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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住宿的生活

那年秋天,我升上了初中,到邻村的中学念书,也就开始了我人生中的住宿生活。

学校坐落在山脚下,三面都是山,只有大门那里一条路。夜深人静时总有种阴森恐怖的感觉。

学校的宿舍是集体宿舍的那种,虽然空间很大,可宿舍里住上三、四十人,就显得很拥挤了。里面的床是上下铺的铁架床,三个人睡同一张床,连翻个身都困难。宿舍里面没有厕所,没有浴室。厕所只在教室附近有公共的,离宿舍好远好远,浴室则更像是大澡堂。整个学校里,男生一个,女生一个。

刚开始住宿舍的那几晚,几乎都没怎么睡着。又拥挤又热又吵,打鼾声、磨牙声、说梦话声不断入耳。尿急还得憋着,因为厕所实在太远,大半夜的实在不敢出去。

于是在周五下午回到家后,吃过晚饭,我们不约而同地早早上床睡觉。第二天,我们住宿新生在学校没睡好的事就传遍了整个村子。连村里的老人、小孩都在取笑我们睡得那么早。

住宿后的周末都过得特别快,因为每周日中午开始,我们就要准备好一周五天要吃的米和菜带上,带上衣服及一些日用品,走路去学校,赶上学校的晚修课。

每天一大早起来,就得把米洗好,放进那种古老的铁盒子里,再把装菜的盒子一起放在学校大食堂的蒸笼里。为了方便找,我们都会在自己的饭盒里做特定的标记。等到早读课下课后,就可以去饭堂找自己的饭吃。吃饭后就又把米洗好,放进那种古老的铁盒子里,再把装菜的盒子一起放在学校大食堂的蒸笼里,等下次饭点就又可以吃。就这样周而复始。

学校的食堂还有卖饭菜,一元一盒饭,一元一盒菜,一般家境好点的孩子才吃得起。大部分同学还是自己带米和菜,然后拿到饭堂蒸熟。那时候特别羡慕不用蒸饭的同学,不用每天都只吃自己带去的菜,吃到想要吐。

学校洗澡也是很头疼的问题,每天下午一下了课,全校三个年级六个班的同学就带着水桶和衣物,争先恐后地到澡堂门口排队。队伍永远是长长的,只有到快要上晚自习时,人才会比较少。排完队盛到热水后,还得排队等位置洗澡。所以,我们都很希望体育课能安排到下午最后一节,这样就可以提前去洗了澡。

那时挺厌倦这样的日子,早上6点准时起来到操场做早操,做完早操去上早读课,下课后吃早餐、打扫卫生,7点半又是早读课。然后上课、下课,上课、下课,到第二节课间又得去操场做早操、开短短的校会,批评纪律差的班级、表扬纪律好的班级。然后上课、下课,吃午饭、午休,再上课,一直到下课洗澡、吃晚饭。然后是三个小时的晚自习课。

许多年后,很多个瞬间,忽然挺怀念那段日子。那时的我,每天只专注于一件事——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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