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狐中之王的霜狐与托天而生的灵狐共同孕育的后代,我,就是小迷狐了。因为父母的特殊性,注定了我生之则妖妖,死之则戚戚。一生必会享尽尊荣,何时受过此般之辱?唉,我深深叹了口气。都怪那阴阳司的司簿,竟将我托生在此人身上,一个区区庶女,定是不能游戏人间。
好在,我最近感应到了另一仙界之人的气息。他并未收敛身上仙气,反而还散发着王者的霸气。可不像我,三天两头就被母亲以各种借口让道姑、和尚、女尼一通做法,不得不将自己身上的仙气收敛,免得被污蔑为妖气。要是再等个几天,待本仙修炼成冥漓迷狐,有你们好看的!可惜,我现未满十五周岁,不能利用仙法在人间为所欲为,不然,那会令她们这般平静的活到现在。也不知那位郎,是否在人间过得如意,是否如我一般被一群粗俗的人间女子缠着。这些,都待我静下心来慢慢感应。
“三姑娘。”正想寻一处阴凉却不失清雅的地儿慢慢感应之时,却被这尖利的声音喊住。从后头有一嬷嬷赶了上来,挥着那五颜六色且脂粉味十足的帕子。我真弄不明白,这的人怎么这般喜欢脂粉,可是要熏死人了。“三姑娘,太太请您去一趟。”果然是母亲身边的嬷嬷,最是舍得用钱,穿的也比寻常嬷嬷好上一筹。我缓缓回首,敛起脸上对嬷嬷的不屑,展出清秀的笑颜,随着嬷嬷走了。
“三丫头,此番找你来,也是有事要嘱咐。”所谓的母亲一副惺惺作态,嫡小姐,也就是我正要出嫁的大姐司徒雪落,正立在母亲身旁。良好的教养,雅致的着装,极符合了大家闺秀的风范。“三丫头,你大姐呀,极是不耐戏曲。此番她也是要做新嫁娘的人,自是要让她高高兴兴的才好。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母亲和煦极了,与之前简直是判若两人,怕也是有事相求吧。本身父亲肯令我做青衣已属不易,母亲若还要生事,父亲自是不会答应的。
我这父亲,虽是不靠谱的大男子主义,却极是看重颜面。虽说我们家不过是五品官家,却也是个官了,有自己一套管家的章程。吾虽为庶女,亦有气节,过分之事,不可为。母既唤己,又此般待己,其中必有妖。
瞧着自己的母亲与个庶女那般客气,司徒雪落心中不岔,对母生了一丝鄙夷。既为正室,却不敢随意拿捏搓圆庶女,真真是窝囊。心中再是不岔,面上依旧端着一副娴静之姿,走至己前,脆生生的开口:“三妹妹,姐姐不耐戏曲,却是喜欢歌舞,不知妹妹...”说着便没了下文,怕是后话过于不堪,说不出口吧。等着本仙接这话,太低估本仙了。再是不愿,对上司徒雪落那为难的眼神,也不得不答,曰:“姐姐既喜歌舞,何不向爹爹提议,将婚礼上的戏曲改了,换成歌舞?”
话音刚落,司徒雪落手中那锦帕应声而裂。大夫人脸上的表情,青黄相接,精彩极了。“落儿,站回去,别捣乱。”大夫人狠狠的呵斥,面上却是舒展开来,想必司徒雪落已是说完她不便开口的话。司徒雪落被母亲一斥,捏着残帕,袅袅婷婷地走回大夫人身后。不得不说,大夫人对司徒雪落也是费了心思培养的。性子虽是不好,但那礼仪,真是没得挑。被训斥后依旧能保持仪态,除了手中的裂帕,面上却是看不出什么。
话都到这地步,本仙戏也是看够了,微微向前走了一步,曰:“姐姐既是喜歌舞,昏礼上,妹妹便替姐姐跳一曲可好?”我这话一出口,大夫人露出满意的神态,司徒雪落面上却维持不住端庄,一副算你识相的模样,令人厌烦。再好的教养,此刻都被司徒雪落摒弃。
她们可是满意了,我的戏曲还在那吊着呢。盈盈一福身,言:“母亲,女儿不才,为姐姐献舞,怕是不能顾及戏曲了。”怕是因为戏曲本是刁难我所设,无伤大雅,母亲很爽快的免了我的青衣一角。见目的达成,也无心多留我,想必是要与司徒雪落一道商议昏礼细节,我也愿多留。正在此时,大夫人开了尊口,令我回自己的院子。向着大夫人行礼后转身,回了自个儿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