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并不是所有大殷子民都同穆婉香这样“阴险狡诈”的。
虽说洛羽殇很完美的诠释了自己写出来的剧本,但,穆婉香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非要形容哪里不对的话,大概就是这个“演员”的天赋值,高得有些离谱。
马蹄声极其规律的踏行在返回雁门的官道之上,眼看便至了日落时分,正盘算着能否在今夜赶进关的穆婉香却忽感肩头一沉。
侧目,原来是洛羽殇将头搭在她肩膀似睡非睡,嗤笑了声:“累了?”
“……嗯。”
轻轻合着眼,洛羽殇十分勉强的发出了个音节,又蹭了蹭穆婉香的肩头,找了个更舒服的地方:“呼……”
接过那人一直牵着的缰绳,边引着路,她边时不时用余光扫向在自己肩头迷迷糊糊小恬的人:“……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嗯?”
微翘的睫毛动了动,那双茶眸到底是没睁开,而给予穆婉香的回应,也仅是带有语调的单音节。
“……你能看穿那么多我都未发觉的细枝末节,精明如你,怎么会没想到他们的意图。”
穆婉香语气平和,好似并非在谈她之推论,更像是在说一件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稍挪动了身子,穆婉香扭脸,以极近的距离盯住洛羽殇:“你……和洛将军,应该早有其他计划吧?”
回忆着洛羽殇刚说完神兵之事,比辽人更先有反应的,竟是随行士兵。
眼底波光流转。
是了。
不对劲的感觉就是在这儿了。
若是说她的后知后觉是因为这几日的安逸,磨钝了应有危机感,那么,洛羽殇和洛天宁,这俩可是一直走在刀刃上的人,又怎么可能没事先察觉辽人的计划?
“嗯……”
仍然是单音节的回应,只是,穆婉香却感觉落在肩头的重量越来越重:“洛……羽殇?!”
单手托住不断向她倾塌压来的身子,心中漏跳一拍,若不是她眼疾手快,怕是这人就要顺着她的肩臂滑落下马了!
“驭!”
握缰的手向后轻拽,穆婉香即刻呵停了马:“王爷?!”
“王爷怎么了?!”
她这一动作,前后侍从亦纷纷停了步子,围涌过来:“这、王爷这是?!”
“快!小心接下!”
先将已无知觉的人从马上移下,穆婉香近乎是飞下了坐骑,翻出了他先前受伤的右手,目光所触,是一片被血红彻底浸透的罗帕,神色骤变,恐是伤口化脓发炎,穆婉香抬手探了探洛羽殇的额头,掌下温度却并未如所想般让人心惊:“奇怪,温度并不高,怎么忽然……?”
“这、这、这,穆姑娘,这可如何是好?!”
“劳烦这位将士先行快马回转雁门关,同将军将情况如实告知,请他先行准备,”穆婉香将问话侍从遣去通传,随即吩咐身旁众将:“婉香并不善骑,还劳烦诸位小心护着王爷!”
“是!”
领命侍卫从穆婉香怀中接过洛羽殇,由两人合力将其架上了马,再由一人从后保护,一切安排妥当之后,穆婉香独乘一骑,众人再催了马,匆忙上路。
一切来得突然,以至于包括穆婉香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留意到,那个本该昏迷到毫无意识的人,嘴角,却划过了一抹虽淡、却十分切实的笑意。
其实并不是所有大殷子民都像穆婉香这样“阴险狡诈”的。
剩下的,比她更为恶劣罢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