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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楔子六

“我王啊,我王......老臣傅说,救驾来迟,我王受苦了。”傅说衣衫褴褛的不知从哪归来跪地拜见商王。

“妖猴!你今日心神不宁,可知大祸临头?快快收了神通放开我王,老夫教你救命之法。”

“嗯?”妖王被点破了心事,便收了威压,倒想听听这人族圣人有何深浅。

“说来听听?”

商王祖庚瘫痪在地,看着一身狼狈却依旧浩然正气的傅说道:“相父,为何不走?速速离去吧,大商已到无药可医之境地,若能逃出生天,望相父闲暇之时能编书成册使商之文明有可传说。

“我王,切勿哀过心死,假时真到此境,臣傅说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叫我死后何颜见武丁王?”

“罗里吧嗦,你们烦不烦?本王的耐心是有限度的,那老头,你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本王就屠了殷都。”

傅说胸怀正气,拍拍破烂了的衣裳,直视着妖王作揖道:“妖族王,商邦国相傅说,见过了。”

“嗯?”灵明意外的点点头。

“妖王可是天道女娲长子?”

“你......你怎么知道?”灵明被人戳破了心里的秘密,五脏六腑都跳了起来,目运妖气,看了个傅说全身通透,道:“原来如此,七巧玲珑心。”

傅说大智若愚,听若罔闻般继续讲。

“宇宙洪荒,自古有天道、地道,唯独缺了人道。”

“人道?人族算个屁,也配得道?”妖王一口唾沫吐向傅说。

傅说遮脸,也不恼,继续道:“世界之法,孕育天道、地道再者悄然诞生的人道。”

“嗯?”妖王全身浮躁起来“人道诞生为何本王不知晓,本王地道修为九重天,谁?谁?遮蔽本王的天机?”

“三道而立,牢不可破浑然天成,道者三,以天道为尊,故而应宇宙洪荒之意志三道合一,迎新天道以全法则之运行。”

“手无缚鸡之力,却对天机道法看的如此通透,要不你跟本王混吧,专给本王算命得了。”浮空的妖王俯下身来嬉笑道。

言罢又变了脸色,狰狞着兽颜:“唧唧歪歪,喋喋不休,跟本王头痛有什么关系?”

“天道女娲还活着。”傅说随意的冒出一句。

只见那气宇轩昂的妖王灵明,淡红的猴脸霎时红成了灯笼,头冒白烟,“啊......女娲怎么还活着,这不可能,她不是补天死了吗,这不可能,”灵明气血大乱,跌落地面,血红着双眼望着傅说,“你骗我,你骗我的对不对?我就当你骗我,我回我的妖国,你当你的丞相,我们毫不相干,对不对?”

“对,你会退兵?不对,你会退兵?。”傅说拱手道。

“啊......我杀了你,”脸上的猴毛炸了开来,整个眼睛都被涂成了绿色,瞳孔亮出了光,妖王双手举棒运气无穷的妖力,这一棒下去不说商王和傅说被打成齑粉,估计会毁了半个殷都。

傅说汗不敢出,依旧泰然自若:“大王既然知道了天道女娲还在,天道之力非吾等揣摩,大王确要杀外臣?”

妖王气势汹汹凝视了五息,妖力具散对傅说勾肩搭背嘻嘻哈哈:“瞧你说的什么话,本王有好生之德,岂是滥杀无辜之辈,你呀你呀,衣服都破烂了还穿着,大商对你也是不咋滴,还是跟本王混吧。”说完还整理一下傅说的破衣裳。

“外臣,不劳妖王大驾,妖王有好生之德可否命妖国之兵退去?”傅说连忙退后一步,稽首。

妖王这下不曾扭捏,昂首大喝:“退兵十里安营扎寨!。”

傅说站起来作揖:“外臣代大商子民谢过大王。”

城头还在酣战的妖兵闻大王撤兵之令,如潮水般退去,百路诸侯见妖国既已退兵,也命鼓手鸣金收兵了。大商士兵看着来犯之敌鸣金退去,大声呼喊:“我王万岁,天佑大商!。”

“大商万岁,天佑我王!......”

妖王掏掏耳朵,“你们大商的子民都是这么乐观的?全是乐天派啊。”

傅说附耳商王快速的说了几句,又搀扶着商王到灵明跟前。

“妖国子民食天材地宝当然四清六活,人族子民食浊气五谷当然不如万物之灵了。傅说恭维的接了上去。

商王祖庚被傅说搀扶的身体依旧颤抖个不停:“商国小王祖庚,为感子民得以现存,有意宴请大王,不知大王意下如何?”

“祖庚小儿,不,商王好气度,换了本王可没这气量。”妖王揶揄道,“本王武不可敌,想要发挥人族的老算计,下毒?刺杀?还是埋伏、陷阱?”

即便牙齿要的咯吱响祖庚也把它闷到了口里,尴尬一笑:“大王说笑了,大王这般运作,怕也是臭汗淋漓,不如到小王宫中沐浴更衣,待神清气爽小王叫上几名舞姬,大王与小王吃喝共赏以表小王的心意,可好?”

“怕你不成?”妖王无所畏惧的一踢棍棒杠与肩膀,大摇大摆的向半壁残根的王宫走去。

“相父,卜卦问神所得消息可是千真万确?”祖庚站直了身躯跟着妖王,也不动作对着前方的空无,轻声说道。

“臣有幸,得天道女娲的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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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手山不远的一座孤峰,孤峰上长了一棵离奇庞大的树,茂盛的树,地上鲜嫩的绿草,充足的阳光构出了一副鸟语花香的美景。枝条拱卫出的摇篮里,有一娇嫩的婴儿,他似乎将要醒来,扭动了几下身躯,打了个小哈,睁开了纯净懵懂的眼。

世界的某一阴暗处。

“刑天你说女娲会合道吗?”

“她本是天道,掌三界生死,换我一定杀了新天道。”

某些极隐蔽隐士的居所。

“妖皇,您出关了,太好了,皇......你去哪里?”

三皇五帝隐士之地。

“神农,我们的时刻到了。”

“走吧,轩辕。”

......

摇篮中的婴儿,打着哈哈,睡眼朦胧,他探出头,望着地表的花朵上有一只傻傻轻摇羽翼的蝴蝶,好奇的要爬出摇篮,不知畏惧的伸手去抓,树的终究不是灵活,枝条慢了半步,婴儿却掉了下来,一双洁白神圣的手接住了他,婴儿的眼眸中看到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她温和笑着,慈爱目光给婴儿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喜欢,婴儿一手抓着她的臂膀,另一只手又指指那花朵上的蝴蝶,她伸出玉手对着蝴蝶一勾,那蝴蝶变的灵动起来,翩翩起舞绕着婴儿转悠。

一个下午,绝美的女子都陪婴儿嬉闹,见日落西山,女子眼中莹莹泪光,不舍的抱了一下婴儿,婴儿不明所以,不知如何表达大哭起来。女子轻轻吻了吻婴儿的额头,身体徐徐化作无数温暖的光粒,婴儿不明白给他欢喜雀跃的人为什么会变成光,他只会哭,哭的嗷嗷大叫。女子未消失的上半身还不停哄着,到最后全身化作了光点,那光点围绕着婴儿如下午的蝴蝶翩翩起舞。随着光点的起舞,消失,婴儿长大了,长到总角之岁。

粉雕玉琢的脸,提拔着小小的身影,迎风而立,幻化出的白色布裳,衣袂飘飘。

他跪倒叩首:“女娲我母,再造之恩,恨无可报,唯有秉持您心中所想做您心中所思。”

他的话刚说完。身后的空气像水面的波纹,跨出一人。

那人单膝跪下:“天道东皇太一拜见天尊。”说完也化作无数点点土黄色的光芒飞向童子。

当黄色光消失时,童子又长大了几岁。

空中波纹又现。

“人道轩辕、人道神农、拜见天尊。”言罢化作红色点点光芒飞向少年。

......

“地道共工拜见天尊、地道祝融拜见天尊。”

.....

“天道羲和拜见天尊、人道伏羲拜见天尊。”

......

少年长成了青年,他面如冠玉,细眉明瞳,宛若书生举手投足间透着大智慧。

青年眉头紧缩左手掐指,“差了”。

当他口中喃喃出:“差了”,天际就有两股黑气慌不择路的越升越高。他伸手往那两股黑气一抖,那两股气像被套了枷锁,硬生生被吸进了衣袖里。

“还是差了。”

又有两股黑气破空升天越来越急,他依旧伸手一抖。

“刑天,你走吧,记得为我报仇。”那魔仙运足了魔力,自爆了。“为什么天道一出,洪荒再无可仙,无仙,无仙叫我们这些仙都去死,去合道,我不服,女娲为什么不杀了他,我不服啊......”

“将臣!”

天际一团黑幕挡住了天尊的天道之力片刻,并消弭与无形,但还是就得另一股黑气逃出生天。

青年望了一眼淡淡形成的月,轻点了下头,算是记住了。随后他想到了最后两个仙,细眉真的打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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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都王宫。

昏暗的殿内点起了火烛,妖王翘着二郎腿卧坐在一张书案上,右侧商王跪坐地席,前边的食案上有酒有肉,商王频频敬酒。

殿中舞姬跳着曼妙的舞姿,昏光下,春色若隐若现,编钟敲打出仙境的乐章,笙声传颂着靡靡之风,妖王的眼中倒悬着这奢华夜宴之惑。

商王对着国相举起酒杯,微微一笑。

“啪!”

“啊......”舞姬尖叫着跑出了殿,编钟乐师、吹笙者也接连逃生。

青铜爵被妖王摔在地上,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惊愕的商王和傅说。“和你们演戏,真的太累了,”跃起又蹲在书案上说教道:“要克制,要隐藏,不要喜形于色,本王忍你们好几次了,你们做的太失败,要不是舞姬跳的不错,本王早就忍不住了。”

妖王深吸了一口,“其实本王一直想看你们搞什么把戏,但等啊等,等啊等,等到天都黑了你们也没拿出什么靠谱的,说实话,本王很失望,本王一失望就会很生气,一生气本王就要发泄,怎么发泄呢?比如杀人。”咧开嘴,昏暗的烛光下,仅能看见绿色的两团妖火烧的明亮,獠牙下的垂涎,血腥弥漫。

“妖王,你不怕女娲?”傅说明显感到杀气阴冷,故而挺身而出。

妖王跳跃到了傅说跟前,搭着傅说的背,手捋着傅说的灰须,“谢谢你的提醒,本王思考了老半天,认为女娲已经死了,补天的时候早死了,你们在设宴拖住我,在等人对不对?”

商王豁然站起,傅说也是一僵。

“被本王说中了吧,开不开心,开心就笑一笑,才能活的久点。”妖王拉着傅说的老脸往上一拉,傅说脸被捏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祖庚终于忍耐不住,抽出席下青铜剑,指着妖王大喝:“妖孽!放开寡人相父。”

“嗻嗻嗻嗻......”妖王搭着傅说的肩指着商王说道:“老头你看,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你的计划其实挺好,你也演的不错,就这小儿太浮躁。”

妖王转过头来问傅说:“老头,你叫的帮手什么时候到,太慢了,本王等烦了,真的,不骗你。”

傅说苦笑:“看的出来”。

“好啦,说怎么多废话,本王口都干了。”妖王搭着傅说肩膀的手退到了傅说的脖子,“本王想喝血,你的太老,杀了你,喝商王的吧?你有意见吗?但不可以提。”

妖王残忍的笑眯眯的掐着傅说的脖子提了起来,傅说一口气上不来,全身软了遍,连挣扎的力度都微小。商王的剑锋劈在妖王提着傅说的手,发出金戈之声,磕飞了出去,他也不去捡剑,运起气双手掐上了妖王的脖子。

妖王转头对着商王,“吼!”恐怖面目尽入商王祖庚的眼。

祖庚透体冰凉,尽被吓得跌住于地。

“够了,猴子!”大殿内有一人徐徐走近。

妖王猛然放开傅说,抽出耳中的千钧棒指着那人,满目戒备之色。

商王祖庚连忙扶坐起傅说,轻拍他的后背,再迟几息估计傅说就过去了。

青年看着傅说脸色苍白,心有不仁,挥挥手,傅说的脸色马上红润了起来,气息也平稳了下来。

“祖庚小儿,能耐不小啊,请来这么个大能,看来本王终于可以全力战上一场了。”妖王狭隘的看着商王眨眨眼,又对青年大声道“小子,放出你的修为,不知天高地厚,也敢挑战本王?”

“猴子,你不用激我,你要战,就出来吧,”青年说完就消失了。

“哼!”猴子眼睛一咪,运起妖力“嘭”一声破宫顶而出。

“相父,这大能可不是你说的女娲啊?”商王看着靠于案上的傅说问。

傅说眼中精光一闪,笑眯眯道:“天机不可泄露,我王大商无忧已。”

商王也知道有些事非他能承受的,也不问为什么,听到大商无忧,他那疲惫阵阵涌来,尽晕了过去。

“我王......我王......”

殷都上空,青年看着城中残垣断壁处比比皆是,几处火光遥遥晃晃,他入世的第一目居然是这般人间惨剧,眼中泛起了泪花。

“妖猴,本尊有些后悔不杀你了。”青年面无表情的看着同样腾空的妖王。

灵明“嘶嘶”的怪叫,“书生,你太大言不惭了,本王今天却一定要杀了你祭旗。”

言尽,妖王的千钧棒已经化作一根铜柱呼啸而来。

青年看着猖獗的妖王,叹了一口气,“道母,你放心吧,我不杀他,不过这天地洪荒有我在一日,就囚他一世。”

青年伸出左手对着妖王用力一捏。空中出现一张无形的巨手,千钧棒一碰这巨手就断成了两截。

妖王大惊失色,他终于怕了,他想起了一千五百年前,女娲也是这般对他。

逃。妖王运足妖力,全身绿气燃烧,犹如闪电往南方妖国逃去,嘭!

殷都的城墙成了一道无形囚笼的界限,无论妖王从哪个发现飞去,都撞了个鼻青脸肿,极快的速度那一道绿色的闪电四处碰壁,能撞的地方撞了个遍,浑身染血的妖猴,回到青年面前。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本王地道修为九重天,堂堂妖仙,天下除了女娲能杀我,还有谁可以伤到我,本王看不透你,你不是女娲,你到底是......谁!”

“天道。”

“天道九重天?天道九重天也不可能让本王如此狼狈,你骗我!”

“你可以叫我天道,也可以叫我天尊!”

妖王的眼珠凸了个极限,他全身颤栗,汗冾股栗,不想看到他,一刻都不想,明知道前方是被布了结界的死路,妖王义无反顾的撞去。

一只有数十丈的透明巨手,捏住了妖王,武道通天的妖王此刻就如凡尘林间被猎人的兽架子夹到的小猴子,吱吱的乱叫。

被巨手抓住的妖王,用最本能的兽语求饶。天尊也不心软,巨手轻轻往南一掷,妖王宛如弩炮般射了出去,消失在天际。

落地之所还是原来的味道,原来配方,神手山。

天尊静静的看着殷都百姓的痛苦悲嚎,眼中闪着怜悯,他伸手一挥,天降甘露。城中火光渐灭,伤者痊愈,死者安息。

商王祖庚领众黎民对天长跪,:“感谢上苍,天降恩露,助我大商渡过此劫数,寡人今后必定勤修宫庙,事事问神,四时祭祀上苍,聆听教诲。”

天尊愧疚的密语商王:“天道诞生亏欠商朝,为做补偿,本尊许你大商延寿八百,今后百年之内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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