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挑着眼眸的洛羽殇,头一次不想去掩盖自己的锋芒。
他背后一片瑰红月季映着修长玉立的身段儿,话语之中的杀气毕露,这一切,都让穆婉香有种错觉,洛羽殇……简直就像隐忍太久的嗜杀者终能得以发泄一般……
“婉香,你说拿回本就属于我的东西,何错之有?”
本想找个大腿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地界立稳脚跟,之后再去慢慢调查那块引她前来的迷之血玉。可没想到,这里竟有这么有趣的事情等着自己。
窃国。
这个词于她来说,无疑充满十足的诱惑力。
如果成功,可比看那些警署官员的懵逼脸来得……爽快多了。
红烛已减三分之二,眼看便有熄灭之势。穆婉香重新将自己的思路整理了一遍,应该没有错,白天她看到的那只信鸽分明是落到前堂去了……
洛羽殇在这满是眼线的府邸不可能会养这种东西,那么,就只可能是有消息要送给洛渊了。
会有什么事,是不能用奏折、而非要用信鸽来传?
正整理着自己是不是在哪一环上出了差错,却被推门的声音打断思绪,穆婉香看着进来的一男一女,眸中精光一闪,中了。
“你自己看看这个。”
说话的人,正是洛渊。
他阴沉着脸,将手中的一张方寸大小的信纸交给跟着走进房间的于芊青,接着便落了座。凤目扫了眼桌上红烛,突然毫无征兆的一掌扫过去,烛台摔落地面,火光覆灭:“都反了!”
于芊青拿着那巴掌大的密函,一脸惨白:“这……”
“当初,可是于太师力保老九,说大殷不可无他这虎龙之将震慑边关,朕才放他回了雁门关!如今可好!居然敢抗朕攻辽的旨意!如果不是朕在他身边按了探子,这会儿,说不定朕还信了他的鬼话、以为他在做攻辽准备!”
“陛下息怒!”连忙下跪,于芊青慌乱的思索着为父开脱的说辞,然——
“轰隆!”
这六月天,变得可比翻书更快。刚才还清晰可见明月半空挂,一转脸便倾盆落雨如注而下。
房顶上的穆婉香心觉不妙,这雨来的太猛,她还未来得及把取走的瓦片归位,那雨滴便沿着露瓦落入屋内——
滴答。
“……!”
最先反应过来不对劲的,并非是正怒火中烧的洛渊,而是跪在他不远处的于芊青!
这女子厉目之中冷光一凛,隐藏在腕下的袖箭在昏暗之中闪出精光,嗖的射向水落之处,石瓦应声而碎:“什么人!”
幸得穆婉香早就嗅到了危险的味道,雨滴坠落之时便准备闪身,那利刃擦着她的右臂划过,虽不致命,可仍是伤及了皮肉。
捂住伤口,眼眉一低,她直接向后轻施了力道,便轻如鸿羽般翻落后院,好在之前便已将这附近情况摸了个门清,此时,不至慌不择路。
待她平稳落了地,便听见前面宛如炸锅一般熙攘着“刺客”之类的嘈杂声。
心中暗舒了口气,穆婉香现在格外庆幸,洛羽殇因为不信他人,从而有个不在自己的寝殿安排侍卫的良好习惯。
夜雨,砸落地面,正好为她悄无声息的离开这银安殿,打了一个完美的掩护。
飞身在院墙上急急而奔的她咬着牙,忍着由臂及肩传来的麻痹感,该死,那镖上……八成被那个女人涂了什么东西!
她深知万一是毒,这一动怕是加速了毒液侵体,不过眼下、却是半刻都耽误不得——她必须赶在他们之前,先行赶到洛羽殇身边,不然,可就窃国不成反被抄家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