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雨稍稍安下心来。从下午下班知道珠珠被带走到现在过去了6个多小时,6个多小时的高度紧张让她精疲力竭,现在稍一放松,很快就困乏起来。
萧雨的迷糊样,真是有趣儿。墨成池微笑着看着她手撑着脑袋一摇一晃地打盹,抬起手腕看了看,已经过了12点,再几个小时天就亮了。一个幅度稍大的晃动,萧雨的头猛然向桌面瞌下去,墨成池及时伸手护住了她的脸。
萧雨抬起头,努力睁开睡眼惺忪的双眼,神情恍惚地看着墨成池,看着他伸到面前的手有些不明白,随后意识到如果不是这只手……她清醒过来,摸了摸完美的鼻子,有些歉然,随口说道,“要不,你就在这儿休息?”
墨成池看看萧雨,笑了,“好!”他饭也没吃,开着车疯跑过来,陪着她楼上楼下跑,虽然有点累,但一点都不困。萧雨让他在自己家里休息,说明什么?她对他是信赖的,他心情很好,问,“我睡哪儿?”
墨成池笑得阳光灿烂、露出洁白的牙齿,像个温暖的大男孩,萧雨也不由自主弯起唇角,柔声说,“你睡我房间!”看到墨成池开始变幻的目光,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问题,连忙把话说完整,“我和珠珠睡一起!”
“噢!”看着萧雨坦然的神情,墨成池的笑容依旧灿烂,只是心里稍微有点失落。
看在墨成池那么远来帮忙的份上,萧雨不可能三更半夜把他赶去宾馆,也不可能让他睡沙发,她要把他当做贵宾,只能让出自己的房间。
刚才的打盹驱走了些许困乏,萧雨取出新拖鞋给墨成池换上,拿出新的洗浴用品,开始更换干净床单。
墨成池很快清洗好走进卧室,安静地靠在门口看着。卧室外面的阳台上,挂着几件衣服,地上摆放着一个大花盆,是萧雨养了多年的牡丹,吐露着鲜艳芬芳的花朵。
柔和的灯光、相近的物件让他想起了往事。
记忆中自己的母亲爱养花、也是独爱牡丹,小时候他经常看母亲晾晒衣服,换床单被套……看着灯光下萧雨专注的侧脸,墨成池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以前他不敢想,因为一想到就会心痛,但是在这个静谧的夜晚,他想起了小时候留存在记忆里的温馨。很快,他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
铺好床单、取出新被子套好被套、新枕头套好枕套,萧雨抬头看了看墨成池,问,“好了,还可以吧?还有什么需要的?”
萧雨温柔的笑容让墨成池猛然从记忆中回来,他忍不住心酸,沉默着,在心里说,“我需要一个拥抱,可以吗?”可是他不敢,他怕自己说出来,会让她觉得唐突、拒他于千里之外。就这样看着她,也挺好的。
“快休息吧,今天辛苦你了!晚安!”见墨成池没有什么意见,萧雨笑了笑,走出房间。
墨成池还是靠在门口,注视着萧雨一步一步走近。此时此刻的他异常虚弱,像一个孤独的小孩,万分渴望记忆中那个温暖的怀抱。
他终究没能压制住心底强烈的渴望、在萧雨即将经过的时候,一把拉住她紧紧地抱在怀里,虚弱地说,“就一会儿,让我抱一会儿。”
萧雨吓了一跳,本能地抗拒。墨成池完全不是刚才阳光灿烂的模样,他的声音忧伤、低沉、沙哑。萧雨想起初见他时,他的冷峻深沉。她放弃了挣扎,每个人都有难言的过去,此时的墨成池也许真的只是需要一个拥抱。
萧雨就这样被墨成池紧紧地抱在怀里,他的头垂在她的脖颈上,闭着眼睛呼吸着她身上带着的淡淡的奶香、体香、药香……还有其它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要是平时他一定不会放过嘲讽她的机会,但现在这味道像是有奇效,渐渐冲淡了酸涩的回忆。
萧雨的身体不再僵持,无处可放的胳膊慢慢地环抱住墨成池,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像哄珠珠一样,她不知道怎样安慰他。
不知过了多久,墨成池突然放开了萧雨,也不看她,说了声“晚安!”
萧雨不知所措,轻轻说“晚安!”替他把门关上。
这个拥抱本来是那样纯洁。当墨成池得到足够的抚慰,心情逐渐平复,他便感觉到怀里的萧雨柔软的身体。想起萧雨胸前的风景、醉人的红晕、颇有弹性的手感,他的身体突然“轰”得一声、像打开了尘封已久的大门,差点控制不住可怕的欲望。幸好,他及时放开了萧雨,萧雨也离开了房间。
“我不顾一切地冲过来,还能说明什么?”他看着天花板,不得不承认,自己对萧雨已经产生了感情。以前他把对萧雨的“关注”归结为工作、归结为欣赏,把他们的关系定位为医患或是朋友。去掉一切外在的东西,现在看来,其实纯粹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爱慕与需求。
“她已经受过一次伤害了,我不能再伤害她!”他觉得自己要想清楚。想到萧雨每天就躺在这里,墨成池辗转反侧不得入眠。
第二天一早,墨成池逃跑了。因为他看见萧雨就胡思乱想,简直是一种折磨,他只能逃也似的回了洛城。当然他没忘记去那个吴城最豪华的宾馆结账,顺便吃了顿丰盛的免费早餐,安慰自己一晚上没休息好的心情。
萧雨奇怪墨成池为什么不吃了早饭再走,都快做好了,但是他执意要走,似乎有急事。
送珠珠去幼儿园,珠珠突然问,“妈妈,爸爸不回来了吗?”
萧雨紧张地看着珠珠,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问,该怎么回答她。
“那什么时候给我找个新爸爸呀?”珠珠抱住萧雨的褪仰视着妈妈,一脸的渴望。
“我们两个现在不好吗?”萧雨小心翼翼地问。
“他们讨论爸爸的时候,我都没话说。”珠珠一脸失落。
“噢,原来爸爸就是这样的作用啊!”萧雨装作恍然大悟。
“爸爸能保护我们,还可以陪我玩呢!我们找一个又能保护我们,又能陪我玩的爸爸好不好?”珠珠动起了小心思。
萧雨一脸无奈,“你看到的好爸爸都是别人的好爸爸,你理想中的爸爸谁知道在哪儿呢?”
到了幼儿园,萧雨再三嘱托孔老师,自己如果有事委托别人接孩子一定会提前告诉老师。如果别的人,不管是珠珠爷爷奶奶、爸爸还是谁要接珠珠,一定要先给自己打电话确认,没有确认绝对不能让别人接走珠珠,因为自己是珠珠唯一的监护人。
孔老师连忙点头,认真地记在了心里。
过了几天,珠珠放暑假了,萧雨把她送到姥爷家陪伴姥爷。后来她决定让珠珠在洛城上学前班,上次的事情还是让萧雨不放心。
姥爷高兴异常,拍着胸脯向女儿保证一定能照顾好珠珠和自己。小学就在小区附近,超市、菜市场小区门口就有,生活极为便利,姥爷老当益壮,萧雨倒也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