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穆婉香入关时,便见洛天宁正阴着一张脸戳在城门口静候,而在他身后除了几名随行兵卫,还跟着一鼎六人轿。
横了一眼先一步入关的穆婉香,双手背至身后的洛天宁自然没什么好脸色,眼眉一沉,厉声道:“一帮没用的东西!!”
严将手下无是非,洛天宁这一声下去,除了护着洛羽殇的那名侍卫和初来乍到的穆婉香,其余众将士直接翻身下马,半跪于地:“请将军责罚!”
自知理亏,穆婉香也没想过为自己开脱辩解,只是默默顶着洛天宁那恨不得将自己拆吃入腹的凌厉眼神,静看他将洛羽殇送入软轿当中,一行人回转将军府。
心中空落落的回了阕影阁,穆婉香一头栽到洛羽殇的床榻上,手中紧攥着似乎还染有那人气息的凉被,眼底满是薄雾。
虽然她很在意他的情况,但洛天宁却不出意外的将她拒之门外,说的话……虽然不好听,但也在理,他说——十四弟出城时完好无损,现在回来却不省人事,穆姑娘你还是回去思过吧!
咬着唇,重新将头重重埋入薄被当中,穆婉香难得老实的做了一回窝里蹲。
她知道若洛羽殇出了什么意外,洛天宁一定会第一时间杀过来兴师问罪,所以只要他不出现,便说明洛羽殇暂时无恙。整夜凉薄,虽是孤零零的有些寂寥,但对穆婉香来说,却是最好的消息。
只是一夜无眠却也未曾前去一探虚实的她,自是无法得知,此刻,看着郎中为自己敷药包扎的洛羽殇,正嘴角噙笑,神智清醒的同洛天宁讲述着事情始末。
“为兄越来越不懂你了,”待郎中处理完毕,洛天宁挥退左右,两指按上眉间,很是无奈:“那个穆婉香,你究竟是信她,还是不信她。”
洛羽殇将茶盖在手中翻弄把玩之间,明知故问:“九哥何出此言呢。”
“你若信她,为何不对她全盘告知,你若不信,又为何因她推翻原本的计划。”
“我们的计划,九哥不会觉得太过血腥么。”青瓷碗盖被修长的手指巧停于指间,洛羽殇淡漠了一张俊彦:“我不想她染上这些东西。”
“呵,你这北上一行兹事体大,辽,必会派一位居要职者出面坐镇。”凤目斜而视之,洛天宁食指轻叩着桌面:“到时便无论是否得到神兵,均杀光随行辽兵,只留此人押解而归,到时,若辽人有意换回此人,我们则可收获北方众洲,若辽人无意交换,此人口中情报亦是份收获,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举多得的绝妙之计,为兄并未看到有何处染了血腥。”
“……婉香此举,不伤敌我分毫,依旧能吞下北方十六洲,九哥不觉得此法更加妥当。”
冷哼一声,洛天宁端了茶杯,轻咂一口:“我们走的路本就是条修罗之道,妇人之仁,只会碍事,若辽人寻到了顺逆同源,到时,我看你还怎么为她开脱。”
“谈何开脱呢,这事本就是我最终定夺的。”
“头一次见有人挣着揽责,”沉沉叹了口气,洛天宁摇头苦笑,甚是没辙:“不说这些,穆婉香已经察觉了这事,你也不能次次都装晕。”
星眸闪烁,洛羽殇起身,恭敬朝洛天宁行了一整套拱手之礼:“只要九哥不说,我不说,世间有哪会有第三人知呢?”
“啧,免了免了,为兄可受不起你这大礼。”挥手让他作罢,洛天宁沉默片刻,突然破功嗤笑:“装晕……可真有你的。”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