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荷换了一身沙蓝丝袍,长发依旧滴答着水珠,肤如润玉,白中透着点晶亮,修长的身型美得不可方物,却,活生生被他这诡异性子给毁了。
“你我一见面就互相吹捧,这习惯到底何时才能改一改呢?”单手抚上自己的半边侧脸,不见荷勾了唇:“更何况‘枭王’,可真是好大的虚名,浮云而已。”
“前辈说笑了,只是前辈这无时无刻都喜沐浴的习惯,才是每每见了,都着实要震惊一回。”
“呵,凡尘间,人味太重。说些正事吧,主子现在也忙着老妖婆过寿的事,差我来传话,”细眉轻扬,不见荷撩动发丝,单手反抵腰间:“若那个小十四行得顺,今后形势便不同以往,洛渊安插在他身边的钉子,该是时候拔掉了。”
“洛羽殇为人攻于心计,他都未曾找到洛渊的探子,我又何从下手。”
“呵呵,他不找,并不是他找不到,而是他不能找。若他在先前蛰伏时期有了这种动作,那昏君还能像现在这样,对他的风流状态半信半疑么。”
“前辈教训的是。”
“红炼,”丹凤美目中,水波流转,不见荷映着伏暑的幽幽月色,莞尔一笑:“切莫,动了不该动的心。”
“……不敢。”
月下美人笑得冰冷,根本无需再多威慑,枭王之姿,本就天成:“现在,红炼可有探子的眉目了?”
“多亏前辈提点,已有了。”
“很好,找机会将其做掉,做的漂亮点,别留下痕迹,”不见荷颇为赞许的点了头:“主子如果有新的指示,我还会去寻你的,你便安心潜伏在洛羽殇身边。”
“是。”
冷清的怀九河畔,散去两人身影后,再度恢复了往常的平静的表面。
只是,正如同波澜不兴的湖面下,亦会在谁都不知的冷池深处翻滚着暗潮汹涌,这太后寿宴,怕也是布满了那些各怀心思的多方势力,棋逢敌手,一波算计之后,又是谁人能如愿呢?
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又疑瑶台镜,飞在青云端。
偏偏,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的“白玉盘”是个生性凉薄的主儿,只静观,从不语。
翌日,这天刚擦亮,穆婉香便蹑手蹑脚的摸下了床。
当然了,这与洛羽殇昨晚交待给她的事情,毫无关系。
她只披了件外衣,便轻推了寝室门,“飘”出寝殿。
说“飘”,真是没丁点夸张。
踏脚落地,轻若无物,若不是这木门开合之间难免出点动静,她当真可以做到无声无息。
晨露微凉,一出了这殿门,穆婉香不免仍觉得衣物有些少了。
搓了搓肩膀,她快步往府中膳堂走去,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既然洛羽殇敢耍她穆婉香,那,就别怪她“心狠手毒”了~
正在中堂拿着扫把的小丫鬟一边打着呵欠,一边伸着懒腰准备打扫,然而还没等她这腰身舒展开,便瞅见穆婉香踏着极快的步子往中堂奔来:“穆、姑娘?!这么早?!”
“嗯?绿倚啊?”
名唤绿倚的丫鬟福身行礼,纳闷看着来人:“姑娘这是急匆匆要去那儿啊?”
“唔、膳堂。”
绿倚似乎对穆婉香的举动十分好奇,歪着头不停发问:“去那儿做什么?这会儿厨子还都没起呢?”
“嘿嘿,有些事,就是要趁厨子不在的时候,才好下手啊。”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