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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龙战于野

大周军阵,己方亦有三丈高阑帅台,阑车左右各四轮,底座横出两边共十八根圆棍,有力士三十六人推行帅台进入阵前。台顶上将军公孙苍龙顶盔贯甲,腰别金锏神兵,身侧竖立红底金边黄字的大纛旗,帅台后背木梯上间隔站有五名令兵,静默中等候大帅军令。

五人为伍,五伍为两,四两为卒,五卒为旅,五旅为师。——《周礼·地官·小司徒》

公孙苍龙收回瞭望对面敌军方阵的目光,回目审度己方布阵中的军略,周军三万七千之众按周礼每师两千五百甲士分十六师,整体军阵分为两梯。左军前梯申国军队盾甲刀兵两师,后梯弓手两师。中军后梯焦国军队较弱弓手、戈兵四师,中军前梯周军两师盾甲剑兵分左右,中间两师长矛卒为先锋。右军虞国军队前梯盾甲、戟兵三师,后梯弓手一师。

摆开阵法,名曰:鱼鳞。此阵帅坐军中调万兵,先锋破敌取寇首,乃险中取胜之道。

郑军阵中促鼓擂动,十二万大军分三梯四十八师,分前军十八师,中军二十师,后军十师,铺天盖地般徐徐推来。

所排阵法,看似鹤翼阵,此阵法兵多益善,两翼夹击囚困兽,乃围歼之道。

最先迎敌的是申国前梯两师,郑国联军前十二师,左翼有三师为弓手,暴雨般的箭矢乌黑覆盖垂落,申军盾甲举盾头顶,噼啪声在盾面接连不断,时有同袍死在箭雨中,帅台上公孙苍龙见之速即传令,台梯下令兵闻声大声口述帅令,逐一传递下方,台下单骑令兵得号令,飞驰申国公子军旗处。

左军后阵一百五十乘战车有四国组成被公孙苍龙拧成一股,战车队在得到帅令之后,飞速驰车迂过申国四师,插入郑国联军前十八师左翼三师弓手军中,不到一刻敌方那弓手三师溃败,一百五十乘战车顺势犁下敌方前军的另一个师后飞速撤离,战车突袭使申军压力大减,申公子敕令前梯继续坚守,迎敌第二梯。

中军前梯周卒长枪兵,第一排士兵手举大盾,迷惑了郑伯,他命两百战车穿过此目标,不想战车到了阵前,那些盾手扔了大盾从地上拿起墨色长矛,周国力士手握三丈大矛两师五千人组成的“刺猬”捅得郑国战车,毂飞辕断,车毁人亡。

右军虞国四师和敌军五个师鏖战正酣。

时过一个时辰,大周三军皆是陷入苦战,郑国联军中军二十师挤轧上阵后,兵力上的优势显露强势。左军有战车牵制情况稍好,中军长矛兵杀敌良多,敌方弓手集火攻之,两侧护卫的盾甲剑兵皆奋勇反杀,右军虞国已有溃退的趋势,公孙苍龙即令中军后梯焦国军队分出二师速来增援。

帅台,公孙苍龙剑眉大蹙,虎目眺望战局,浓烟滚滚,血染天穹,下命于令兵,出动周王武卒。

帅台下,有一旅五百武卒一只未曾被派上战场,忽闻红缨令兵大声道:“上将军命,周王武卒尽取中军郑伯首级。”

“尊上将军令”单膝下跪之人年约三十六七,面扩唇厚,身高八尺,魁梧雄壮,全身红盔红甲,手中一圆盾一长剑。起身回至旅前,举剑大喝:“周王武卒,军中虎贲,随我杀敌。”

“随校尉杀敌,杀敌......”区区五百武卒尽呐喊出万人的声势。

盾的父亲罗也在此旅,为报答先生对自家的恩情,罗果决放弃了只在上将军大帐前做执戟郎的身份,他知道这是先生为自家儿子保护自己,然恩情是要报,也可以选择更慰良心的方式,他苦求先生上战场,先生答应了,还教了他一本绝世的武学,仅仅几月就将武道提升到了四重天,遗憾的是这辈子都不会突破人体极限到达六重天的境界了,可一想到自己的儿子,瘦瘦身躯的罗,憨笑起来。

一手盾一手剑,罗跟赵校尉一路劈荆斩棘,血染红甲,直冲郑伯纛旗方向。干瘦却充满力量的左手举着圆盾挡下敌兵劈来的钢刀,罗虐气的举起右手中剑捅穿了他的喉咙,卜卜的鲜血从敌兵的口中、喉管喷射涌出,又有一矛刺来,罗连忙撇过头躲过这一刺,突进一步,一剑捅入那敌兵的腹部结果了他,丹田中的战气不断的燃烧,罗助跑五步撞飞一名将要背刺同袍的敌兵,同袍回头,点点头微笑又杀入阵中,罗手中的剑在盾的配合下,或斩,或刺,死在他手中的敌兵已不下二十人。

这是一只高歌猛进的劲旅,它的出动打乱了战局的布阵,本来郑国联军半月形包围着公孙苍龙的联军,歼溃只是时间问题,然被这支奇兵有突破中军的趋势,战局突变。郑伯在帅台上瞭望此景心中大急,霎时走下帅台,跨上战车,驱车前往前线,他将统帅郑国的真正精锐——新郑武卒,去击败公孙苍龙的大周王卒,才能振奋全军久攻不下后,而散漫的士气。

罗气喘吁吁地砍下一名郑国士兵的头颅,忽地看见一辆骖马战车飞驰迎面冲来,他嚎叫一声,巨力将手中的剑投入战车辕前中间的那匹战马马头,战车前驱中间的战马突然倒地,使左右两匹战马前蹄绊脚跪地,掀翻了这辆战车,队前的赵校尉见之回首对着罗咧开血盆大口,笑的很渗人,罗抖了一下身体,随手拾起地上的长矛,加入战斗。

黑色的人影布满视野,红色的背景填充了世界,一只虎贲劲旅突破前方万人的阻挠,杀近郑伯纛旗看似遥远又似近在眼前。

郑伯的一个师全数精锐武卒黄盔黄甲,杀进周王武卒,效果不如郑伯之意,唯独前头五六十人的武者战兵具有杀伤力。周王武卒乃公孙苍龙盗用师门禁书前朝大商武丁王创造的武学,它极适合兵卒修炼,前朝武丁中兴纵横天下,很大的功劳要靠这本名曰玄鸟神兵的武学。

“岂曰无亲?与子同孝,岂曰无嗣?与子同郎。王于伐无道,子与偕行?”赵校尉力敌五名武者,力感不支,扯开大口仰天吼道。

区区几个字,从他的口中脱出后,像是天地都在回应,立时薄云尽浓,狂风大作,似有远古的英灵降世一般,郑国联军各方君主心中一慌,军心思异。

罗听到赵校尉的怒吼,立刻回应:“偕行,偕行,与子偕行”。同时四百武卒皆是同声共词。

少顷,“杀!”赵校尉全身裹着红色的赤炎,挥剑横扫,当前五位郑国武士,被一道红芒,腰斩。

此刻后,那燃着铁血冷酷气焰的四百武卒,所向睥睨,阻挡之敌皆被斩杀,血肉横飞中杀出个一路大地涂红,尸积成堆,剑指君纛。

杀至郑伯君车前百步,郑伯大惊,慌忙驱车后退,护驾之将骑黄马驰骋上前为君断后,罗远远看见那将拉弓瞄来,顿时亡魂丧魄,心中大呼:死矣!似乎所有的三百六十卒心中同呼此声,一股源源不断的力量涌入罗干瘦躯体,周身红色的气焰在头顶虚化出一只咆哮的红色猛虎,罗激动的感受这不可思议的力量,在喜悦中投出手中战矛将那气势不凡的将军连人带马串在了一起,片刻后罗脚步蹒跚眩晕袭来,速即晃着脑袋清醒过来,拔起地上尸首腹中的长剑,罗急忙赶上赵校尉。

敌方大阵有小国君主见郑伯纛旗后移,大惊之下鸣金收兵,战场上两军右翼交汇处,公孙苍龙发现了这稍纵即逝的战机,即刻下令于传令兵,奇兵出动。

两百乘战车一直藏匿于战场右侧密林中,哪怕郑伯在失去二百车之后又挥兵五百战车左翼迂回,公孙苍龙将左翼己方战车拼了个干净也没动用这二百战车,此刻正是用它之时。

郑伯纛旗刚停在中军围护中,大阵又被一支两百乘战车横驱直入,慌乱中又是后撤又是下令全军击杀那支悍旅及二百战车,上方左翼接到君命转攻中路,战阵中联军开始混乱,有异心的诸侯乘机鸣金收兵,郑伯大军溃逃出现。

公孙苍龙见时机已到,跃下帅台,驱上战车,手持三丈长戈,领焦国四千周国二千甲士冲锋陷阵,驰骤中路,他挥舞长戈,深不可测的真气催动之下,力如天神,凡被他的长戈触碰皆是腾飞于空,落地必死,一路杀透敌军,歼敌无数,驰至周王武卒被包入圈中,公孙苍龙驱车破入其中合兵一处,直奔那不断后撤的郑伯纛旗。

郑伯联军右翼在军心不稳下,遭遇二百战车纵横蹂躏,溃散了十几个师,丢盔撂甲落荒而逃中牵动全局联军终成溃败。

不时有鸣金之声在这番那番响起,各路诸侯在为保全自身的同时,崩塌了全阵。

大败已成定局,漫山遍野的逃兵,在奔命途中被周军追击截杀,二百战车来回驰横,死在轮毂之下的亡灵不知几何,随后申国、虞国、焦国甲卒在各自将领的统帅下趁胜追击下,杀的血流成河。

郑伯兵退洛邑后,收拢溃卒粗略整备,军中从事来报此战损了五万之众,姬掘突听后傲气全无,心中知晓大势已去。

而后两军又是对峙一月,郑伯接到急报,曰:齐侯结鲁国、卫国、宋国、陈国等十几家诸侯兵围新政,郑伯听后七窍生烟又无可奈何,遂派遣使者入公孙苍龙军营言和,又入王宫请出周平王主持大局。

王撵在郑伯的护送下,于城郭十里外会盟天下诸侯,公孙苍龙奉诏前往,围困新郑的齐侯也率众诸侯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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