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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黄河泥工

黄河,世界著名的大河之一,但又有谁知道这条河的神秘,黄河下游改道给人类文明带来了巨大的影响,据历史记载,在1946年前的三至四千年间,黄河下游决口泛滥1464次,河道因泛滥大改道共26次,决口1000多次,洪水遍及范围北至海河,南达淮河,纵横25万平方公里,对中国黄淮海平原的地理环境影响巨大。

每年都会有上亿吨泥沙堆积在下游,越积越多,甚至黄河有些河床比城墙还要高,黄河就成了悬河,这就是黄河总是要改道的原因,破坏力也大大超过任何一条河。

黄河决堤后,黄河就不会再走从前的河道,会按照新开辟的河道走,从前那条河道就被废弃掉,被人们称为黄河古道,但是黄河古道里淤积太多的泥沙,指不定哪天下了大雨,雨水倒灌进道中,又会引起水灾,所以在黄河枯水季,黄委会就要组织当地的河工挖泥,将河底下的淤泥清出来,堆在河堤上,因此才有了黄河泥工这一群长居在黄河边上的河工。

我姓高,名悟昊,我家就在黄河边的高地上,我们村叫土坪村,全村上下有六十几户人家。

正所谓靠山吃山,我们靠河吃河,村子上上下下每天的工作就是在河里挖泥沙,每次洪水过后黄河下游都有上百吨淤泥跟沙子,如果不把这些泥沙挖走,那么下次的洪水就会把下游的村子庄家全部淹没,为了避免下次洪水的到来溺出河道,政府那边才安排黄委会分配这样一门工作给河边居住的村民。

村民们每一天的工钱就五块钱,这五块钱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说算是一份不错的收入,但这挖泥沙并不是随随便便挖的,也有必须遵守的规矩,工具不能用锄头只能用铲子,因为用锄头的动静太大,之所以不能用锄头的原因是怕惊动泥下的东西,是什么没人说的清,想当泥工必须是满二十周岁的人,到这个年龄的人才是阳刚正气,才不会粘上泥下的晦气。

挖泥必须在十点后才能动工,直到下午四点前收工,听老一辈的泥工讲,******炸开花园口大坝黄河破堤,水淹千里,浮尸百万,很多人冤死,那些冤死的人被埋在泥沙里,因此阴气太重,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请人去泥摊上做做法事,去去阴气,并祭拜黄河中的龙王爷。

我爷爷是一名黄河老泥工,这大半辈子都在跟黄河打交道,遇到的怪事说都说不尽,小时候,我常常去找爷爷听他讲在泥摊上的故事,我非常喜欢爷爷讲的故事,每一个都很神秘,古怪。

他说,黄河最神秘的并不是这上百吨的泥沙,也不是黄河流淌千百年的黄河水,而是黄河底下埋着的东西,你永远也想象不到,那厚厚的淤泥下,埋藏了什么古怪的事物。

他说,曾在泥滩挖出过人佣,石头棺材,棺材里还装着金子,他还挖塌过泥滩,下面出现了古墓,古墓内七横八竖吊着几条黑木,爷爷那一辈人都知道黄河上的邪乎事,都不敢乱碰,怕得罪龙王爷,后来就埋了回去,最神奇的是他还挖出过一扇青铜门,门上纵横交错绕着十多条大铁链,铁链直通淤泥之下,不知道埋的有多深,门下面能听见刺啦刺啦的响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挠门的另一面。

大伙讨论了个半天,也没讨出个结果,就把这个事情汇报给政府,这还没来的及汇报,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雨就把整个泥滩给淹了。

爷爷说,黄河的秘密,永远都埋在黄河淤泥之下或者漂流在奔腾千百年的黄河水中,竟然它要埋着也就有不想让别知道的原因,如果硬是要破坏这道秘密的禁忌,就会受到黄河龙王的惩罚,每次听爷爷讲完后,爷爷总是说,这是都我编的,让娃子解解闷咧。

爷爷在5年前去世了,爷爷临终前对我说了一些话,他说:娃子,等你长大了就出外面闯闯,不要像我跟你爹,爷爷我这辈子都用在了黄河上,最后悔的一件事情就是把你爹扯进来,这挖泥啊,一挖就脱不开身,想走都走不了,娃子,你要记住,这泥工,你不能做。

到现在我都还不明白爷爷这么说的用意是什么,为什么一挖就脱不开身呢?但我知道这肯定是为了我好。

我爹叫高悟涛,本来也是黄河泥工的,但不知怎的就混进了黄委会当队长,每天的工作就是在泥摊上当指挥,我爹人很好,所以大伙也很赞同他当队长,然而到了我这一代爹并不让我去做泥工,这可能是爷爷的意思,但待在家里又太闷了,爹就把我安排进黄委会打杂工。

黄委会在国民1933年成立,那时叫水利委会,今年才改为黄委会,从黄河边中征调人才,分配任务治理黄河,哪里要挖,哪里要改道,这些都是我们黄河边村民的工作。

今天一大早我就去了黄委会,不知怎的有点冷清,平时都是人来人去,今天咋就剩下几个老头在这大厅坐着,我走过去找了个问问,这人姓秦,我们都叫他秦大爷,是黄委会的老干部,他告诉我泥滩那边挖了怪东西,都过去围观了。

我一听,顿时就乐了,两条腿就像安上马达一样,直往泥滩跑,小时候经常在泥滩边上挖泥鳅,所以对泥滩这条路在熟悉不过,到了泥滩,边上围着一大圈人,我挤进人群一看,几个泥工正用铁杆敲着一个巨大的龟壳,龟壳头跟尾两个口子被封死,几个泥工拼老命用铁杆砸着。

我爹正在下面站着,我跑下去问他:“爹,那龟壳里面有什么东西吗?”爹听到声音回过头,说道:“昊子,你怎么跑过来了,快回去,这没你的事。”我爹就是这怪脾气,他的事从不让我管,也不让我问,“这么多人来,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这时,那几个泥工对我爹喊了一声:“老涛,成了,快过来看看。”爹直勾勾盯着那个大龟壳对我说:“只许看,不许问,好好在这待着。”说完,爹朝那边走去,一个泥工抄起铁杆用力往封死的口子砸去,龟壳上的口子破出了个黑洞。

就在这时,我听见龟壳里传来几声怪叫,仔细一听,竟然是蛙叫,爹意识那几个泥工退开,突然间,从那个洞蹦出了一只蛤蟆,之后又蹦出两只,瞬间,泥地上出现了十多只血红色的蛤蟆。

爹大喊一声:“快退远点,这蛤蟆有毒,别让它们碰到。”我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大龟壳起码也有上百年的历史吧,两个口子被封的密不透风,那些蛤蟆是怎么活下来的,正在我想着时,爹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一桶气油,他朝地上的蛤蟆泼出去,蛤蟆一惊动到处乱蹿,爹打了根火柴往地上一扔,一把火把蛤蟆烧的翻来覆去。

火扑灭之后地上的蛤蟆已经成了焦炭,爹用一根木头浇上气油点燃伸向龟壳那个洞,突然,天空炸起一道响雷,周围的人被吓了一跳,有人喊着说挖了龙王爷的东西,龙王爷要发怒了,大家快离开这里,泥滩边的人一片轰动,大喊大叫匆匆离去。

这说来也怪,大白天怎么会响雷,我还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一道惊天动地的雷朝我爹那边劈下去,那个龟壳被劈了个粉碎,我被吓的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那几个泥工疯了似朝河滩上跑去,嘴里还喊着龙王爷发怒了,龙王爷发怒了。

爹就像木头人一样傻愣愣站在那不动,我有点担心想过去把他拉走,他突然对我喊了一声:“昊子别过来。”天空上还轰轰闪着雷光,随时都会劈下来一样,爹仰头大喊:“这不关孩子的事,祸是我惹的,我会去弥补。”爹喊完,天空的轰轰声戛然而止。

爹朝我这走过来,对我说:“昊子,回家去,跟你娘说一声,我这几天有点事要处理,就不回去了。”我正想问他要去哪里,爹一摆手,说道:“这是我们大人的事,你小孩子家就甭管那么多,记住,千万不要到乱跑,好好待在土坪村等我回来。”

我眨巴着眼睛,看着爹离去的背影,直到消失在我的视线内,我脑子彻底被搞懵,先是大龟壳,然后是雷鸣,爹喊了句奇怪的话雷鸣就停了,接着爹莫名其妙的要去什么地方。

泥滩离家很近,先回家跟娘说一声在去一趟黄委会,在路上,我看见家家户户都在门口烧香膜拜,看来是被刚刚的雷鸣吓的不轻,关于黄河龙王那些神话人物我是一概不信,像我这种知青少年村里也没有几个,有的都已经到城里发展,我爹也对我说过,明年就把我送进城里打拼,想想还是有点兴奋。

回到家喊了我娘一声,没人回应,打开屋门里面连个影子都没有,我又喊了几声,还是没人回应,走出门外想了想我娘会去哪呢?隔壁邻居在窗户边突然喊了我一声,“昊子,你娘去了你外婆家,要过几天才回来,她让我转告给你。”原来是去了外婆家,想想就等她回来在说,我把房门锁好向黄委会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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