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里,敖军仍然难掩兴奋之情。
“汪处,蚂蚁的事情,您就没什么感想?”敖军不会拐弯抹角。
“什么感想?”汪剑明知故问。
“蚂蚁出现得实在诡异。”敖军直奔主题。
“当然。”汪剑反应平淡。
“您好像一点也不惊讶?”敖军很奇怪。
“为什么要惊讶?”汪剑反问道。
“蚂蚁神秘的来,又神秘的走,有点离奇。”敖军似乎自言自语。
“不离奇就不是罗布泊。”汪剑终于切中要害。
“比起枪弹神秘分离,蚂蚁事件不算什么。”许教授评论着。
“许教授,您觉得它们是老K派来的吗?”范香凝扭过头问道。
“也许吧,这个老K更神秘,是人是鬼,亦或是其它生物,全然不知。”许教授回答。
“我觉得他肯定不是人!”敖军很武断。
“为什么?”许教授和范香凝几乎同时问道。
“死去的那几个群成员就是最好的证明,谁能做到杀人于无形之中?”敖军倒是动了脑筋。
“有道理。”汪剑居然也对敖军的分析予以肯定。
二号车里,三个人正辩论着。
“肖教授,您信鬼神吗?”欧阳雪倒是直接。
“不信。”肖教授非常肯定。
“那您为什么还来?”欧阳雪有点疑惑。
“好奇,想见识见识老K。”这也许是实话。
“有句话说的好,好奇害死猫。”东方明插了句。
“没有好奇心,社会就不会发展,科技也不会进步。”不愧是教授,看问题高屋建瓴。
“蚂蚁写字,您怎么解释?”欧阳雪步步紧逼。
“现在解释不了。”肖教授解释,是现有的科学理论还解释不了,不代表以后不会。
“昨晚您的枪弹也分离了,您认为是人干的吗?”欧阳雪将了肖教授一军。
“或许是,也或许是一种超自然的力量。”幸亏是教授,换做其他任何人,只怕在欧阳雪的唇枪舌剑下,早就败下阵来。
沙漠车开得很慢,走走停停,时间倒也过得很快。
上午十点半左右,一行人来到了一座纪念碑前,走进了才发现,是赵子允先生的纪念碑。赵子允是新疆地矿局高级工程师,人称“沙漠王”,2004年在野外科考过程中不幸遇难。他在野外探矿涉足探险长达四十余年,足迹遍布罗布泊、天上、阿尔金山、昆仑山、吐鲁番盆地、柴达木盆地等地,不仅发现大量矿藏,还对许多无人区进行精确测量,为新中国的建设事业作出了卓越的贡献。
接着是陈宗器纪念碑,陈宗器是著名地球物理学家,中国地磁学的开拓者,国际知名罗布泊学者。
经过两处纪念碑时,肖教授和许教授都进行了简单的祭拜。同为科研人,难免惺惺相惜。看得出,两位教授对前辈充满了无限哀思与敬仰。
祭拜完毕,大家简单吃了点午餐,歇息半小时左右后,继续前行。
前方经过一处三岔路口,在汪剑的提醒下,向右转,沿着车辙缓缓行进。
不过二十分钟,后面突然传来一阵汽车的马达声。
东方明回过头,手搭在额头,循声望过去:三辆白色的越野车正急速由南往北驶来,头车的前面,一头动物正飞快地跳跃着身体,似乎在躲避着车辆的追击。
动物逐渐靠近,大家看清了,飞奔在车前方的是一头野黄羊。
两名美女兴奋地手舞足蹈,拿出相机,“咔嚓咔嚓”拍个不停,在这荒无人烟的大漠里,这是她们两天来见过的唯一的生物,能不激动么。
黄羊直接朝汪剑一行飞奔而来,在离他们约30米远的西侧,慢慢停下脚步,好像在等后面追击的车辆。
毕竟是盐碱壳地,三辆车的速度比黄羊要慢,落后了10秒钟左右。就在头车距离黄羊还有约15米远的距离时,黄羊又开始了奔跑。
三辆白色越野车卷起一阵黄烟,朝黄羊继续飞扑而去。
“不好,黄羊有危险!”汪剑一声大叫,他猛然想起,刚刚飞驰而过的三辆越野车,正是昨天傍晚在湖心碑遇到的路虎,他们当时不是往南而去了么,怎么现在又折了回来?
来不及多想,汪剑猛踩油门,迅速加速朝路虎车追去。
这种车被称为沙漠之王,看来不是徒有虚名,不一会儿,汪剑就渐渐追上了路虎头车。
黄羊仍然保持着原来的状态,跑一阵,复又站住,回过头观察一番,再飞速奔跑,始终与头车保持着20米左右的距离。
眼看沙漠车就要超过路虎,这时,出人意料的一幕出现了,只见路虎车后座车窗同时打开,“砰砰”几声枪响,前面的黄羊应声而倒。
汪剑丝毫没有犹豫,抓紧方向盘急速右转,直接向头车的左侧撞去。“嘭”的一声撞击过后,路虎车停了下来,汪剑和敖军迅速从车上一跃而下,两把冲锋枪同时对准了车内的人。
“下车,双手抱头。”汪剑一声喝令。
车内的三个男人一脸恐惧,战战兢兢地走下车,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后面的两辆越野车见势不妙,一个急转弯,打算从东边奔逃。
敖军举起冲锋枪,朝天扣动扳机。“哒哒哒”,枪声响起,在这空旷的荒漠中显得极为清脆。
枪声过后,两辆车上的人陆续下车,一男三女,双手举过头顶,朝敖军走过来,浑身哆嗦着。
二号车也随即跟了上来,肖教授和敖军协助汪剑控制住七个人,许教授、东方明、范香凝和欧阳雪没有停脚,直接朝前面的黄羊奔去。
黄羊还没有死,身体应该被打中好几枪。范香凝抱起黄羊的头部,轻轻抚摸着,一脸心疼;欧阳雪掏出兜里的纱布,试图为黄羊止血。东方明仔细看了看,这只黄羊体长约150公分,高约80公分,头部圆钝,耳朵长而尖,一身红棕色的短毛,腹面和四肢内侧为白色,尾毛呈棕色,大概10公分长。奇怪的是,这只黄羊好像没有角,颧骨仅有一个隆起,颈部粗壮。
黄羊睁大着眼睛看着三人,眼角充满泪痕。
许教授低头看了看黄羊的伤势后,一脸惋惜:
“这是只雌黄羊,它应该是中毒了,而且毒性已经发作,应该坚持不了多久了。”
随即又在黄羊的腹部轻轻摸了一阵,才缓缓抬起头说:
“它怀孕了,如果不出意外,再过一个月,就应该当母亲了!”
范香凝和欧阳雪忍不住轻声啜泣起来。
不到三分钟,黄羊嘴唇变得青紫,脑袋渐渐耷拉下来,慢慢合上了眼睛。这只即将升级的准妈妈,甚至还没来得及跟肚子里的孩子们说声再见,就悄无声息离开了这个世界。
东方明抱起已经死去的黄羊,四人缓缓朝汪剑他们走去。
这边,汪剑已经弄清了这几个人的来历:据他们说,七个人来自黑龙江,前几天进入罗布泊探险,昨晚车行驶过罗布泊湖心二十公里后时,GPS突然失灵了,接收不到任何信号,因为担心迷路,几人决定当晚就在原地露营,但直到今天上午九点多钟,GPS仍旧没能恢复正常,就在他们忧心忡忡之际,从南边方向跑过来一只黄羊,几个人精神一振,当即上车追赶,因为他们曾经听说,黄羊前去的方向一定有水,有水的地方就一定有人,于是一直追到了这儿。
敖军在头车的后座上找到那两把枪,这是根据普通的发令枪改装而成的,使用的子弹是自制的,系用射钉枪子弹加钢珠弹头做成的小口径子弹,看的出,改装者十分专业。持有枪支的人叫黄龙,又称黄胖子,肥头大耳,脖子上挂着一根粗粗的金链子,十分显眼。
许教授凑近汪剑耳边,悄声告诉他黄羊是中毒而死的,他怀疑弹头上被涂抹了某种剧毒。
欧阳雪和东方明又将三辆车重新仔细搜索了一遍,一无所获。在汪剑的示意下,敖军将黄胖子全身搜了一遍,在其牛仔裤的屁股兜里,翻出了十二发子弹。
汪剑当即通过海事电话告知了罗布泊镇的领导,要求当地警方迅速派人来处理。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携带枪支?而且,弹头居然涂有剧毒?
有一点是肯定的:对方来者不善!