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长鞭原本对准的,确是主位之上的真龙天子。
只不过在握把脱手的瞬间,穆婉香稍抖了手腕,灵蛇随之改了路线,直奔向坐在一旁的洛羽殇。提手捉住近乎飞出的长鞭,她向后巧施力道,鞭头精准勾上了逍遥王腰间的软丝束带,一拉而下,那场面,直接让他对面的于芊青惊得顾不得体统,惊声尖叫。
然而,这戏,才唱到“卸甲”。
长鞭回手,穆婉香举步上前,轻巧飞身跃入洛羽殇的怀间,而后者则是眼神迷离,一把将人打横抱起,浴袍倾斜而开,却被穆婉香的纱裙下摆遮住了一片旖旎:“哎呀~看来臣弟有些‘家务事’要赶去处理,反正清虚府是王兄旧居,想必熟悉的很,先行告退~”
洛渊阴沉了脸,不知是被惊、还是被气的一语不发,众人沉默着目送逍遥王出了主厅。
“陛下,请恕芊青无礼,只是这位逍遥王似乎并非陛下所想那般。”几乎把团扇蹂成稀烂,于芊青脸色铁青:“他就是一个登徒浪子!能有什么作为!”
“嗯,朕观今日之事,亦有同感。”薄唇虽挂浅笑,可洛渊接下来的话,却越发让人捉摸不透:“芊青可知一句话,叫做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故能自保而全胜。”
“这……”
“所谓九地,意指民间,而九天,则为权政,”起身负手而立,洛渊盯着逍遥王先前曾坐过的那把靠椅:“谁知今日之事,又非他故意安排的一场好戏呢。”
粉衣女子簇了眉,片刻后接话道:“我的确曾听父亲提起过,先帝生前迟迟不肯立太子,其根本便是当初德妃独占盛宠,先帝偏爱德妃之子洛羽殇,想力排众议立他为储。”
“呵,若只因盛宠,朕也不必如此挂心了。”
于芊青永远不会明白洛渊最后一句话中深意,因她并未亲眼瞧见洛羽殇封王之前,那种鸿图霸业谈笑间的傲骨天成,自然,是无法理解洛渊此刻的担忧,并非全无道理。
而此时,眼见四周再无旁人的穆婉香扯下自己千娇百媚的假面具,坏笑着盯住环抱自己的人:“王爷,我给您讲个故事如何?”
不以为然地应了一声,洛羽殇并未减缓自己脚下的速度,毕竟,“宫门大开”的他可没真想在众人面前上演一场活春宫。
“故事是这样的,从前,有个人想当皇帝,但最后不知哪里出了差错,终在争夺储位的时候落了败。”
“……”
“该说是这人虽败犹荣么,当上皇帝的人对他十分忌惮,不仅把他迁离了身边,还将其‘禁锢’在自己原来的府邸。”没有放过洛羽殇脸上微妙的变化,穆婉香微眯了眼眸:“这失败者最为可悲之处,并非因一朝天子一朝臣而被更替掉,最可悲的……是他宁愿相信一个半路遇见的路人,都无法相信自己身旁的人,您说,这是为什么呢?”
话言及此,洛羽殇终是停下脚步。
男人依旧朱唇含笑,可眼中却早已不见那些玩味之意:“是啊,为什么呢~?”
“那是因为,他的周身,早已遍布了皇上的眼线。”翻身而下,穆婉香背对逍遥王站定后,再开口道:“于芊青接近你定有其它目的,当今圣上也并非担心你是否意图谋反,而是认定了你本就有这个意图,他只差揪住你的把柄,再把你推出去砍了而已……我说的可对啊,逍、遥、王?”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