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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镐京城中的獬豸卫

盾和云不知道是什么原由禁足就禁了三天,也没有被罚抄写周礼。当时老师笑眯眯的说禁足解除时,盾和云一致认为老师吃错药了。

穿过东城商市,其街市之繁华,人烟之阜盛,自与别处不同,手中握着各类小吃,云和盾信步走至西城的獬豸卫衙门。

所谓獬豸卫的由来,全因四年前公孙苍龙治下镐京恶盗乱匪一锅粥,城中正是百业待兴之时,却有这些肘腋之患,大怒下的公孙苍龙率仅有的五百甲士,匪而杀之,盗而缉之,终化大患为癣疥之疾。时过两年后镐京城池如日方中,因为治理有方而且西戎两年都没来掠夺镐京,使周边一些小国及之前逃入山野的周人接二连三的进入镐京王畿生活,镐京城中恢复生机的同时鸡鸣狗盗者也有之。普通盗贼倒有士兵巡逻缉拿,武者盗贼却成了一个难题,在三弟子尉迟咏兰的提议下由原被公孙苍龙授业过特殊战技的二十一人秦兵为基础组成一个专门对付武者盗贼的衙门便是獬豸卫。又在秦戈手中发展了两年,獬豸卫全卫八十三人,没有一人是低于武道二重天的,它成为了镐京城中的一把正义之剑,也是两年内陆续有出现妖族的杀伐之剑。

獬豸卫衙门口,两边各有一只上古法兽獬豸的石像,衙门上方牌匾横建,上书“正大光明”四个金字,两边一副对联,左书“浩然正气盈天地”右书“法网有情盛黎民”。

盾坐在衙门门槛上,看着衙内不时来回走动的卫士,秀气的脸上双眉紧蹙:“云,你说咱们的卫士衣裳各不相同,看过去乱糟糟的,是不是不符合正大光明的霸气啊”

云将一颗丸子的食物塞进嘴里,鼓鼓着两腮,呜呜道:“勿油啊,很正答广民啊”。

“你这货,就不能一颗一颗的吃吗?”盾发现问他也是白问。

“咕噜”云抓起盾的袖子擦了擦嘴,“额......真好吃,你这人天天想些乱七八糟的干嘛,现在我感觉挺好,永远不变那才更好嘞”。

“混蛋,你没袖子吗?”盾嫌弃的连忙捏住袖子在石阶上擦了檫,拿起一看,更脏了。

“真是没有创造力的人”盾一副教育孺子的道:“世界那么单调,你不去捣腾捣腾怎么发现美的存在”。

“屁”云一脸鄙视,要是允许话估计会往盾的脸上吐上两口唾沫用脚蹭几下。

跟这种庸俗的人没法交流,盾果断鄙弃。

盾要去的是衙里的正心堂,其实就是面壁思过的地方,秦戈还在里面呢,去慰问一下。(秦戈因为管束不严,致使盾、云放走狼妖,被公孙苍龙罚禁闭。)

哗!双手推开两扇大木门,室内正方尺寸同八丈,旷阔而寂寥,远处秦戈果然跪在墙上写着一个巨大的正字面前,打瞌睡。

“打瞌睡?这呼噜打的,秦老大威武霸气啊,要是被手下卫士看见,估计会有损威信”关上大门后,盾轻轻的走到他身后,啪的一声拍在秦戈的背上,“秦老大,思过呢,严肃点”。

猛然从美梦中惊醒的秦戈口中咬不住的掉出一个名字,小兰,幽怨的看着盾:“盾啊,咳咳,盾,你被上将军解除禁足了?”

“先不说我,”盾怪笑道:“你刚才是不是在睡觉,还做美梦了,正心堂睡......唔唔......”

秦戈迅速捂住盾的嘴,左看右看发现没人偷听,才放开手,一拍后脑勺,咧嘴:“咦,盾也来正心堂修炼,真少见啊哈哈哈哈,你一般都不来这的啊?”

盾一脸黑线道:“秦老大,你刚才说了小兰,呜呜呜”

又一次被熊掌捂住,盾的怒气值腾腾的上涨,这时秦老大惊恐的苍白了脸,颤抖的松开了捂住盾的熊掌,盾奇怪的转头,看见云不知道什么时候跟鬼一样不发出声音的进来了,跪坐在盾的背后像个好学生似得认真听讲。

盾这时飞快的替秦戈计算,要亏损多大的代价才能把云的嘴缝上,不然今天卫衙里就会传个遍,明天镐京城都会知道秦戈去哪个歌姬房潇洒过了,还偷了歌姬的肚兜。

秦戈非常实务的来到云的跟前跪坐,如大山对着小山:“云什长最近有什么特别喜爱的东西吗?有什么要吃的糕点吗?小秦现在就去买。”

盾顿时火了,秦戈真以为我是好人了?

“秦老大,我要提出改变卫衙的制度”盾严肃道。

秦戈冤屈的脸快哭了,混世魔王是两个来着,原以为终于有一个改邪归正了呢。

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盾副长要改那条啊,我们可以商议解决的,是不是上衙时间太早了,我给你开个特权,迟到一个时辰可好”说完还眨巴眨巴眼。

“秦老大,我要东市的铜铸双狮子、布老虎、金乌鸟的泥像、转花灯、小银船,还要黑麻糕、杏花糕、甜糖、面丸子......云滔滔不绝的报着这些小玩意儿。

秦戈听得眉开眼笑,盾阴阴一笑,云会要这些?太天真了,吃的说不定是真要,那些小玩意儿从来不入他的眼,也不入自己的眼。

“呼,好了,这些都不要”云笑眯眯的讲。

“好!”秦戈一声大喝,跳起来,“走,你要的我全给你买过来,不够我们再挑”。

秦戈走到门口,想到上将军的面壁之罚还没结束呢,纠结了一下,莫大勇气推开大门,期盼的看着云。

“秦老大,云说不要这些,你去哪啊?”盾幸灾乐祸道。

石化的秦戈缓缓转过头来,“不要这些!怎么可以不要这些,”真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哭一下。

秦戈无力的回到云的跟前坐下:“说吧,要头还是脑袋”。

头和脑袋还不是一个意思,估计被折磨的精神不正常了,盾想。

“我要盾的那把剑......”云邪恶的笑脸浮上来。

“不给,打死不给,”盾坚定不移的把剑护在怀中,这把剑可是第一次遇见老师时捡的。

秦戈丧气的脸又转向盾,盾真想吐上两口唾沫,用脚蹭几下。

“盾,我把卫长给你,你想怎么改衙规,就怎么改可好”。

“真的!”说话的不是盾,是一直野心勃勃想要干掉盾踩上秦戈的肩膀成为獬豸卫卫长的男人,不对,是男孩,云。

“假的。”秦戈让位给盾或者云心里都不反对,但上将军那关一定过不去,还有假设要是给了云,那完蛋,镐京城肯定从此之后鸡飞狗跳,民不聊生。

“我的剑拿来”云被戏耍后的怒气冲冲。

秦戈在漫长的唇枪舌战,讨价还价,含着骨头露着肉的和谐调解下,签下了各类不平等条约,他把獬豸卫七成的制度整改权让给了盾。

云非常满意的举着自己的剑,缓缓拔出,剑身寒光冷利。

三天后獬豸卫的卫长秦戈禁闭期满在衙内四方开阔的空地上打着锣,聚齐除了外出任务的全体卫士。

“今天天气很好,我叫大家过来晒晒太阳,顺便盾副长有几项新增的制度,通告大家,大家鼓掌”秦戈在一阵掌声中走下石台,把位置留给盾。

八这个什长,有七个到场了,一字排开站在最前面,后面是这个什的什卫,聚在一起,看过去也是济济一堂,作为混世魔王的盾,居然有点小却场。

台下,第一什什长就是云,看着盾有点胆怯,不屑的呸了一口,开始臆想自己在台上会是什么样子,想着想着,哈喇子都飘出来了。

“咳咳,现在开始宣布卫规,新增第一十一条,不准披头散发,要束发整齐打理干净,违规者整改完毕后,禁闭三天,期间无水、无饭。”

盾还没到变声期,稚嫩的声音传遍校场,让以前的秦兵们都胸口一跳,因为喜欢披头散发的人都是秦兵。

“新增卫规第一十二条,不准随地出恭,违规者被发现后禁闭三天,期间无水、无饭,第二次翻倍,待遇同上。”

“新增卫规第一十三条,上衙统一穿衙内公服深衣,违规者至整改完后,禁闭三天,期间无水、无饭,特殊任务除外。”

“新增卫规第一十四条,见到上级,废除单膝跪报礼,施行立正右手握拳贴于左胸之礼,违规者至整改完成后,禁闭三天,期间无水、无饭。”

......

后续盾又公布了几条卫规:“可有疑问的,现在提出。”

“我要是屎拉下裳里了,按着按照新规,我是不是要在正心堂跪到死啊?”盾刚说完,云就挑刺道。

“我只给你拿干净的衣裳”盾冷冷的回。

“那我又拉了呢?”云又问。

“哈哈哈哈哈哈......”后面的卫士终于忍不住了。

“好了,闭嘴!”盾运气一喝,所有人都安静了,除了在嘀咕的云。果断不理他,盾继续发言:“獬豸卫服我会请示上将军批准,很快就会运过来。”

这下大家都高兴了,有新衣服穿还是衙服,瞬间感觉高大上。

卫衙布局四合,唯独匾额大门最高,此刻府门之上立足一白衣蓝裳女子,鬒发盘鬟,鬟簪一朵蓝色牡丹,娇颜如玉,印堂点朱砂,胭媚中带点青涩,犹如娇花欲滴霓中珠。

晴空无云,高处起微风,门顶瓦上角,玉足环银铃,风动推摇之铃铃而响,一抹蓝裳扶风舒卷,一丈长的白色丝带如鸾鸟起舞绕梁飘飘。

佳人白衣遮体隐现半脯,好似嫦娥手中抱玉兔,睫下美眸瞰周都百态,泛起春水盈盈,恰时一道力劲成波,荡过柔荑指尖,惊落摇翅不飞娇憨之蝶。

佳人黛眉微蹙,雪肤微红,怒华牡丹之容,伴有倾国倾城之色,绽放的蓝花,散落的瓣,卷起的清风染了色,袅袅如天河之水,涓涓而来。

借诗云人可谓: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哟哟,小弟弟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功力,真是了不得,可你这一震,姐姐的蝴蝶被你的气罡伤到了呢......”睫眸低视手中颤抖的白蝶,蹙眉,媚态中欲嗔欲泣,惹人爱怜,蓝裳女子遥遥一指:“你拿什么补偿我的蝴蝶”。

悦耳动听的声音充满了魅惑,獬豸卫士们闻声望去,尽有这等姿容貌丽的女子,无不面红耳赤。

盾心中一惊,无声息的出现,怕是懂得高强的轻功之术。

盾和云眼神一对视,上。

嘭,嘭,嘭。云上一息还在原地,下一息已经在五丈开外,三息过后,那女子刚才所在的位置被利剑切出一条细细的竖沟。

“哟哟,小弟弟,可俊了,就是太过凶残了点,你母亲没有教好你吗?”蓝裳女子,飘落于左侧衙屋瓦顶,声如清泉几乎都能洗涤词意的刻薄,但逆了某个人的鳞。

盾抽过前排什长鞘里的剑,几个跳跃,落在那妖媚女子的身后。

蓝裳女子有意无意并不反击,笑盈盈观云从衙口大门瓦顶上向她跳来。

云,似被覆了魔,红玉色的双眼,摄人心魄,脚下踏过屋檐,残留的气波直接摧毁了经过后的瓦砾和木梁,那把单刃利剑划出一道残影,呲的一声割出一条血“丝巾”。

蓝裳女子舞动曼妙躲过这一剑,跃至云的身后,难以想象的瞪起杏眼,右手捂握鲜血渗出的雪白左臂。

盾蹬起,飞跃云的头顶,手中青铜剑聚气斩下,女子轻功了得,盾的剑气在屋顶斩出一道一丈有余的沟痕,做了无用功。

前头屋檐突出的兽首石像上,蓝衣女子单足而立,笑曰:“公孙苍龙的弟子果然优秀,姐姐下次再来拜会,代我向他问好,就说蓝幽幽来过了。”

玉足轻点兽头,一个腾空翻滚,已在别屋之上,又使几个腾空就已消失,无影无踪。依人已去,花香犹在,只留白色蝴蝶空中茫然的盘旋。

云眼中的血色退去,来到盾身旁:“轻功如此之高,绝非四重天之数。”

盾轻笑道:“如是五重天之强者,你我早已遍体鳞伤,哪有这闲谈之间,我猜武修大同你我只是轻功绝伦。”

云又变成呆呆萌萌的爬到屋檐的边缘:“一什的笨蛋,还不拿梯子来,我恐高啊。”

盾单手捂脸。

苍天啊你是不是捏人的时候在泥人的头上用力过大了,捏出这么个二货。

一什有几个卫士头一次见什长这般强大,连忙去取梯子过来,小心翼翼的扶着梯子,让云安全的下来,这些人都被云惊艳的脑子都没了。

盾轻轻跃下房顶,余光发现秦老大在屋顶上,负手而立,衣袂飘飘,一副高手风范,再次捂脸,又多了一个没脑子的,獬豸卫都是些什么人啊,白痴会传染吗?病原体一定是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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