!你们聊什么呢?”蒲欢不知道什么时候插了进来。她眼睛滴溜溜直转,不知脑子里在冒多少个主意。
蒲欢留着一头齐耳短发,一双眼睛大得直逼小燕子赵薇。鼻子、嘴巴长得却又十分小巧可爱。一条贴身的浅蓝色牛仔裤配着一件随意的T恤,简单得不得了,但不知怎地,穿在她身上却又好看得不得了。
蒲欢整个人娇俏又不乏灵气,是个十分的美女。论长相和气质,在别人眼里可比邵冬珺还要强上三分。可此时的彭西欧,脑海里却不时冒出邵冬珺被曹剑拥抱亲吻的画面,对蒲欢的话好似没听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