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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交易

那封信上写着,推恩令:将诸侯王只能把封地和爵位传给嫡长子的规定,变更为允许诸侯王将封地分为几部分,分别传给子嗣,以此形成直属于中央政权的更小的王国和候国,达到分化和削弱大诸侯国势力的效果。

单承解释,“其实这不是我想出来的,只是听别人说的。”

皇上沉吟片刻,“这么说,你对国事除了这个推恩令之外,没有其他建议了?”

单承连忙点头,觉得皇上理解得太好了,这样说不定也不用卷入朝堂里了,简直太棒了。

皇上看着她高兴的样子,残忍的笑了笑,“那朕为什么还要帮你救刘艺。”

单承把气上喉间的一口凌霄血,生生又咽了下去。的确,如果单承除了推恩令什么也不会了,那么推恩令皇上已经得到了,单承对皇上来说确实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也就没有救刘艺的必要。

开始的时候,单承也想过等皇上放了刘艺,才告诉他推恩令,但是以皇上的脾气恐怕受不了别人的威胁。所以只能先示好再求情,但是单承没想到皇上居然马上就过河拆桥!

单承告诉自己淡定,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单承一介女流,只不过是个弱女子,自然比不过皇上的好手段。皇上要怎么样才肯救刘艺,请直说吧。”

皇上丝毫不在意满身火药味的单承,“你好像很不满啊?”

单承本来也不是脾气有多好的人,只是过去谈生意时,吃过不少亏,磨着磨着才好了一点。当下忍不住讽刺道:“我本来就不满,要是还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皇上岂不是要治我个欺君之罪了!”

皇上轻勾唇角,淡淡述说,“朕本来是打算这样的。”

单承被他气乐了,“皇上到底想怎么样?”

既然已经打开天窗说亮话,皇上也不再拐弯抹角,“你以后就当朕的幕僚,早晚伴朕左右,替朕尽心尽力的出谋划策。”皇上还特地加重了,尽心尽力四个字。

单承一点都不想卷进朝廷里,还要尽心尽力!就怕尽心尽力之后,自己已经是一堆白骨了,推脱道:“不行,我要管着良辰美酒,还要当技师。我没有那么多时间。”

“那是你的事情。”

单承退而求其次,用商量的口气,“皇上,我是要养家糊口的人。当你的幕僚,你一个月能给我多少酬劳?”

皇上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为朕办事,自然不会亏待你。”

“那当牛做马也要给个期限,让我有个盼头吧。”

皇上用食指轻叩台面,思索片刻后答道:“期限迟点再说。”

单承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好,全白问了。“那刘艺什么时候能放出来?”

皇上思索片刻,“让朕看到你的诚意,朕想后天她就可以出来了。”

单承无奈道:“好,一言为定。”

“那你现在回去吧,明天早朝之前到,尹总管给她一块宫牌。”

“早朝是什么时辰?”

“卯时之前。”

卯时换算到现在就是五点到七点,单承苦着脸,“皇上,作为你的幕僚,我现在必须给你一个非常严肃的建议,早朝的时辰太早了。”

皇上无动于衷,“驳回,你可以跪安了。”

单承对他那种就像在说,你可以滚了的态度很不满。看了看桌子上几乎没太大变化的菜,而且两人都是用公筷的,开口道:“我还没有吃饱,算了,你吃饱了吧?”

皇上点头,“那这些菜,请皇上派人全部送到良辰美酒吧。”

皇上挑眉,“凭什么?”

单承理所当然的说:“皇上不是觉得铺张吗?我物尽其用,让良辰美酒的人尝尝啊。”

皇上眼睛一眯,很不高兴,“朕用过的膳食,岂是随随便便能赏赐的。”

单承挑衅,“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皇上该与民同乐。”

皇上瞟了她一眼,命令道:“尹总管送她出宫。”

随后起身离开,单承看着他的背影忿忿不平,“顽固。”

单承前脚刚走,公主后脚就来了。“皇兄,这个单承可信吗?”

“单承这个人古灵精怪,但是很多规矩都不懂。她明明一开始就知道推恩令,却没有呈上来给我,说明她不在乎功名利禄。推恩令的作用非常大,因此她肯定不是诸侯派来的奸细,很少人会舍得派出如此有才能的人。她的脸也没有易容,这几个个月来又一直安分守己,看不出异常。”

公主接着分析,“之前你也说了,母后落水是因为小蝶,完全是个意外。单承她们就算知道那天我们去游湖,也猜不到母后会落水。

一开始,还是刘艺把母后救出水。最重要的是下水救人的侍卫一致说,母后被救上岸时,已经没有呼吸了,是那个刘艺救了她。

就连太医之首丘重德,也说这个刘艺医术出神入化。只是后来母后因为误会,打了她一巴掌,她一气之下才将母后推入水中。”

皇上点头,“单承和刘艺都不简单,暂时也不能确定,她们是不是大皇子派来的奸细。现在只能放在身边观察,看看她们到底有何意图。”

公主有些担忧,“如果真的是大皇子派来的,你让她参与国事,会不会有点危险?”

皇上不太在意,“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而且她和小蝶的脸一模一样,很有可能是大皇子派来迷惑你的。也不对,我觉得要是大皇子看到了单承这张脸,肯定舍不得派她出来。”

皇上嗤笑,“为了皇位,有什么舍不得的?”

公主心里默默的回答,也对,你们两个为了皇权估计连花蝶都舍得,何况只是一个长得像的人而已。“可是,让单承那张脸出现在朝廷百官,真的没有关系吗?”

“朕就是要让大皇子知道,朕把这个人留在身边了,看看他到底想耍什么花样。而朝堂上认识小蝶的人不算多,不会引起混乱。”

公主甩甩头,不再纠结那些问题,感叹道:“还好,杜宁没什么问题。”

皇上不认同,“那是你对杜宁太上心了,蒙蔽了眼睛。”

公主笑道:“因为他确实很好,很合我的心意。”

皇上冷冷的指出事实,“一个卖酒的商人配不上你。”

公主有些黯然,“我知道,但是把他放在我身边,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皇上冷笑,“朕可不觉得杜宁是那种愿意做面首的人。”

公主一脸认真,“我自然有办法让他愿意。”

单承从宫里回来之后,决定不带面具了,反正皇上都没叫她戴,自己何必自讨苦吃。

第二天一早,单承从尹总管交代的偏门进宫。皇上看到她不戴面具,果然也没有说什么,只让她做宫女打扮,跟着他去上朝。

传说中的金銮殿,金漆木柱镶玉,雕梁画栋中又透着威严庄重。不过单承也不敢多看,只是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跟在皇上后面。

还没到宫殿,里面两旁排好行列,身披海蓝色绣着祥云瑞兽官服的朝臣,都已经齐齐跪了下来,三呼万岁。整齐嘹亮的请安辞,一遍遍回荡在这偌大雄伟的皇宫,听了简直让人热血澎拜豪气万丈。觉得好男儿就该如此手掌大权,如此意气风发。

皇上穿着明黄色的龙袍,戴着冠冕,踏着晶莹的玉砖,一步步缓缓走向九阶白玉高阶,走向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垂着的冕珠掩盖了他脸上的神情,周身却散发着不怒自威的王者之气。就像耀眼的太阳,炫目得让人不敢直视。

每登上一级高阶,象征他离臣民远了一步,比这世间的其他人更高一层。登上九阶高阶旋身挥袖坐上龙椅,高高在上!

纵然是手握大权的一品大员,心高气傲才华横溢的才子,武艺高强驰骋沙场的将军,都必须俯身跪下听候差遣。

九五之尊,他就是掌管了整个楚国生杀大权的神!

单承不由得感叹,难怪那么多人想要当皇上,这种万人之上的感觉真的是会让人着迷,愿意赌上所有去抢夺。

随后单承跟在皇上身后,站在龙椅旁边听早朝。期间还看到了夏天和杨奉之,不过他们都不敢抬头直视皇上,自然也看不到皇上旁边的单承。何况没有人会注意,皇上身边的一个小宫女。

临近中午,早朝才结束。单承拖着酸痛的双脚,跟着皇上到了御书房,“皇上,能赐个座吗?”

皇上点头,单承找了张凳子,终于忍不住坐了下来,边休息边捶腿。整整站了四五个小时,脚底都疼得像针扎一般。

而且在单承站得想死的时候,偷偷瞄了瞄旁边的宫人,发现他们都站得端正优美,一动不动的仿佛是一尊瓷器娃娃。下面的臣子也全都面色如常,毫无不适之色。就连那些白胡子的老爷爷也没有晕倒,单承也只能死撑。

皇上没有理会她不尊礼数,隔了个座位坐了下来,侍女贴心的端上茶。他优雅的拨了拨茶沫,品了品茶才徐徐开口,“听了早朝,觉得如何?”

通过昨天的接触,单承也知道皇上喜欢开门见山,不喜欢听奉承话。耸了耸肩膀,直言道:“不怎么样。”

皇上轻笑,“愿闻其详。”

“假,大,空!说来说去就是那几句话,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皇上赞许的点头,“是,既然如此,说说你的办法。”

单承先组织了一下语言,“皇上,我想先和你说明一下。正所谓忠言逆耳利于行,我的话,可能不太好听有些刺耳。但是我一直觉得身为上位者,不一定要是一个绝顶聪明,惊才绝艳的人。最重要的是要有明辨是非的能力,有容乃大的气度。当然,在我心里皇上绝对是人中龙凤,绝非泛泛之辈。”

说到这里,单承狡黠的笑了笑。皇上挑眉不置可否,示意她继续。

“首先,人才。一,因为你们两兄弟,很多良臣明哲保身退隐了。现在,找回来!

二,以前和你有过节,但有才的人。有经验,可以很快上手。希望皇上可以不计前嫌的接纳。

三,改良选官制度,确保能招募到真材实料的人。”

皇上沉思,“那些归隐的人,要他们回来不容易。你有什么办法?”

单承耸肩,“这要看皇上咯,自古千里马常有,伯乐难求。要是有了伯乐,千里马自然就来了。”

“何为伯乐?”单承叹气,“皇上,你能不能不要刨根问底啊?我现在也只知道大概的办法,具体的措施也没有想到。你和你的心腹商议一下,具体可行的方案不就出来了?”

皇上不置可否,挑眉道:“好,尹总管把单小姐说的话,一字不漏的写下来。”

尹总管应好,在一旁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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