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刚擦亮时,穆婉香便被丫鬟们催促着起了身子。匆忙用过早膳之后,又以栀花沐浴,闻着自己这满身淡香,她抬手抚上镜台上的铜镜,镜中人经过一晚上的调理,面色好了许多,只是这侧脸上的一道鞭痕倒不会这么快的消失。扫了一眼几案上摆放的香粉,她不禁嗤笑,想不到堂堂逍遥王府,拿过来摆上台面的却都是些劣等货色。
挥了挥手,打断了正在为她挽髻的丫鬟。
“穆姑娘,有何吩咐?”
神神秘秘的拉过了小丫鬟,穆婉香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之后,那丫鬟恍然大悟般连连点头,欠身行礼,匆匆告退而去。
将案上一干上妆的玩意儿全数扫进妆奁之中,镜中人挑眉一笑:“当然要不施粉黛,还能惊为天人才对得起那混蛋口中的‘清奇女子’咯~就是不知道,这清奇女子的一舞惊人,他吃不吃得消啊~”
洛羽殇驻足在穆婉香的客房门口,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在门前踱了两个来回,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原本是这一府之主的人,如今却借着假咳扫了眼四周,确认了没有跑来“乱凑热闹”的人之后,方才敲了敲门:“山大王,小的应您要求,独自前来奉上园中栀子花,不知您是否方便开门一叙、还有劳您高抬贵手、不要再扔我府上物件了。”
门内清晰传来了某人银铃般的笑声,想必是已附耳在门板之上听了半天动响,木门随之而开,可这开了门,俩人四目相交,却相对无言。
她一袭白色繁花抹胸,外披一件雪色纱衣,并未挽髻的三千墨发垂落腰间,双臂缠着流云丝带,面带轻纱刚好将所有鞭痕遮掩了个严实,而透出的完好雪肤有了这一身仙衣的映衬,更是显得晶莹透亮。
他见她,一时失了言语。
而她见他,却恨不得关门放狗。
洛羽殇一身青丝浴袍,下摆挡不住修长双腿,春色隐现,上身更是袒露了胸膛——我说这位大兄弟,你是不是傻?
如果穆婉香能把这门板拆下来,那么她发誓,下一秒这二百五王爷的脑袋上将会多一行点缀。
可惜她不能。
所以她只得攥紧了拳头,不死心的问上一句:“你、要穿这身……接驾……?”
“是啊。”回了魂的洛羽殇将手中白花顺势插在了她的耳畔,碧玉般的花叶簇拥着素洁如凝的栀子花,很是欣赏自己这点睛之笔,他刻意无视了穆婉香射过来嫌弃非常的冰冷目光,撩了鬓角散发:“做戏就要做足,难道你不这么认为?”
她横了眼这只为了抢戏也是拼了的王爷,反手从腰间取出昨儿个夜里从马厩摸来的马鞭,挑眉一笑:“如此,那么我在御前挥鞭一舞,也算对得起王爷为了给您皇兄来个下马威,特意换上的这身‘战袍’了?”
看着那人桃花美目中闪过的一丝精光,穆婉香忽然有点同情即将到来的那位“圣上”——不仅要为边疆征战劳神费脑、还要权衡着前朝后宫,光这些还不够,王都百里之外,这个神经病的逍遥王亦够他醉上一壶了。
可显然洛羽殇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目光死盯着马鞭,他笑得像极了只城府极深的狐狸:“战袍,皇兄可是希望我‘卸甲归田’呐……不如,就趁此机会,如了他的愿~”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